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破窑的上官丐,漫无目的四处乱晃,晃进了白家村,想找人讨碗水喝,找了家农户,便敲了敲门:“贵人行个好,俺这个在下有些口渴了,求点水喝。”一个额头上顶了个黑痣的农夫开了门,看了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上官丐这闭门羹吃得莫名其妙,他出来行乞多年,还从来没有连碗水都讨不来的事情,他又连敲了几下,农夫不耐烦地开了门,一个大木桶就甩在了他的脸上:“你去给我提桶水来,我就给你水喝。”
农夫指了指上官丐身后不远处的水井。
上官丐觉得自己的诚意总箱了打动了农夫,兴高采烈地去提了一桶水过来,放在门口又敲了敲。
农夫一把拉开了门,手里拿着一个黑呼呼的葫芦瓢,看见了眼前的水桶,二话水说先舀了一大飘,给自己灌了下去。
在一旁的上官丐看着看着,觉得自己都渴得不行了:“贵人,俺这个在下还没有喝啊?”
农夫指了指水桶:“自己舀去,还要老子帮你啊!"
上官丐取了水慢慢喝了两口, 瞟了一眼眼前的农夫身上的装扮,瞬间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自己还不够懒,不够穷,跟眼前这一位换招蝇引虫的贵人,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当乞丐。
农夫喝了水,像是吃了一顿饱饭一样的满足,就要转身躺在爬满了蚊虫的垛草上睡去。
上官丐搓了搓手,刚一步跨进去,就被熏得弹了出来,只能在外面伸着半个脑袋:“俺说这位贵人,俺这里有个发财的路子,保证发财,不知贵人有不有兴趣啊。”
农夫半昏半睡:“啥啊?”
上官丐脸上喜不自禁:“俺两结伴去乞讨,你往地上一躺,我往边上一跪,保证日进斗金。”
“当乞丐啊,管饭不,管饭就行。”
“天天下馆子,夜夜逛青楼!”
“那还挺好,哈哈哈,嘿嘿嘿!咦,不对,不对!”
“有啥不对的啊?”
“我还有儿子啊,我儿子还没死,我没法当乞丐啊,你们这些乞丐不是家里都死绝户了,才出来要饭的嘛,我不够格啊。”
“谁告诉你没有儿子的人才当乞丐?”
“那你有没有儿子?”
“我。。。我没有。”
“那不就对了,唉,说起我那儿子,真不是争气,先前找了乞丐当师父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来那乞丐也不见了,他又去了天禅寺当和尚,你说气人不气,我一把年纪还等着他伺候。。”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白艮啊,唉,和尚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啊?你能不能让那些赏钱的到我家里来啊,我实在是不想动身子。”
上官丐莫约只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就跑到了天禅寺,只见长长的山道上一团土灰直奔小高山而去。
在小高山下,上官丐用了一柱香时间才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勉强露出了脸,让小头僧看清了他的长相。
“俺这个在下叫上官丐,要找白艮,有请你这个没头发的贵人帮俺通报一下,跟他说他的师叔俺来啦,哈哈!”上官丐拍着自己身的灰尘。
小头僧捂着鼻子和眼睛就跑
上小高山了,他也不敢说话,害怕一说话就得吃了满口的土。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白艮才从小高山上飘了下来,远远地站着看了一会,才慢慢向上官丐走了过来。
上官丐凑了上去:“好师侄,你可认识俺?”
白艮疑惑地摇了摇。
“俺啊,可以算得上是你的师叔啊,俺那兄弟欧阳丐可是你的师父?俺是欧阳丐的兄弟,上官丐。”上官丐道。
白艮拱了拱手:“不知师叔如今到此所为何事?”
上官丐瞪圆了眼睛:“当然是找俺那兄弟欧阳丐,你可知道他在哪儿?”
白艮又摇了摇头:“在下不知,师父本来在白家村传我武艺,可是后来有一天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上官丐怂着眉毛:“唉,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还是找不到他,俺的兄弟你这是去了哪儿。”
上官丐沉吟了一会,猛然抬头,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换上一脸严肃:“那他可曾有透露过一丝轻生的念头?”
