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快要到了萧弘文出征的日子,已经没有两天了。秦肆年来回踱步,紧张的坐立不安。
可怕的是,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秦肆年越发觉得萧弘文会出什么事情。
“不好了!不好了!”阿吉匆匆忙忙跑进了屋子里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吉慌慌忙忙,喘着粗气说:“王爷要提前出发了!现在已经进宫了!”
“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消息来的太急,王爷还来不及给您告别,就被顾大帅拉进宫去了!”
遭了!
原本找匠人给王爷打的金丝软甲还没有来得及去取呢,还没有亲手送到王爷身上,他就急着要走了。
“阿吉!快!快去被骂,取铁匠李那儿!”秦肆年迅速穿上了披风,一刻也不敢停留的跑了出去。
外面下着簌簌的大雪,一片白茫茫,覆盖了整座御贤王府。
该死,怎么现在下雪了?
路上这么滑,肯定危险极了!
“姨娘,快上马车吧。”阿吉掀开帘子说。
秦肆年立马上了马车,告诉马夫说:“快!去街上那家有名的匠铺!一定要快!”
秦肆年急的满头大汗,不停躲着脚:“阿吉,怎么办啊?我害怕我这金丝软甲送不到王爷手上!”
阿吉安慰他:“姨娘,您别急,会送过去的!”
突然间,马车一个漂移,险些要翻车。秦肆年的魂差点儿都要被吓掉,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师傅,你小心些!”
马夫点点头,继续赶着车:“好嘞,刚刚是路上结冰了,马儿滑倒了。”
经过一番波折,才到了那家铁匠铺子,秦肆年疾步走了进去,喊到:“李师傅,您在吗?”
从一间火红的小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汗,只穿了一件单衣,就热的一头汗。
“秦娘子,你是过来拿金丝软甲的吗?”
秦肆年疯狂的点头:“嗯嗯,李师傅您做好了吗?能不能快点儿拿给我,我急用!”
“好,我这就拿给您!”铁匠李跑到另一件小屋里,里面摆放的都是兵器还有一些铁锅等等。
只见他拿出来一个木箱子,送到了秦肆年手上:“按照您的要求,都已经做好了,您看看可还满意?”
秦肆年打开箱子看了看,高兴道:“李师傅的技术自然是信得过的,我就不和您耽误时间了,还有急事!”
这个铁匠李,秦肆年打小就认识他。曾经爹爹带着肆年经常来选兵器。他现在干了已经三十多年,技术早已到了精湛成熟的地步。
所以,秦肆年才选了他来做那套金丝软甲。
本来这么短的期限是任何一个铁匠都打造不出来的,可是铁匠李却能完好的做出来!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宫里。但是宫门外是有人把守的,秦肆年走了过去,就被拦下:“你是何人?”
“御贤王的侧妃,秦长安大将军独女。”
“可有证据?”
秦肆年心慌了,转头问小女使:“阿吉,王爷的令牌拿了吗?”
“姨娘,来的太匆忙,忘拿了…”
“该死,这可就棘手了啊。”秦肆年便也顾不得了,想着硬闯进去。
不料,刚要用跑的,却被两个守门的侍卫用红缨枪给挡住去路。
秦肆年抓住了侍卫的衣服,抬眼求着他:“我想进去看看王爷!最后再看他一眼,送样东西!”
“不行!”
“那不然…,你们能不能帮我转交给王爷,我可以不进去的!”
可不料,侍卫却说:“军队已经出发了,您来晚了一步!”
“啊?已经出发了!”秦肆年的心整个提起来,捏了一把汗,又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无可奉告!”
“姨娘,快看,在那边!”阿吉突然拉着秦肆年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了一批军队。
秦肆年来不及高兴,拔腿就往那边跑,进追上去。
“等一等!等一等!”秦肆年好不容易混进了军队里面,却又被人驱赶了出来。
秦肆年喊着:“我是秦长安秦将军之女!”
“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快回去!”
“求求你了,帮我把这个箱子送到御贤王手里,好不好?”秦肆年怀里抱着金丝软甲,想往士兵手里塞。
哪料,士兵抱住了箱子,便扔在了地上,冷冷道:“快回去。”
“姨娘,怎么办啊?”阿吉也干着急起来。
秦肆年往四处看了看,发现一处有运粮草的,于是心生一计,连忙说道:“你先回去,我自有办法。”
“姨娘,您做什么去?”
