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武话落,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宗和谨没有应声而是抬眸看向门外,看到那道人影,手下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
门外的何以倾还沉浸在回忆中,并未察觉屋内的宗和谨已经发现她。
前世和桩子沂第一次见面是意外吗?
她以前也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后面看到他做的事,才知道全部都是他处心积虑计划的。
前面故作拒绝荣家的恩惠,后面却饿晕在荣家门口,让父亲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说来自己当初真是傻到没边。
傻傻为他付出,最后换来的是,惨死街巷。
正想着,吸了吸有些酸涩的鼻子,里面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男人负手站在门口,神色讳莫如深,隐约有发怒的迹象。
何以倾被吓了一跳,偷听被抓得正着,实在是尴尬至极……
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如何能全身而退,手指绞在一起,眼巴巴的抬眸看着她他,声音软糯如丝:“殿下,妾身刚好走到这里的~”
宗和谨盯着她脸上全部变化,薄唇紧抿,没有出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何以倾两只手慢慢抓向他手臂,寻思用撒娇蒙混过关,软软娇娇摇了摇他手臂,“殿下机密大事,妾不是有意听到的。只是本来约好去院中散步的,殿下迟迟不来,所以妾才来寻殿下的!”
语气说得有又软又甜,那股腻人味,比以前更甚。
何以倾知道他最忌讳的就是小人作态,虽然他们刚才并没有商谈什么重要之事,但自己偷听他们主仆两人对话,他心中应该十分不喜的。
“蔻蔻现在越发聪明了,开始猜本殿的心思了啊?!”
宗和谨垂眸见她,现在她会撒娇卖软,前几日她闹得起来,怎么没见得这样?
说她没手段,却把自己拿捏地死死的。
何以倾心里咯噔的一下,但很快挺着一个肚子,往他怀里钻,抱着他的腰仰着星辰般的双眸,眨巴眨巴看着他。
宗和谨眉间一挑,语气颇有几分玩味道:“怎么本殿养得小狗饿了……这样看着本殿是想要讨根骨头吃吗?”
小狗……
他这是把自己当小狗养了吗?
何以倾心下恨得直咬牙,脸上却笑吟吟的说道:“是啊!妾肚中狗崽饿了,殿下要不他喂点?”
说她狗,那她肚子中这个不就是狗崽子……
宗和谨眉心一跳,屈着双指弹了弹她额头,“说什么混账话!本殿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狗……”
声音突然一顿,后面两个‘崽子’停在嘴边。
最后叹了口气:“好了,不是找本殿去散步吗?那就走吧!”
见他不在计较,何以倾心下松了一口气,抱着他胳膊,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宗和谨抽了抽手,厉声说道:“御医说让你多运动运动,给本殿起来,别想偷懒!”
“不嘛……”
女人娇娇软软的控诉声,和男人低声斥责的声音,在院中轻轻浅浅回荡着。
良辰似景,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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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的声音在朝中越演越烈。
元德帝蓄意不调查巫蛊之事,把贤王殿下囚禁,越多人觉得元德帝此法做得有失明君风范。
为首的公辞家和京中一些受人敬仰的大儒,纷纷上书求放了贤王殿下。
元德帝为皇数十年来,顺风顺水,第一次被朝臣相逼,心中郁气更甚。
早朝之时,当场挥袖而走,惹得低下的朝臣议论纷纷。
“你们说皇上这是怎么了?贤王殿下又没犯事为何一直把他囚禁着,这样对待自己亲儿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对啊!实在让人不解?!”
几位官员交头接耳,对元德帝的做法满是疑惑。
公辞邙和几位官员对视了一眼,都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贤王就只是打了一个胜战而已,当今皇上就防备的如此厉害,实在是……
元德帝从正殿里出来,满身怒气!
后面的吴全抖了抖身子,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可是要摆驾去宜妃宫中?”
也不怪吴全这样提醒,因为平时元德帝一生气就去关雎宫,在那里呆上半个时辰,怒气便会减了一半。
元德帝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坐上御辇。
吴全跟在元德帝身边多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摆驾关雎宫!”
关雎宫位于东宫隔壁,那里人少花多,景色十分宜人,但从正殿去还有一段距离。
“主子,皇上快到了。”
一位老嬷嬷恭敬走进殿内,提醒坐在棱镜前的女人。
女人在发间插上一支银簪,柔顺的黑发并未鬓上,而是垂直在腰间。
如未出阁时的姑娘,清雅动人。
元德帝闻着一路的梅香,来到关雎宫,看到站在院中的女子,素雅温婉,身穿一件简单的衣裳,让人看着心中的躁动不由慢慢平静下来。
“玉儿……”元德帝的语气温柔让人诧异。
宜妃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福了福身:“子阳,您今日怎么来了?”
子阳是元德帝的字。
在这后宫能叫元德帝字的人,只怕只有她一人。
元德帝看着她的脸,眼神有些迷离,搂着她的肩:“多日未见你,今日来看看你。”
宜妃娇嗔瞪了他一眼:“子阳忘了吗?你前日才来过一次。”
“我这不是想玉儿了吗?”
“子阳来我这太频繁,御史又该参我一本了!”
宜妃似怒似嗔的模样,十分自然。
“管他们作甚,他们现在都要参到朕的头上了!朕也不怕他们参多一本!”
“子阳是皇上,他们怎么参你呢?”
宜妃帮他倒了一杯茶,声音细柔如水,让人听着都不忍跟她生气起来。
“还不是为了朕那个大儿子,他是朕的儿子,朕想怎么做何须要他们多言!”
听到他的话,宜妃杏眸微闪,柔声安抚道:“子阳怎么忘了,贤王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是这大齐的皇长子,自古无嫡立长,子阳无任何理由把贤王关起来,朝中自然有人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