云倾娆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件事不想让他知道罢了,既然你说了要帮我,那就真的帮我一个忙!”
“哦?你说!”
聂乙铭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淡淡的凌厉之色,隐约感觉到云倾娆所说的这句话,带着几分凝重的感觉。
“我刚才其实都是骗他的,没有续命蛊,我根本撑不住多长时间!”
聂乙铭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乙铭虽然和刘家有仇,可如今林轻瑶这壳子里面都换了人,他自然不会再去追究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有哪天我突然消失了,也许我师父能帮的上忙,别人不知道他在哪儿,我相信聂将军你应该知道吧!”
聂乙铭脸色沉了沉,垂下眸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宫琉煜真的好吗,到时候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后悔?”
“我……”
云倾娆顿了顿,“会后悔,所以要在这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就算我不在了,还有孩子陪着他!”
她扬起唇角,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聂乙铭沉吟片刻:“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去找我师父,就算我不在了,也不会让其他人霸占我的身份,虽然弄不明白灵魂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可我确定,和我相处的另外一个人,并非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
所以,她不允许有人玷污她和宫琉煜之间的任何回忆。
“还有,我会留在你这里一封信,等那一天,代替我交给他!”
云倾娆像是在交代后事,将这些话简略的说完。
聂乙铭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这些事我都答应你,就算是还你以前的一个人情!”
云倾娆对着他淡淡一笑,转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面上重新恢复了柔和的神色,就像是之前留下遗言的好像不是她一样。
宫琉煜见她终于回来,像是松了口气,他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髻。
“阿娆,走吧!”
他什么也没问,也没有去追寻答案,就算心中再怎么好奇,他也留给了云倾娆一个自己的空间。
有时候两人相处,不是需要全都了解对方的隐私,而是理解和信任。
云倾娆携手跟着他下了山,一身轻松,全然是一副已经完全好了的模样。
她对之前的事情不去提,宫琉煜也不去问,两人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才短短一段时间,两人就像是已经达成了共识,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放在脑后。
两人身为帝后,自然也不能在霖渊国的地界之上多待。
所以短短三天时间,该谈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了,盟约也订好了。
那张约定上盖着两个国家之主的印鉴,带着无限的威严。
上面书写了十年不能打仗的誓言,也给了两国之间带来了一线喘、息的机会。
只是,虽然表面上做的好,可是背地里对方是什么心思,两方面的人全都明白。
霖渊帝是因为畏惧宫琉煜的能力才做出这样的选择,而宫琉煜刚刚登上皇位,也是为了稳定朝局。
现在打起仗对两国来说都是巨大的消耗,必然会让对方渔翁得利。
但这其中还有一个疑点。
南疆王究竟是听从谁的吩咐,才会对他们下手,恢复了记忆的云倾娆自然知道聂乙铭不太可能,但是皇宫之中除了聂乙铭有这个能耐,就只有当今的霖渊帝了。
霖渊帝!
云倾娆的眸子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她若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想起来了,自然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年老裕亲王为何会突然决定要对晏淮奕下手,这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至于宫琉煜,他虽然是她的直接的杀父仇人,可是错却不在他。
当初的他和她一样,都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如果真要报仇,也会去找这件事最终的策划者。
而晏淮奕的死,最终受益最多的,自然就是当今的霖渊帝。
若是不然,这皇位根本就不可能落在他手上。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云倾娆自然也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
将签好的盟约让宫澄等人带着,宫琉煜和云倾娆也开始准备动身回去。
在决定回去的头天晚上,云倾娆拉着宫琉煜低声说道:“我昨天和一个人越好了,要去见他一面,阿煜你要带我去!”
宫琉煜微微蹙了蹙眉,却不知道云倾娆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要去见谁?”
外面一、夜色朦胧,如今云倾娆的身体已经好了,两人好不容易迎来了二人世界的机会,竟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糟蹋了。
云倾娆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荧光:“秘密!”
