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浴室扫了一眼,只在旁边的壁挂篮中发现一条浴巾和一件浴袍。
浴巾和浴袍都是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放在篮中的,上面还带着买来得及摘得衣牌,应该是没穿过的。
我看了一眼门外,隐约能听到外面播送的电视声。
楼先生他就在门外。
“楼先生。”我轻轻唤了一声。
仔细听着外面没传来声音,我又连着叫了两三声。
他出去了?
“直接说。”
他的声音透着股不耐。
我的心揪了一下,害怕惹到他,所以声音放的很轻柔,毕竟是寄人篱下又有事所求。
“我……我能穿您的浴袍吗?”
我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
但是很静,隔了一会儿连电视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大的浴室里面,我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隔着一道门,我都不敢想象他现在的表情,他是在不屑还是在嫌弃。
“自便。”
冷冷的两个声音透着门传了进来,之后便是门响的声音。
他似乎是离开了。
我猛地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陡然落地,如果他在外面的话,我想我会更加的不自然。
我拿起旁边的浴袍赶忙穿了上去,却发现穿上之后,脖子以下大半截部位都暴露在空气中,大概是因为男式浴袍领口开的太大的原因。
我蹲下身,在旁边我刚换下衣服里面找到内衣,虽然已经沾染了灰尘,但是拍了拍还是能穿的。
总比这样真空出去要好的多。
楼先生一米八左右,索性我也不低,一米六八,浴袍刚垂在脚踝,也不太过邋遢。
我打开浴室门,本以为他早就出去,但是却突然看见坐在床上的他,心里顿时一惊。
“你没出去啊?”
到嘴的话一瞬间脱口而出,但是迎上他的眼神我想真想扇自己两耳光,收回刚才的话。
这是他的房间,他走与不走不是我能多嘴控制的。
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径直朝我这边走来,皮鞋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心不由紧了起来。
他在我面前停顿了一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他的视线便瞬间移开,绕过我直接阔步走向浴室。
“彭”的关门声,才拉回我的思绪。
我这才发现我的头上已经浸出一层薄汗。
百度百科中对“气场”一词是这样解释的,气场是指一个人的气质对周围人产生的影响。
楼先生不曾开口就让我怂成这个就样子,他的气场应该是到达了什么样的级别?
嗯……会不由自主的让人臣服。
听着里面“刷刷刷”的水声,我脸上莫名的臊红,不敢在房间里面多呆,想都没想就朝门外走去。
主卧的往前走几步,就是阳台。
站在阳台边,能看到外面的夜色,没有炫彩夺目的霓虹灯,也没有繁华又吵杂的夜市,更没有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
这里只有与世隔绝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山风吹动的声音。
从我这里角度能很清楚的看到一大片夜空,但也仅仅是夜空而已,黑压压的一片看的人喘不过气来。
在寂静的环境下,人总是容易想的太多,尤其是在外漂泊的人。
我不想说这是矫情,因为用“辛酸”更好。
每个怀揣梦想,背井离乡的人都是梦想家,可是梦碎了,也就只剩下想家了。
我现在很想给我妈打一个电话,但是弯腰摸向兜里的时候才发现衣服装在大衣口袋里。
而大衣,在浴室的衣蓝里。
这就是天意吧。
后来想想,还是别打了,在外的人应该报喜不报忧的,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又怎么舍得让她跟着我瞎操心呢?
压着那股冲动,我忽视那片黑压压的天空,尽量眺望着远方,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哒……”
不远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我赶忙敛起情绪,本能的转身朝后看去,在接触到楼先生身体的那一刻我直接愣住了。
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闭眼。
他全身上下就单单就下身松松垮垮的围了个浴巾,上身整片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即使现在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那健壮的肌肉还像是浮现在我的眼前一般。
烧的我脸红,心跳的快之又快,这是人激动是最本能也是最原始的反应。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我拧过身,一直捂着眼睛的动作很怪,我只能做到尽量不看他。
“你的手机在响。”
他没有解释上一个问题,反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冷冷的将手机扔了过来。
看着被抛过来的手机,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但是在接手机的时候,又不小心眼睛扫到了他。
他坐在沙发山,暴露在外面的身体便更多,几乎就像是全裸在眼前一样。
我面上故作镇定,直接划开了手机。
密密麻麻的竟是五六个竟然都是我妈的来电。
我心猛地提了起来,心绪复杂万千,脑子里冒出来的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妈在老家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又有人上门来讨债了?还是她的病又加重了
我往阳台走了几步,楼先生正在看文件,我怕打扰到他。
一边走,一边就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只是“嘟嘟嘟”的响了不到三秒,就被接起。
我赶紧把电话放到自己的耳边,里面传来了我妈慌张的声音。
“小乐,怎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我只好扯谎,说我在洗澡没有听见。
抬头看了不远处的楼先生,阳台隔着沙发不远,他应该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我拙劣的谎言露出半点情绪。
我问我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这么着急找我。
听筒那边,我妈的声音顿了一下,隔了好长的时间才重新传出来她的声音。
她说她刚才做梦梦到了我,梦见我满身是血的给她求救,说我最后消失在她面前,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我。
她问我不是在横店过得很苦,要是苦的就回来,欠的账可以慢慢还。
我妈说到这里我俨然已经鼻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胸腔中一抽一抽的难受。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上是母女连心,我这里刚发生了事情,我妈那边就感受到了。
见我不说话,她又叫了我一声,带着浓浓的担心。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
我盖住听筒,吸了吸鼻子,才故作镇定朝着电话那边笑了一声。
“妈,我没事,我在横店挺好的,前几天有一个副导还给我介绍角色了,说不定你还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呢。哦……我们剧组的人都很对我很好,住的房子五星级大酒店,每天都下馆子吃饭呢,我身体也很好,等我挣了钱,我就给您把病治好,然后在北京买套大房子,然后我带您去旅游。”
我把我在横店的生活描述的光鲜亮丽,从衣食住行到身体健康。
我知道我妈关心的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
她从不关心我能否大富大贵飞黄腾达,只关心我能不能吃饱穿暖身体安康。
我妈笑了笑,让我照顾好自己,钱不够就打电话给她。
之后我和我妈寒暄了两句,说要上戏了,便赶忙挂断了电话。
摸了一把眼角,早就已经湿润了,再也忍不住那压抑的情绪,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难受啊,就是难受,眼泪更像是我今晚宣泄的出口。
我觉得自己没用。
自己的成功的速度已经跟不上我妈老去的脚步。
我不敢往下想,我妈能等我多少年?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