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地上疼得直打滚,一个脚下力道不曾减半分,画面如此违和,路过的行人却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相劝。
狠狠踹了十几脚之后,余衣衣才算解恨。
自己好意提醒她今天何以倾出门,这女人居然直接南街下手,一点也会不挑时间和地方。要不是她蠢,三殿下和表哥如何会维护那女人!
齐子榆两眼呆滞,躺在地上面色白得吓人,像一个死尸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道柔美的女声:“清儿,去看看那位姑娘怎么了?”
“是。”清儿的婢女,走过去唤了几声:“姑娘,你醒醒……”
孟琦见她身上有几处脚印,衣服上还有从渗出来的血迹,心里不经同情她,这是得罪了何人,对一个姑娘家下如此狠手!
皱了皱眉说道:“清儿,扶这位姑娘起来,我们带着她去医馆看看。”
何以倾跟着宗和谨回了正院,一路上他都黑着一张脸,和上次相比有过而无不极。
回到正院,宗和谨坐在上首,何以倾站在跟前,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
宗和谨拿起刚刚端上来的热茶,茶盖轻轻拂动杯中的茶叶,声音悦耳却又令人神情紧绷。
何以倾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阴沉了,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只有他怒火消下去,一切都好说。
想了想主动认错,可怜巴巴看着他:“殿下,妾错了。”
“错在哪了?”宗和谨面上没有一丝松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何以倾低着头,小声说道:“妾不该私自出府。”
“嗯,还有呢?”
还有什么?何以倾一脸茫然。
宗和谨见她这个样子,被压下去的怒气又升了上来,眼眸微眯,闪过一抹狠厉:“私自和外男接触,蔻蔻该作何解释?”
“那是因为桩公子为了救妾。”宗和谨这事都知道,那自己去镖局的事,怕是……
宗和谨眼前的人一把拉过来,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声音冷凛:“上次汾阳王是意外,这次桩子沂也是意外。蔻蔻两次私自出府,为何总是有那么多意外?”
何以倾愣了愣,“殿下此话何意?”这男人的意思是怀疑自己对他不忠!心中委屈加愤怒,呵,他真敢想!
宗和谨面色阴沉:“蔻蔻觉得本殿这话是何意?”
他还真的是这样想?用力推开他拉住自己的手,退后几步,眼里闪着怒气:“殿下是觉得妾对您不忠吗?或是觉得妾不守妇道!?”见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越发恼火:“要是殿下真的这样觉得,便休了妾,妾绝无怨言!”
宗和谨越听面色越沉,手中的茶杯往地上用力一摔。
何以倾被他吓了一跳,刚才那一副大义禀然,昂头挺胸的模样,现在心里突然有些畏缩。
男人一下子站起身来,凌厉逼人,何以倾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刚才不经大脑说出的话。
宗和谨一步就走她面前,眯了眯眼,捏住她的下颚,冷冷道:“你再说一遍?”语气冰冷压抑,似乎怒火中烧,却又没有发作。
下颚被她捏着生疼,不像往日那种戏谑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次是真的被他捏着快要脱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扯了扯他的手,纹丝不动。
何以倾疼得嘴唇发白,额间已经出了少许的冷汗。
宗和谨抿着薄唇,松开手把人锁入怀里,声音冰冷带着怒气:“蔻蔻你今日之话,最好忘记,不然日后别想再出庆容院半步。”
何以倾瘪了瘪嘴,明明是他误会自己,现在变成全是自己的错。
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一转眼便是满室柔情。
宗和谨头抵在她玉颈处,闻着她发间清香和她身体传来的馨香,轻叹道:“本殿刚才并未怀疑蔻蔻,只是怀疑他们对你有别的目的。”
他居然向自己解释,还真是意外。嘴角微微上扬,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暗夜如钩,大漠的晚上比白天总要冷下十几度。
离大漠不远的一处小村庄里,某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小孩睡意惺忪披着衣服出来撒泼尿。
走到离家门口几米处,解开裤带。
正是拉着最放松的时候,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小脚。
脚下传来的凉意,小孩吓得连裤子都敢不拉,害怕的抖着身子,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小孩的父母听到自家孩子的哭声,急忙披着衣服出来,“怎么了?”
小孩哆嗦的手,指着自己脚下。
等拿了蜡烛一照,才清楚的看见,那是一只人手。
……
婢女拿着一支银簪插入女人的发间,嘴里谄媚道:“夫人真是貌美,府中怕是无人能及。”
兰恬儿看着棱镜中的自己,面容娇美,五官精致,比何以倾那张清秀的小脸,好看精致多了!
可……尽是如此,殿下除了那日落水来了自己府中,便再也未曾踏进玉然院。
那何以倾身为侧妃,不曾以身作则,叫殿下雨露均沾。她自己独受恩宠,实在可恨!
面色有些骇人,把梳妆台的首饰,一把扫到地上,吓得周围的奴婢,急忙跪下,抖着肩膀。
院中众人都晓得,兰夫人生的国色天香,脾气却十分不好,经常打骂下人。
而她对面陈敏也听到了声音,正在作画的手一顿,看向自己贴身婢女,叹了一口气:“婉儿,去看看对她又闹什么?”
“是。”
没一会儿,名唤婉儿的婢女便回来了,看向自己夫人,轻声说道:“兰夫人在咒骂何侧妃。”
陈敏杏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温声道:“婉儿,我们还皇子府已经有多少日了?”
“已有十日了。”
“十日……”拿起刚刚放下的画笔,圆润的小脸十分平静,“可以把东西给她了。”
入夜,天上泛着一点点小星星,景色迷人。
李唯忠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到宗和谨面前说道:“殿下已经亥时,该早些歇息了。”
宗和谨处理手中的公文,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李唯忠想了想,又道:“殿下,兰夫人派来的人还在门外候着,可要奴才替殿下回绝了?”便是以往殿下都是回绝的,自己身为奴才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宗和谨眉头紧锁,“回了兰夫人,本殿下等下便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