“哎呀,你就回去吧!”秦肆年说完最后一句,抱着箱子便跑去了押运粮草的地方。
这些都是用排车拉的,秦肆年这小身板往里挤一挤,正好就钻了进去躲着。
反正这些粮草都是要跟着军队走的,秦肆年这才会选择跟在里面。
只不过,他整个人是蜷缩在里面的,天又冷,飘着鹅毛大雪。
他冷的直哆嗦,但是为了能把金丝软甲完好送到萧弘文手上,便也知足了。
约莫是走了一天一夜,车马队伍一刻也没有停留。直到第二天的早晨,队伍才在野外停下。
秦肆年悄悄从粮草堆里探出头,雪已经停了,河水也结冰了。大地冻裂了,人脸懂得通红,手上也有一些冻疮和裂纹。
这极寒的天气,秦肆年冷的缩着脖子。已经一天一夜未进食,肚子饿的咕咕叫。
他从排车上下来,走到军队里,想找找王爷在哪儿。
可不了,刚下来没走多远,就被两名将士用刀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肆年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要走向前去自寻死路,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
“我…,我是来找御贤王的!”
“找王爷?你是王爷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妾室!”
那将士一愣,拿着刀一把将秦肆年压了过去。
该不会是要杀了他吧?
秦肆年有些惊慌,大喊:“我要见御贤王殿下!”
忽然,将士伸出大掌捂住了肆年的嘴巴,威胁道:“想活命,就不要出声。”
“你要带我去哪儿?”秦肆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
士兵没有说话,只见他压着秦肆年,走到了一个军营帐篷前。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秦肆年一抬眼,便看见了萧弘文的身影。
他高兴的简直无法言喻,刚要出声说话,却被萧弘文抢着说了一句:“召达,你先出去。”
那将士一抱拳:“是!”
等他出去,萧弘文的脸色一个大反转,阴沉而又充满戾气,似乎对于秦肆年突然出现在军营,很是不满。
但是很快,这种表情便也消散了下去,薄薄的嘴唇张了张:“你怎么跟过来的?这里很危险!”
秦肆年低了低头,将手上的箱子放在地上,把锁打开,拿出来一件金丝软甲,扔到了萧弘文手里:“若不是担心你会死在战场上,我才不来!”
萧弘文显然一怔,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秦肆年送过来的金丝软甲。不知不觉的,心底一暖。
“就为了送这个,你千辛万苦跑来?”
“不然?我哪晓得你们会提前出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了宫里,你们的队伍却已经走了。我只好钻进队伍后面的粮草车里。”秦肆年嘟了嘟嘴巴,伸出了双手给他看:“我手都冻裂了,你不知道雪化在粮草里面有多冷!”
看着肆年那原本双葱白的小手,被寒气懂得红彤彤,又被冷风吹的满是裂纹,透着血丝。
萧弘文不禁眼眶湿润,粗砺的大掌握住肆年的小手,慢慢的,将他拥入怀中,一哽咽:“受苦了。”
肆年摇摇头:“没事儿,不苦!你快点儿将金丝软甲穿上,不然我不放心。”
“傻娃儿,你家官人哪是你想的这么傻!”萧弘文慢慢卸去盔甲,露出自己身上原本就已经穿着的金丝软甲给他看:“呐,本王早就穿在身上了。”
“哈!真是!白费我一片苦心!”秦肆年顿时委屈的不行,鼻子酸酸的。不过好歹也算是萧弘文留了个心眼,还知道穿上这防身的东西。
“怎么能是白费苦心,肆年的心意我领了。”萧弘文说完,便赶紧把自己身上穿的金丝软甲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秦肆年送的。
秦肆年笑了笑,低头看了看王爷的膝盖,上面并没有穿肆年给他做的护膝。
他不禁又苦恼了起来,指着问:“我给你做的护膝呢?我给你做的护膝你为什么不穿?是不是不喜欢?”
他一问三连,瞬时间觉得,送他东西就是热脸贴冷屁股,王爷不在乎!
哪料,萧弘文却笑笑说:“肆年第一次给我送东西,本王这行军打仗,磕了碰了的,哪里又舍得穿?便偷偷的安置于柜中,好好珍藏起来!”
“你才是傻王爷!我给你做就是让你穿的,你竟说是自己不舍得穿。”
王爷的嘴里,甜言密语说不停:“我们家小肆年送的东西,那可是无价之宝!既然是无价,自然要好好供起。等日后冬日里我去夜猎,就穿你送的护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