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中出事了。
何进刚因为张让在庆功宴上毒打百官的事情,担惊受怕了几天,他现在没太多要求,就只是想保住大将军的位置,老老实实跟着皇帝混。
等到刘宏驾崩了,自己的外甥上位,那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张让给杀了。
至于说现在,别逗了大哥,张让不杀自己已经是万幸了。
杀张让?做梦吧!
就这样,何进一直龟缩在大将军府中,继续玩他的女人……
但最近这些事出得有些让他心惊胆颤。
现在又闹出了何苗这么一件事,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大将军真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啊!
……
是夜,郁闷的大将军在府中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屋顶上,偷偷窜出来几个人影,踏瓦作响。
何进凭借自己敏锐的听觉,还是发现了,他没想到,如此戒备森严的大将军府中,竟然有人想进来就进来。
“来的是什么人啊?”
何进没来由的自嘲一句,手腕翻动,手中酒樽飞上房梁,透瓦而出,将其中一个黑影人直接打翻下来。
“嘭——”
沉闷的倒地声惊动了守卫军队。
“什么人?”
“擅闯大将军府,不怕没命嘛?”
军士纷纷跑来,抓住那个摔下来的黑衣人。
这时候,何进已经走出房门,用自得的眼神看着这个黑衣人。
“带下去,本将军要慢慢审他!”
何进气哼哼的道。
未曾想,这句话刚刚说完,房梁上有人飞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所有人腰间带刀,身着夜行衣。
“还有人?!”
一个士兵大呼道。
“有又如何?”
何进冷冷一笑,伸手抽出旁边士兵腰刀,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黑衣人懒得和他废话,手中掏出一块腰牌,赫然写着“大汉中山王监察司”八字,这不用说了,来的人自然是监察司的人。
“张让?”
何进吃惊道。
他没想到张让来的这么快,一夜之间抓了何苗不说,还跑来抓自己。
“何大人,跟我们走吧?”
黑衣之中,一个粗壮混浊的声音说道。
“你等陪你主子这么做,不怕陛下怪罪嘛?”
何进见状,拉出了皇帝刘宏作挡箭牌。不料那人放声大笑,道:
“我主子正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拿你,本想着给你个体面,偷偷带有,是你自己撕破脸,那也怨不得我们了。”
何进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看来今日,他必须得到监察司里面去了。
有皇帝的旨意,何进再怎么也不会胡来,扔掉手中长刀,无奈道:
“本将军若死,天下大乱矣!”
仗着监察司的身份,旁边的护卫们不敢再说什么,黑衣人一行压着何进离开了大将军府邸,谁曾想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抬头见天了。
……
监察司张狱之中,陈庆之正在把玩手中的毛笔,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抓谁。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数道身影极速进来。
看着提着软成烂泥的何进,陈庆之微微一笑,道:
“何将军,别来无恙啊?”
何进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典韦,拉下去,本帅今夜要连夜审问!”
陈庆之倒是不着急,气定神闲的说道。
一旁身着黑衣的汉子撤下面罩,露出满脸横肉,正是典韦。
“诺!”
两个汉子迅速将何进带下去,关进了大牢。
陈庆之的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张布帛,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六个人的名字,陈庆之停住手中笔,俯下身子,蘸饱朱砂,轻轻将何进的名字勾了去。
起身淡淡道:
“丁原在并州,典韦统领,辛苦你了,连夜去并州,去捉丁原。”
“诺!”
典韦知道此刻刻不容缓,主公张让做的是大事,不能耽误,当下拱手告辞,带领数十位监察司马,脱下夜行衣,骑快马,望洛阳飞奔而去。
陈庆之没有说话,他一袭白衣,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倒是显得出落尘埃,飘飘然走进张狱的深处。
此时此刻,张狱中已经有两个人,何家两个弟兄,不过他相信,随着何苗案的爆发,更多的人卷进来,到时候,这里肯定是座无虚席。
“大将军,我来看你了。”
陈庆之站立在狱门之外,笑道。
“呸——什么东西!”
何进恶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
陈庆之不以为意,指着旁边的监牢道:
“来人啊,用刑!”
四五个狱卒立刻打开旁边狱门,提着家伙窜进去,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哀嚎的声音,凄惨之至,几如杀猪一般。
再之后,就细弱蚊声,难以听见了……
陈庆之耐心显得很好,一直就和何进隔门而望,听着旁边传来的叫声。
“回陈帅,死了!”
一个狱卒立刻跑来跪下叫道。
“死了?”
陈庆之故作惊讶,他本来就打算让旁边的人死,不过是演戏给何进看,耸耸肩,道:
“这没办法了,我还以为这是个硬汉子呢,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唉,明儿拉出去喂野狗吧,手脚干净些。”
“诺!”
狱卒躬身答应,又返回旁边监牢,叫其他同伴出来。
等到出来时,何进借助微弱的光芒,看见狱卒手中提着刑具上有一撮撮的人的毛发,以及一块快凌乱的肉片,可想而知受刑之人多么痛苦,不得不让他毛骨悚然。
陈庆之没说话,何进倒是先说话了:
“陈庆之,这就是你家主子的手段嘛,未免太恶俗了,告诉你,如果想让本将军屈服肉刑之下,那你是痴心妄想了。”
“哦,是吗?”
陈庆之不怀好意的笑了,道:
“监察司新设,刑法不够,花样不全,可谁也不敢怠慢大将军啊,一百多种死刑,三百多种肉刑,不急不急,咱们慢慢来……”
何进没有说话,而是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陈庆之。
陈庆之淡淡一笑,接口道:
“陛下旨意要你来这里,不是我请大将军进来的,大将军又何必如此呢,你可知你弟弟供出你的时候皇帝说什么吗,皇帝说‘抓,不要让这些人跑了’,既然如此,我们做臣子的,也不能不按陛下的意思做事。”
接下来,陈庆之并不急着审讯何进,本来也没啥好审的,他做的恶事,要证据一抓一大把。
陈庆之就站在门房之外,一点点一个个解释监察司的每一种刑罚,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别,会用何等的刑罚,陈庆之细致入微,一丝不苟的向他讲解。
慢慢的,何进害怕了,他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的刑罚,就是他,也没有想过这样去摧残一个人……
陈庆之见有机可乘,放出了最后的杀着,笑道:
“大将军知道旁边死的人是谁吗,是您的亲弟弟,何苗啊,曾经堂堂的车骑将军,没想到啊,成了监察司的第一个冤魂,也算是万古流芳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这话,何进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