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似乎觉得不过瘾,抽丝剥茧般,向何进介绍他的弟弟是怎么死的,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末了,不忘补上一句:
“大将军,没想到吧,你弟弟到死你都见不上一面,而且,他就在你旁边。”
何进心中已经是无穷无尽的愤怒,冲到狱门前,和陈庆之眼盯着眼,近在咫尺,双手几乎要把木柱抓碎,泪水满满,可是没有丝毫的软弱,道:
“陈庆之,小人,你这个小人!”
“总有一天,本将军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陈庆之闻言,哈哈大笑,一挥手,底下狱卒打开了狱门。陈庆之猖狂道:
“要杀我,何须等以后,来来来,本帅已经将牢门打开,要杀我?尽管来!”
一时之间,何进倒有点踌躇不前了,这个陈庆之怎么是这么狠的一个角色。
陈庆之见他不动,不耐烦的挥手,道:
“带何苗的尸体出来!”
两个狱卒冲进牢房,带出了已经不成人形的何苗尸体,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很多处直接是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
何进痴痴的看着这一切,双腿犹如灌了铅……
陈庆之见他没反应,大声呵斥道:
“何大将军,来啊,你不是要杀我吗,不是要将我千刀万剐嘛,来啊!”
“你看看,你亲生弟弟就是被我杀气的,杀的体无完肤,你还有犹豫什么,来啊,替你弟弟报仇!”
何进纹丝不动,泪水爬满了他的脸颊。
陈庆之冷笑一声,道:
“本帅看不用等明天了,就今天晚上吧。”
“来人啊,将门外豢养的野狗牵来,给大将军解解闷!”
不多时,远处传来了野狗吠声,数十匹体格高大的野狗绷直了缰绳,跑了进来,一闻到肉味和血味,它们就两只眼睛放光。
陈庆之摆摆手,道:
“愣着干什么,干活啊!”
“诺!”
数十个监察司马放手,野狗一拥而上,匍匐在何苗的尸体上……
牢房的门就为他打开着,弟弟的尸体就在面前,陈庆之鼓励的话语历历在耳,曾经当大将军意气风发的日子还在脑海中……可是这个大汉的大将军,何进,迟迟不敢向前一步。
很显然,陈庆之已经摧毁了他的意志!
何进现在只能软瘫着跪下来,看着弟弟的尸体被撕碎,而口中念念有词,充满了恳求: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他,放过他……”
“我错了,我什么都说,放过他,放过他……”
“求你了,求你了……”
击溃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摧毁他的意志,陈庆之深知这一点,现在的何进,已经算是用刑完毕,接下来,无论自己问什么,都会如实回答。
见状,陈庆之猛然拔出长剑,一把插透狱门,剑尖直逼何进眼睛,吓得后者一激灵,陈庆之声音极大:
“堂堂大汉将来,如此不成人形,真是窝囊废!”
闻言,何进蜷缩成一团,哭的更加惨烈。
“带出来吧,问话!”
陈庆之无奈撤掉长剑,何进现在还不能死。两三个狱卒带出软成烂泥一般的大汉大将军,扔到了一旁。
一桶冷水浇下去,透心凉。
陈庆之安排好了记录人员,一开口,就是杀着:
“何苗说你谋反,你认不认?”
“认……认……认!”
“与何人主谋?”
“很多……很多人。”
“可还记得?”
“记不得……记得,记得。”
“何时举事?”
“很快……很快!”
陈庆之用眼睛示意旁边人,将案卷递给他,道:
“谋反的都是什么人,写下来,好好写,用心写。”
何进已经有点疯了,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捏住毛笔,在竹简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只要是他能记起来的,只要是有一面之缘的,只要是在朝堂上关系比较好的。
有多少写多少!
何苗案,汉末三大冤案,其中杀人最多的案子,一张死人的名单,就在大将军何进的手下流了出来。
陈庆之连夜审讯,其收获可谓丰富至极。
第二天,他顾不上睡觉,连忙将供状呈给了张让。
张让冷眼一看,笑道:
“接下来,阴谋用完了,就是要看杨素的了。”
……
大汉中平二年十月二十日,司徒府大司农府杨素,弹劾大将军何进及其党羽勾结匈奴,卖国求荣,意图谋反等大罪二十条。
朝野震惊!
何进,大将军,她的手下,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主管的是整个天下的军队啊!
名义上,就连岳飞都要归他管!
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想着要造反。
一时间,京师风起云动。
朝廷官员看到的事情过程是这样的,曾经的正直大臣,现在的阉党成员、政治投机分子杨素从张让成为中山异姓王以来,为了邀宠献媚,不惜一切代价,构陷大将军何进。
从他开始给皇帝上第一封弹劾信的时候,杨素接二连三上奏章,疯狂猛攻,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这一次据说是有人举报了何进,举报人是谁呢?
竟然是何进的亲弟弟——车骑将军何苗。
百官在惊叹之余,当听说何苗已经进了监察司,而且已经死了之后,又一次惊叹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张让,是打算个武将外戚们不死不休了。
久在朝堂滚的这些王公大臣们,谁不明白。
顺藤摸瓜,现在还不急,张让要等到把所有人都挖出来之后,一杀一大片!
这就是张让的态度。
很多人,都开始在心底里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是支持张让呢,还是支持何进呢?
然而,当他们选择支持张让的时候,他们发现,张让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管你支持还是不支持,老子要朝廷大清洗,都给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