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即是霄渊,落在书卷上的目光闪了闪,重新掀开一夜,“崖底。”
“嗯?”
恨水眉头拧了起来,“你怎么去那里了?”
“掉下去的。”
恨水看着他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忍不住想要念叨:“下一次就老老实实在这,我会尽量帮你控制好血咒的。”
“可本宫讨厌那些人的血。”为了控制血咒,每次月圆之夜他都要喝大量适合之人的血,那种血腥黏腻的感觉,让他厌恶。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的都那么讨厌……除了她。
想到那个还在生气的女人,他眉头忍不住锁起。
恨水觉察到这一点,忍不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霄渊神情有些莫名:“恨水……”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种茫然的味道:“如果你见不到一个人,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她的话,这……代表什么?”
恨水完全怔住了,他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忍不住道:“你是说如侧妃?”
他终于想通了?
男子神情一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坐起身,动作依然散漫,“恨水,你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
顿时失了继续探讨下去的兴趣,从软榻上走下来,有白衣人出现,引着他去了寝殿。
恨水眼底的讶异完全掩饰不住,如果不是她……那又可能是什么人?
他这几日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恨水跟着他走进了寝殿,等他坐在一旁,才放下药箱,从里面慢慢拿出了一些道具,一一摆在一旁,最后,拿出了一张人皮面具,精致的五官,俊美的姿容,与男子的模样有五分相似,可因为气场完全不同,人皮面具上的人反而看起来阴郁许多,而见到男子的第一印象只会被他的妖孽和血瞳吸引,所以完全会忽略了这些。
恨水拿出配置好的药水,轻轻涂抹在男子的脸上,再把人皮面具一点点沾了上去,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那不是真脸。
面具戴好之后,上一刻还妖孽惑人的男子,下一刻就变成了京中性情暴躁的亲王……欧阳沉醉。
只是此刻还是有不同的。
他的血瞳隐隐透着鬼魅的色泽,在烛光昏暗的寝殿里,显得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那一头银丝妥帖地垂在后背,恨水慢慢用药水染成了墨色。
等这一切做完,他才重新打理好自己的头发,用玉簪插好,重新戴上了金色的面具,遮住了那张脸。
而他戴上的同时,霄渊用内力封住了那血瞳,颜色幽幽转变,像是看一场慢话剧,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到了极致。恨水像是早就看过无数遍,拿过药箱最底层的药水递给了他。男子接过,喝下,等再开口,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从神态到动作,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
欧阳沉醉站起身,一只手负在身后,墨黑的眸仁锋芒寒宵,轻轻一扫,狠戾在眉眼间流淌,“听说,你把那女人带到了药庐里?”
“是。”
恨水正背对着他收拾东西,听到这话,动作一愣。
“她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细作而已,你至于对她这么好?”
“她,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恨水揉了揉眉心,他说不清如侧妃和醉到底是哪里不对盘,为什么两人都是两看两相厌。
“哼。”
欧阳沉醉冷冷哼了哼,“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是真的喜欢,等欧阳东觉的事情解决了,你尽管拿去。”
“醉!”
恨水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回过身,声音都拔高了,他上一次不还警告自己不要离她太近的吗?怎么这一次就完全变了态度?
“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只是有些事情不同了,他……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
而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任何人以后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恨水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完全从欧阳沉醉眼底看不到任何的玩笑成分,他才脸色不安地摇着头:“醉,她不是一件东西。”不是想送人就送人,想丢就可以丢弃的。
“是吗?”
男子微微眯起了眼,“既然你不要,那就到时候再说。”
恨水神情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
到底怎么了?
难道一开始就是自己猜错了?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如侧妃动过心?
那如侧妃的处境,恐怕更加难了。
为了不引起李毅的怀疑,宫秋如从上一次回来之后都是安安稳稳待在醉天阁的,原本醉天阁也没有人来,只可惜从她回来梅子都没有给过好脸色,是不是找茬,不过她恐怕也顾忌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宫秋如知道她还在为上一次白纸被欧阳东觉罚的事情闹情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干脆让她去休息,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当天夜里,却回来了一个她完全不想见到的人。
她那会儿已经安寝,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人,那种气息,莫名让她觉得熟悉,就像是先前一起带了几日一般,她眼睛睁开,猛地回头,就对上了黑夜里一双墨黑的眸仁,她怔了怔,眼底自己都没有发现流露出一抹失望,是欧阳沉醉!
黑暗中眉头一拧,很快收起了眼底的情绪,眯了眯眼,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欧阳沉醉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接脱下外袍,躺在了一侧。
宫秋如眉头皱得更深,警告地盯着他看。
后者原先已经闭上了眼,感觉到她的视线,嘲弄的一笑:“怎么,你这样盯着本王看,是想勾引本王吗?”
宫秋如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自己是疯了才会有刚才那种幻觉,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可恶!
不过是完全不同的可恶!
一个是从骨子里的厌恶,另外一个,却是实实在在的可恨!
看他并没有做什么的打算,宫秋如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下来,闭上了眼。
只是并未睡着。
身旁的人呼吸平稳,感觉不出到底是睡着还是没有,她拧着眉,闭目养神。而她不知道的是,身侧的人脑海里却是满心满眼都是想着另外一个人,同床异梦,说的也许就是这样的。
宫秋如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忘记了,只是欧阳沉醉一动,她却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欧阳沉醉正在自己穿衣服,觉察到她的动静,回头,目光落在她警惕的目光里,扣着领口的手顿了顿,随即嘲弄地笑了笑:“怎么,怕本王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