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
有人没听明白。
立刻有人开始解释:“就是喝死了人的那家啊!”
“啊,可他们怎么会跪在那里?”
大多数人都不懂,都纷纷错愕地看向跪着人。
只见为首的中年男子又给肖老掌柜的磕了几个头,这才抬起头哑着嗓子道:“肖老掌柜的,是我不是人,借着小儿的事情把你害到这个地步!”说完,他蹙然站起身,就面朝着众人道:“当初……小儿并不是喝了百年药铺的药才死的!”
他这一句话一落,众人哗然。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儿已经病了很久了,别的大夫都不肯救治,只有肖老跟帮小儿,只是可惜小儿命不久矣,没多久就去了。恰好那个时候百年药铺传出来假药的事情,我昏了头,竟然想要借此牟利,是我不是人!是我没有良心!”
那人边说着边扇着自己的脸,最后重新跪在了肖老的面前,泪流满面:“肖老,我今天把您变卖房产赔偿的银票都带来了,如果不是听到您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卖了,我还不知悔改,肖老,今日你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了!”
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双手递到了肖老掌柜的面前,随后,等肖老掌柜接了,才垂下了头。
四周突然就因为这一幕给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火烧药材爆破的声响。
许久,肖老才捂住了眼睛,有泪从他指尖流出,仰头长叹一声:“没有喝死人,真是……太好了!老夫……终于有脸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了!”
说完,竟是直接把手里的银票扔进了火堆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化为了灰烬。
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在看着泪流满面的肖老掌柜,心里都像是被捏了一下,同情加上难受,都纷纷没了心结。
宫秋如看到这,终于满意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站起身,目光落在对面男子略微讶异的脸上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大公子好好看,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根本不等男子说完,径直带着两人离开了。
男子却是听到她的称呼猛地回头,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眉头深锁。
直到看不清了,他身旁也不解的随从才道:“爷,那女人是谁啊,怎么会知道你的?”
男子也即是冷慕琛抿着唇,眸仁幽幽,半晌,视线一转落在自己的腰带上的碎玉上,突然讶异地挑挑眉,她倒是……聪明。
他这腰间的碎玉虽然不起眼,却是上好的灵玉石,整个紫南国也仅仅只有三块,两块入了皇宫,一块在他手里,拿去做了玉带,只是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聪明,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灵玉石的成分。
宫秋如吗?
这女人……也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无趣。
“她刚才都去了什么地方?”
九王府的书房内,欧阳沉醉长身而立,目光透过窗棂看着外面渐渐泛黄的树叶。
他的身后,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禀告王爷,如侧妃先是去了祥和茶楼,后来因为百年药铺出了事就去了百年药铺。”
“哦?”
欧阳沉醉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可有见什么人?”
见什么人?两人一愣,其中一个规规矩矩回禀道:“并没有单独见什么人,不过,在百年药铺那里时,因为人太多,所以,如侧妃就去了对面的二楼,二楼原先有一个公子在,后来属下才知道,那人是……冷家的大公子冷慕琛。”
“冷慕琛?”
欧阳沉醉终于有了反应,回头,面色阴沉:“他告诉你们的?”
以他对冷慕琛的了解,他出行定然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这个不是,是……如侧妃自己说的。”
当时他们听到时也很惊讶,后来一想,怪不得最初见到那白衣公子时觉得熟悉,如今想来,是他们以前在冷家那场嫡子夺权中见过冷公子一面,所以,隐约有些印象。
“她怎么会认识冷慕琛?”
欧阳沉醉的脸色凝重下来,回过身,目光落在一处,眸色幽幽。
挥挥手让两个侍卫先下去,等门关好了之后,书房正对着门的墙壁分裂开,露出了一条通道,恨水从里面走出来,神情颇为不解。
他走到欧阳沉醉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并没有听说欧阳东觉跟冷慕琛有关系?冷慕琛虽然算是半个皇商,却跟宫廷里的那些事儿没有丝毫的牵扯,再说以冷慕琛的性子,恐怕根本这会儿不会站在任何一边。”毕竟,冷慕琛代表着整个冷家,他一动,其他三族也必须动。
再说,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局势不稳,那四大家族还处于观望中。
“或许,并不是欧阳东觉跟冷慕琛有牵扯。”
如今的宫秋如也不是他们了解的宫秋如,她如果真的认识冷慕琛也无可厚非。
“买下百年药铺的那个人查出来是谁了吗?”不再纠结那个话题,欧阳沉醉提出了今日唤恨水来商讨的目的。
“没有,那人的身份成迷,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戴着一张面具,据说出手阔绰,聂家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被他提前解决了。这人,如果不能拉拢,恐怕将会是一个隐患。”
“那就查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是!”
恨水应了声,心思却早已飞到宫秋如的身上,她……到底怎么会认识冷慕琛的?
难道,他真的看错了?
她其实真的像是醉说的那样,只是在演戏。
只是在骗他……
可不知怎么,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她面对着他时其实是戴着一张假面具的。
恨水从密道走出,出口是在九王府后花园极为隐蔽的一处,转开假山石,他走了出去,只是每走几步,当路过花丛看到躺在里面的女子时,微微愣住了。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晚霞的辉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光,她闭着眼,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恨水心里莫名一慌,就朝前走了一步,踩到了树枝,惊醒了宫秋如。
她眼神里先是有片刻的迷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刚刚睁开眼的一霎那,眼神里露出来的神情是……悲伤。
可她怎么会?
随之一想又并非不可以,一直以来他从他人口中听到的都是她如何的心机叵测骄纵跋扈,为人极不好相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