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东方蕴能托起她的脸,仔细看看单十四眼睛的话,那么他就会发现单十四眼里的波光粼粼,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他也只能看见单十四头顶的一片漆黑,点缀着普通又好似特殊的米粉色的樱花。
东方蕴右手缓缓抬起来,好似是想要轻轻帮她捋顺耳垂的秀发,给看似落寞的她一些安慰,可是最终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东方蕴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单十四抬起头,眼里的晶莹已经消散:“殿下您去哪里又何必向下官说明呢。”
是啊,何必呢。一见面就是责备和告别,这样的见面是不是还不如不见呢。
“本王当然还没有必要向你这个所谓的‘下官’说明。”东方蕴似笑非笑地说道。
单十四被这样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打昏了头,又被他的眼睛看得面红心跳。
“既然没有必要,殿下为何已经做了呢。”单十四深吸一口气,不再直视东方蕴那让人眼睛怀孕的眼神。
“但是本王有必要向本王的未来王妃说明啊。”东方蕴突然笑了,原本身上散发的寒冷一瞬间消失无虞,只留下了春日一般的温柔。
单十四脸一下子红透了,像夕阳边的彩霞,水润润的红。她不经意地看向东方蕴,看到他脸上的笑。
天呐!
东方蕴在笑!
他竟然会笑!
单十四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她认为,一定是自己看书太累了,眼花了。就是,铁面怪人东方蕴怎么会笑呢,要笑也一定非常难看!不会那么好看的!
单十四放下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他还是笑着的。
天呐!他怎么可以笑得那么好看!拜托,停下好不好!殿下,请问如果我现在把你扑倒你会打我吗?
单十四愣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双眼也直勾勾地盯着东方蕴,仿佛在这一刻,自己没有灵魂。
东方蕴轻咳了一声,收起了笑容,表示对单十四花痴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仿佛下一秒就会嘟起嘴巴,从鼻间蹦出来个“哼”,竟然这样花痴,难道本王就只有面容能让你欣赏吗!我希望你是个注重内涵的人好不好!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他坐在自家的桌子旁,手轻敲着桌面,问进来端茶送水的下人:“本王丑吗?”这一问,还差点问坏了那个倒霉的下人。
单十四自知失礼,变得有些尴尬,有些支支吾吾:
“啊,那个,下官身体不适,现在要先退下了。”话罢,急匆匆地转身,慌张从头顶传到脚尖。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该死的怪异。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只有力的大掌将她拥入怀中。连带着些许丝丝柔柔的温热也一并传了过来。
那人是东方蕴!他他他他他,他抱了自己!
单十四大脑轰地一声炸开,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东方蕴身上的檀香和他也有些加速的心跳。
一片樱花落下,旋转旋转,轻风托着它悄悄地飘着,飘在两人之间。
一股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单十四好似是察觉到了,这样的气氛适合接吻,便用力想要推开这霸道的男人。
男人知道她的意图,不仅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却也不敢太过用力,怕怀里的女人吃痛: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他一个吻落在单十四额头。
这个吻不仅亲软了单十四的心脏,更亲快了自己的心跳。单十四也静下来,不再挣扎,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但若是仔细看看,便能穿过她瞳孔外朦胧的泪光看出里面的幸福。
若是旁人看见,一定会十分诧异,倒不是因为所谓的礼义廉耻,而是因为一脸冷漠又带点温情的九皇子竟然抱着一脸不情愿的风云人物黎为水,两人貌似都还有点互相嫌弃的意思。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古怪。
可不论旁人怎么想,他们知道,此刻的幸福是穷极一生的追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蕴轻轻放开单十四,一个打横,将她抱到了贵妃椅上。
单十四的脸蛋此刻已经消了潮红,只是比平日里添了些红润,可是一想到刚刚的事,单十四就觉得那只是个梦。
东方蕴从怀里拿出一支长笛,片刻间,悠长却不失磅礴的曲调传了出来。
这笛声不似寻常那样,缠绵清脆,更多的是一种淋漓尽致的洒脱和浑若天成的干净,好似是在壮观的激涌的江河。单十四听着笛声,心仿佛也在跟着旋律跳动,不知不觉间,心绪竟然被这笛声填满。
一曲终,曲调已经停了,可是单十四心中的汹涌还未退去。
东方蕴右手一挥,长笛便自动飞到了单十四手中。
“好好保管,我回来了可是要来取的,如若不在了或是锁坏了,后果自行承担啊。”说完,也不等单十四回答,随着惯有的金光消失了。
单十四的眼神从炯炯有神变得黯淡,她抚摸着手中的长笛。突然,将长笛高高拿起,摆出一副要摔碎它的架势,最后,想到他临走前的那句话,终于认命的将长笛缩小数倍,用数根银线穿过,做成项链,挂在了胸前。
单十四叫来繁花,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过了多久了。
繁花满脸的古怪:“小姐,奴婢才刚刚出去啊,对了,小姐,隐王殿下呢?奴婢方才可没见过隐王殿下他出院啊。”
提到隐王殿下四个字的时候,繁花压低了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是在说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提到东方蕴,单十四的脸又要开始发烫,她连忙转移话题,想要逃避这不受控制的潮红:“才刚出去吗?”