白艮回忆了一会:“师生独自一人是总是会念到四个字:悔不当初,至轻生的念头,在下实在不敢推测。”
上官丐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悔不当初,当初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欧阳丐也不会出走,往事种种一一在眼前回放,到底他是在替谁悔不初当,上官丐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白艮在他身边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上官丐回应,以至于后来白艮时候离开的,上官丐也不清楚。
小高山下,只剩下一个在回忆中难以自拔的上官丐,在滚滚山风中,神游万里。
见完上官丐在白艮,立马就向夕照阁飞去,因为今夜道苦答应传受自己六指莲花闪下半部分,眼前这部功夫,对于自己来说大过一切。
道苦负手站在夕照阁里:“之前教你的六指莲花闪的气引,你先打与我看看。”
白艮直接双步跨开,翻拳,拍云,拳脚甩闪,便至道苦眼前,改拳为指,指捏莲花,引出道苦身上六条细线。
道苦欣慰了点点头:果然天资聪慧,悟性极高。
“接下来就教你下半部分,你且站好,我只用其形,不用其力。”
道苦双拳缩回胸前,双拳交叉,骤然出拳,出有双条纠缠在一起的金龙怒冲九宵,道苦选好了位置,双拳并没有打到白艮身上,虽说此拳并没有加上内劲,但白艮依然能感受到胸前被掌风震伤了。
道苦双拳左右一分,白艮瞬间觉得自己整个身子被拉到道苦身边,双拳又一合,白艮整个人便被震得飞倒在地。
道苦收了拳势:“刚才感觉如何?”
白艮站了起来:“仿佛整个人在海里难以自由行动,只能随波逐流。”
道苦点了点头:“这便是这六指莲花闪的精要,先引动对手的六根气引,然后通过六根气引,以及拳浪涛天,让对手如坠苦海中,难得自由,此法若是变拳为指,有开膛破肚之能,过于凶狠,你需记得慎用,接下来我就再教你剩下的招式。”
白艮按下心里的兴奋狂热,慢慢跟着道苦演练着一招一式。
自从学得整部六指莲花闪之后,白艮将自己关在厢房里,鲜少出门,一月之后,白艮厢房里金光一闪,厢房前的一排门墙,一齐被一个巨力吸了进去,挤在一起应声而碎。
白艮从一团粉尘之中慢慢步出,脸上神采奕奕,显然神功大成。
闻声赶来的道苦远远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而去,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天禅寺后继有人。
之后的白艮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每日必在小高上最高处晨演夜练,修为进展神速。
白艮向道苦提出有意外出历练,道苦表示自己也没什么要教他的,对于这个未来天禅寺的顶梁柱能外出历练提高修为,对寺里也是有莫大好处,便同意了。
这一日白艮从山顶修行回来的路上,偶然听到一胖一瘦两个和尚在一处厢里争论。
瘦的叫道:“你当什么好人,又替人揽上这等麻烦事,你每次想做好事,为什么都要拉上我垫背?”
胖和尚很委屈:“我。。。 我也是一时嘴快,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
瘦的提了提声音:“你不是不知道那疯子最近是越来越癫狂了,每天都能弄断十根铁链,他要是今夜一次震断十八根,你这一身肉怕是要交待在那儿摩佛洞里!”
胖子被吼得声音小了许多:“可是应都应了。。那也是没法子。”
瘦子怒气冲冲:“没法子?你没看见那疯子的一身蛮力,也不知学了什么功法,全身被捆着竟然也能在那坚硬的山洞里撞出一个大圆洞来,你是真不怕死啊?”
白艮听到此处已经站不住了,走了进去:“两个上寺师兄,在下白艮,不知为何烦忧?能否让我这个下寺弟子替两位分劳?”
天禅寺里只有上寺僧人能在小高山里常驻,算是天禅寺高层僧人,像白艮这种刚入道的也只能算是下寺修行者,暂居上寺而已,只有经过重重考验之后,下寺修行者才有可能常驻上寺,但是一旦进了上寺,便不可随意外出了。
胖和尚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瘦子立马就踩了一脚胖子,低声跟瘦子和尚耳语:“他就是那个白艮,那个方丈最喜欢的徒弟。”
胖和尚立马醒悟了过来,原来这个人便是平时上寺弟子经常谈到下寺白艮。
瘦子打了个哈哈:“哈哈,原来是白艮师弟,果然气度不凡,不愧是方丈最重视的弟子,我们正在说的是摩。。。”
胖和尚一把捂住了瘦子的嘴:“他还是下寺僧人,方丈说了只能上寺的人进摩佛洞。”
瘦子一把抠开了胖子的手:“这白艮是师弟是一般人嘛,那是方丈最依仗的内室弟子,还分什么下寺上寺,师兄,你看你起了分别人心吧?”
胖子被说脸通红,一脸的不好意思。
白艮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让瘦子再说下去。
胖子好像又要说话,被瘦子狠狠瞪了一眼,咬着牙说道:“你要再插嘴,今夜那摩佛洞,要去你一人去,我才不去送死。”
胖子这下彻底没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