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任性妄为的活着,你又怎么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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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密闭的空间内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
这是位于彭格列日本总部地下七层的一间训练室。
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由特殊材质的合金制成,本是坚硬无比,但如今上面都布满了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划痕,显得相当的狰狞。
我双手紧握着一人多高的镰刀,凭借着这处支点勉强的维持站立。
加速流动的血液流经猛烈翕张的肺部,携带走大量的氧气,但窒息的感觉依然如影随形。
只是这样的程度而已,就已经这么吃力了么。
我不甘心的拧着眉,膝盖用力撑起身体,右手臂一弯抱紧住巨大的镰刀,眼睛呆呆的看向自己空出的左手心。
苍白的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关节猛地向内曲起,却怎么也无法将一个拳头握紧。
手心的空洞仿佛映衬着胸口的空虚,总觉得在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从那些巨大的缝隙中一丝一缕悄然而去。
我动了动嘴唇,在空气中摩挲出一个无声的名字。
而后在声音被一片空白的喘息吞没前,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整个人顺着镰柄滑落下去,直至最后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的瘫倒在地。
仰面躺倒在冰凉的地砖上,眼睛被落下的白色灯光刺痛着仿佛要落下泪来,即使紧闭着双眼也能感觉到那种眩晕。
我抬起左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睛,才让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些。
另一只手则紧握住了刈魂。失去了温暖火焰的包裹,黑色的镰刀透过紧握着的右手心传递来冰冷带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熟悉。
我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开始放松下来。
那日参观过g田纲吉的特训之后,我就向reborn申请了一处训练场,独自进行训练。
和古罗的那场战斗虽然赢的轻松,但我也清楚的认识的自己对刈魂的控制力明显减退。
如若不是有空之火焰加以辅助和调和,仅凭现在的这幅身体,恐怕握上镰柄的那一刻就会被依附于其中的斗气给反噬。
只有包容一切的空属性火焰,才能将已经不同步的身体和这柄挑剔的匣兵器重新协调起来。
这大概也是那个人找来这枚指环的另一层原因。
嘴角刚隐下的弧度又悄悄的攀沿而上。
就这么躺在地上低声笑了一会儿,直至苦涩重新泛了上来。
然后任由意识在一片平静的钝痛中沉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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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在唤我的名字,而后在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或是伸出手臂,却像是被看不见的外力禁锢着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而这时,脑子里却被强硬的塞进了一连串支离破碎的画面。
纷繁零乱的,就像是不小心散落一地的照片,杂乱无章的记叙着谁曾经历的过去。
我在其中看到了一些连我也快要遗忘的久远回忆,也有一些是自己近些年才熟悉起来的人物和场景,但更多的是一些由晦暗生涩的光影渲染出的空洞和死寂。
其中一部分是如同地狱一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血腥,还有一部分是仿若置身漆黑海底不见阳光与生命的冰冷与孤寂。
还来不及逐一将它们分辨,连番快闪的画面就定格在一个奇怪的场景。
一个陌生的银发男人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背对着我望着镜子中的人。
而镜面倒映出的人影像是他似乎又不全是他。
镜像里的人有着相似的身形,却是一头银色的长发及地,赤|裸着身体。
苍白的脸上不仅没有一丝表情,给人感觉更像是一具空洞的躯壳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气。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场景太诡异了。
而这时,镜子外边的男人像是有所察觉了一般,朝我窥伺的方向转过头来,紫罗兰色的眼睛冰冷的眯起。
“恩?干的还不赖嘛~不过,这样随便查看别人的隐私是很不礼貌的哦~”
他似乎很生气,但脸上却带着玩笑一般的笑意,这样的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让你还留有这样的余裕是我先前的失误呢~那么……永别了,骸君。”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突然碎裂开,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我蓦地回过神,感觉自己呆着的地方正在往下坠落,惊慌失措间只觉得胸口一阵失重的心悸。
混乱之中,我猛的一用力,之前禁锢着自己的力量像是突然撤离了,浑身一轻。
下个瞬间,我从梦境中惊醒,虚弱的睁开眼睛。
上方落下的白炽灯光依旧刺的人眼球生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直至没入两鬓的发根。
我无从理会,只是惊魂未定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的喘息。
这时,门口突然有响动传来。
我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一般,立刻从地上弹起,握着 刈魂充满敌意的死盯着入口的方向。
来人是reborn。
我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镰刀收回匣子里。
reborn也对我的过度反应感到很吃惊。
他明显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但在进门看到我反常的举动之后,却罕见的拧起了眉头。
“你……怎么回事?”
“没有……”
我摇了摇头,这才发觉后背早被冷汗打湿,手指也在不停的颤抖。
这副样子显然在慧眼如炬的黑手党面前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说服力,而他也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怀疑的神情,眼睛不满意的眯起。
心知糊弄不过去,我也只能叹了口气,艰难的寻找合适的措辞。
“我做了个梦,也可能并不是梦,可能和那家伙有关的,感觉……不太好。”
reborn猛地一怔,似乎很吃惊。“六道骸么?”
我讷讷的点头,心里也有些讶异,对方竟然仅凭着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来找你,正是要说这件事。”
“怎么了?”
reborn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让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我只听见他说。
“库洛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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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reborn乘电梯赶去地下三层的医疗室,一路上他简单的给我介绍了库洛姆的情况。
在病房门口,恰好遇上了正要出来的云雀,我赶忙上前问道。
“怎么样了?”
云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直到我脸上明显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才淡淡的开口。
“那个女孩暂时还不会死。”
“也就是说库洛姆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是么?”reborn皱眉看向云雀。
云雀低头轻瞥了reborn一眼,耐心的解释。
“我只教她用彭格列指环引导出力量自己制造幻觉填补缺失的内脏,但是以她目前的力量只能保证自己勉强维持生存状态而已。所以,只是暂时不会死。”
“那么……那家伙呢?”
连用以维持库洛姆生命的幻术都无法施展,那个人现在到底……
我紧张而担忧的望着云雀。
“不知道。”云雀回答的相当干脆。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侧过脸来看了我一眼。
“你想说什么?”
我一怔,云雀的确有超乎我想象的敏锐直觉。
“就在刚刚,我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应该被我看到画面,我是说,就像是透过别人的眼睛……”
我语无伦次的向在场两个人努力描述着那个梦境的细节。
就在我终于复述完毕的时候,云雀说出了一个名字。
“白兰杰索。”
“什么?”
“密鲁菲奥雷的boss。”回答我的人是reborn。
他正低着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照目前的情况看,如果六道骸真的正面对上了他的话,那可糟了……”
我知道reborn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他对局势的判断向来精准的惊人。
而对那个人的实力再清楚不过的云雀也没有立刻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反而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严肃的考虑这样的可能性。
心里的不安随着这猝不及防的片刻沉默而迅速扩大,之前那种心悸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
我右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低垂着头,脸上扯出一个摇摇欲坠的笑。
“喂喂喂~你是想说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场景都是某人临终走马灯么?”
我笑出声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提高了声音恼怒的说。
“啊啊~那种粗制滥造又拖拖拉拉的剧情谁要看啊!还有那个叫白兰的又是怎么回事?这dying message么?啊哈哈哈!我的hhp快被你戳瞎了啊!那家伙就算被g田揍成那样了,都还能趁其不备若无其事的切换马甲原地满血好几次,那种人、那种人……”
怎么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