繁花点点头不再言语,不过仍然用眼神询问着单十四――隐王殿下呢?
单十四有些惊讶,刚才已经过了至少一个时辰,而繁花却说刚出去,这说明东方蕴方才让京城的时间停滞了,可是他的功力未免也太过高深了吧,让时间定格一个时辰,还丝毫不费力,这是要怎样变态的修为啊!
单十四心里盘算着,这要如何是好呢,难不成告诉她,东方蕴是翻墙走了?
“方才已经走了,一定是他的存在太薄弱,让你们忽略了吧。”单十四眨眨眼,撇过头。
繁花满脸黑线,什么?隐王的存在感会低?无论何时,哪里的温度最低,那么他一定会在那里。
单十四羞羞的,不过脸上仍然是一副正直清高的模样:“真的。”
听着自家小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句“真的”,繁花忍住了笑,行了礼便退下了。
单十四松了口气,抚了抚额,翻开书,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方才的事,可是眼前,就是不断的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孔。
索性关上书,携着小花出了府门。现下她已经是朝廷命官,不再只是那个处在深闺的小姐,她不用再禀报家里的女眷,直接就可以出了府门。
虽然很多人觉得那样不妥,可是并没有人敢直接抨击皇帝身边的红人,那不等于间接说皇帝错了吗。
单十四领着小花出府门的时候,对着右边的守门家丁微微一笑,右边的家丁仿佛没看到一般,仍然面无表情,单十四以很小的幅度笑了笑,步步生莲地走出了府门。
单十四的背影渐渐消失,那家丁才对着她的背影温暖地笑了。
单十四一路上无趣得很,冷若冰霜,她也没有女扮男装,她知道,现在京城的人绝对不会再有敢或是想要对她不礼的男人了。额,除了东方蕴,他是个典型。
单十四就那样像是行尸走肉般地走着,身旁的喧嚣让她显得更加落寞,小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到自家小姐平日里有什么喜欢的,可是想了一柱香,硬是不知道自家小姐的爱好。
如果非要说一个,那么,喜欢吃叫花鸡算不算是个爱好?
突然,小花发现自己的脚步迈不开了,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可是小姐还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不在了,小花想要呼喊,但是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嘴,发出的声音远远传不到单十四那里去,小花焦灼起来,不停地呜呜叫着,希望周围的人能够帮她一把,可是不论她怎样挣扎,那些人都仿佛看不见她一样,从她身边若无其事地走了。
前方的单十四从自己的思绪中猛地惊醒。有邪修!单十四朝着右方巷子大踏步又低调地走过去,已然忘记了身后的小花,更是没有回头看一眼。
小花急得想要跺脚,奈何身子动弹不得,突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只知道在黑暗中,好多好多风从她脸上刮过,就好像是在飞。
单十四一进入小巷,看了看身后无人,立马画了个结界。
“是谁?竟然敢出现在京城闹市?”自古便是这样,正邪不两立,倒不是因为单十四偏爱多管闲事,只是因为能出现在人多地方的邪修一般都是以谋人性命、吸人精气为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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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最近懒了起来,好久没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