虽然说是秘密,可是宫琉煜却也能够隐约猜得到。
他二话没说,带着云倾娆出了皇宫,前往约定的地方。
这里是霖渊国皇城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巷,宫琉煜倒是没想到,云倾娆会让堂堂闲王来这种住处。
果然,还没有进去房间,就听到了里面满是嫌弃的声音。
“这里又脏有破,真是不堪入目!”
云倾娆推开门,见到闲王正皱着眉头站在房间中央,几个店小二在那里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
她看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闲王一转身,见到云倾娆走进来,眉眼之中的色彩却松了松。
“你来了?”
云倾娆扬了扬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这几天暗中接触,云倾娆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闲王讲了一遍,闲王能够记得她父亲这么多年,想必是为数不多的性情仁义之人。
云倾娆眯了眯眸子,眼底的光芒轻轻闪了闪,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霞光。
“钰王叔!”
按理说,她本就该这么称呼一声。
晏淮钰有些不自在,可是却没有反驳,还很受用。
他挑眉,扫了一眼宫琉煜:“你都叫本王王叔了,那他呢?”
宫琉煜臭着一张脸,却紧闭着口不发言。
晏淮钰想要较真,可是却被云倾娆打断:“钰王叔,咱们还有正事要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还不一定有没有时间和王叔秉烛夜谈!”
闲王的年纪本来不是很大,可是被云倾娆这样恭恭敬敬的叫着,立刻觉得自己成了长辈,不该和小辈一般计较。
“好,看在娆儿的面上,本王就不过问了,说吧,你找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要说什么事情?”
“钰王叔可有调查过当年我父亲的死?”
闲王虽然知道晏淮奕当年前往天崇去做了什么,可却也没有见过云倾娆,若不是云倾娆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和他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他也不会相信会这般巧合。
晏淮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自然调查过,可是线索却断了,每每就要发现真相,却偏偏会出现人打乱,甚至打断!”
云倾娆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么说,就是有人在欲盖泥章,根本不想让你知道真相,难道这么多年来,王爷就没有怀疑过……”
剩下的话她没有直说,可是说的却是很明白。
晏淮钰也不是傻子,不会被云倾娆短短一句话就带偏了自己的想法:“他是当今天子!”
“天子?”
云倾娆一声呲笑:“如果他真的杀了自己的亲兄弟,难道他就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吗?闲王找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如今又算的了什么,在他身份面前就望而却步了?”
“当然不会!”
云倾娆垂眸:“看来是我看错了,以为闲王是个仁义之人,可现在想想,真正担心我父亲的,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听到云倾娆这样说,闲王忽然皱了皱眉。
他冷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关心,就不该和他在一起,虽然我这样说对你来说有些为难,可你可对的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闲王的话,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
可是,如今她的心却已经仿佛磐石,再也没有任何话语可以伤害到她了。
“钰王叔,你错了!”
她缓缓勾起唇角,眼底的光彩绚烂万分。
就算宫琉煜在旁边看着,都感觉到了云倾娆话语之中的坚决色彩。
“你恐怕是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发生过那又怎样,我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
闲王轻轻笑了笑,却将头偏了过去:“既然你问心无愧,就该为你父亲报仇雪恨,而不是自己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
“这话不需要钰王叔提醒!”
闲王的话虽然强硬了一些,可是云倾娆却也感觉到了对方是真的在意她父亲。
她听的事情没错,闲王和她父亲之间感情不错。
晏淮钰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虽然他是我兄长,可真正报仇的事情还是要你亲自来做,我能做的不过是在旁边提供你一些帮助,仅此而已!”
云倾娆知道,对方这么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轻轻扬了扬唇角,见到他不再提及宫琉煜,微微点了点头:“我会的,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会将当年发生的一切重现显出水面,不管凶手是谁,我都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老裕亲王已经死了,云倾娆再想问他什么也不可能了。
唯一能够选择入手的,就是知道当年发生过那些事的人。
聂乙铭那边她都已经细细打探过了,可是对方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