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乌伯的葬礼简单而又朴素的办完了。谢玉出钱,宋老板找的人,参加的只有五人:谢玉、雷正初、谢玉、乌童、宋老板。
乌伯的最大遗愿便是将乌童引入大宗门,希望他将来修行有成,能够成为超越乌伯的存在,好广大乌家门楣,将乌家发扬光大。
谢玉进入爱文居洞府前,就已答应了乌伯的护送请求,还收了两张风遁符作为谢礼。于情于理,都不能对此事置之身外。
谢玉对于乌伯想将乌童送去的几个门派也是心里有数:云华宗既然是第一宗门,收录的可能性不高,管事的也不屑于这两千块灵石;织天阁名气大,财大气粗,全大陆都有他们的分号,进去了,份例肯定不少。两千灵石的要求也是他们提出来的,到时候可以去试试;玄天剑派与凌月谷都是剑修门派,动不动就是讲究一剑破万法,争斗机会太多,拼命多了,怕不能安然修行,最好不去。至于七曜宗跟玉鼎阁,若是织天阁不肯收录,便只有去那两个宗门碰碰运气了。毕竟,现在乌童已经有了四千灵石的家当,说不定连云华宗都能去得了。
但是谢玉对于七派的印象不是很好。当年,长洲峰大乱的时候,人族妖族对峙许久,竟然被区区一个水族暗中挑拨搞事,最后还偷袭成功,死了那么多人。死后那个水族便失去了踪影。人族平白损失了以为元婴修士,此事竟然不了了之,这让他对人族的未来失望了许久——现在的南开大陆,缺乏血型,远非北邙大陆来的简单直接。若是秋刚毅在这南开大陆生根,只怕,全天下都会落入他手中。幸好北邙大陆的传送大阵已被谢玉破坏,他来不了。
不过云华宗没有趁机杀入凌月谷,倒是让他对云华宗的气度赞叹不已——任何一个大门派,少了一位元婴存在,而且是非正常死亡,那都是要拼命的呀。可人家云华宗竟然忍了下来,还大度的与凌月谷分享战时消息,这让谢玉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原本听说三宗都要如爱文居,想着自己早晚都会碰到他们。谁知道,三宗自己就火拼起来,搞了个二死一重伤!反倒让谢玉捡了便宜,轻轻松松得到了爱文居的传承之册以及千年灵泉。
至于织天阁,谢玉原本中立的心态,在看见池黛的尸身后,已然发生了改变——会教出这种畜生儿子的掌门,想必人品好不到哪里去。这种宗门,不去也罢。
可当他询问了乌童的意见后,却难办了起来——乌童想来是经常听乌伯提起织天阁入门之事,此时竟然认准了织天阁一家,非要拜入他们门下。
正在为难之际,旁边的雷正初倒是开口解了围,只要乌童想去的宗门,他都能帮忙说情。他们雷家与七大宗门互有来往,七宗也都会给他们几分面子,想来收个三灵根弟子这面子,还是有的。而他堂堂雷家老祖第五代爱孙,自然,也属于能说得上话的存在。雷正初对于乌伯醉死一事耿耿于怀,自认有愧。若非他执意要乌伯提前交货,乌伯也不会心力交瘁,耗尽寿元。是以,他也希望能为乌伯做点什么。
眼下就只有一个难题了——乌童自己想去哪个宗门。
在经历了第一宗门与第二宗门的诱惑摇摆后,乌童仍是选择了织天阁——或许在他心中,这也是为爷爷尽孝的一种方式吧?乌伯早先为他处处谋划,如今,乌童只能进爷爷想要的宗门,来回报爷爷的付出了。
谢玉对此也是无话可说。乌童的孝心让他不忍提出反对意见。虽然他有信心,自己这位杨叔叔说的话,小乌童还是会听的。只是乌童如今很明显是为了给爷爷尽孝,自己又怎么能剥夺他的选择权利呢?
办完了后事,三人跟宋老板结了账。又将乌伯身上灵石清点了一遍,当众交给了乌童保管,并且下了禁制——无论是谁,身上有了这四千灵石,都会是许多贼人的目标。谢玉下的禁制,就是乾坤袋被整体隐藏了起来,在乌童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只要滴入他的一滴鲜血,乾坤袋就能被激活。
毕竟,在织天阁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乌童才五岁,是逃不过管事弟子的盘剥的。只有等他有了自保能力的时候,这批灵石,才是他修行神速的武器。在此之前,只是祸害而已。
令人奇怪的是,乌伯的袋子里,没有看见他先前说过的祖传符箓真集。谢玉当做不知道,乌童则是本来就不知道。众人神色不变,已将乌伯全部家当封印完毕,缩进了乌童的右手手腕内侧。并告诉了他启封的办法。
乌童小小年纪,却突然有了不该有的成熟,不似平日里的嬉笑玩闹。听到谢玉的解释,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后摸了摸哭的通红的眼睛,低下头去。
谢玉无言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与雷正初商量着启程。
此去织天阁约有三日行程。雷正初本就急于回去复命。如今乌伯已死,自己倒是不好置身事外,便商量着由自己做个引导,再由谢玉带乌童前去。谢玉不置可否,只是提议雷正初反正同路,不如一起作伴。雷正初考虑了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出发之前,先当着谢玉的面,发了一道传音符给织天阁管事菜头,只说自己俗家有个孩子三灵根资质,想要入门,让他帮忙照顾着点。
约莫过了半刻钟,菜头的回复已然到达:“没问题”。
乌童在爷爷面前磕头叩别,只等自己来日修为大进,再将乌伯坟墓迁回族中,风光大葬。又哭了一场,终于作别。跟着雷正初起身拜别。
谢玉站在乌伯墓前,深深的拜了三拜,静静了站了一会。片刻之后,便跟上了乌童雷正初的步伐。
常兰谷坊市三里外,两道遁光惊鸿也似,跃到空中,上面隐约站立着两三人。随后遁光向着西南方向,越飞越高,渐渐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