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年公子,您请。",被临时派遣过来充当临时演员的公公表示自己很无奈,这萧弘文王一个铜板儿不给,还冷着脸让人不要露出破绽。
头一次给人做差时窝着一肚子气,还一个子儿拿不到手的!最终还是选择穿沈霄选择的那一套衣服,潜意识里觉得沈霄会更懂萧弘文的喜好。上马车的时候害怕白色披风染上污渍,肆年一只手拎着披风的角,另一只手去扶那公公的手。
在宫里的时候,他见萧弘文上马车都是有人服侍的。此时见那公公在马车旁站着,便以为他在等着自己。
不料伸出去的手没有被接住,肆年有些尴尬的自己上了车,脸羞得通红。
就不该理所应当的觉得那公公是等着服侍自己的,萧弘文是何等身份,哪是自己能够比的?
见到肆年的尴尬,那公公笑着解释。
“不是杂家不服侍您,实在是萧弘文王交代过多次,不能碰您一个手指头,不能摸您一根头发。杂家这手虽然皱皱巴巴,但好歹是健全的。可不想被人拿匕首砍掉啊!”一边解释,一边挥手示意马夫赶车。
不能误了萧弘文王交代的时辰。
马车行进在官道上,路两旁的树逐渐变多。这般越来越荒凉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往皇宫走。
“敢问……”不知怎么称呼,肆年挑开帘子盯着骑马的公公看。
看到你不好意思,看到你自觉的招供。
“肆年公子还请耐心,杂家不会害您的!”偏过头躲开肆年的眼神,那公公暗中吐了一口浊气。
暗中观察马车后面跟随的侍卫,确保没有自己打不过的人之后肆年才舒缓了一下身子。
这般样子,怕是皇上或者荥阳郡主要为难。皮肉之苦也就受这么几天了,等成亲之后顶着王妃的名头,该是不那么容易被人按着欺负。
马车停在一条小河边,有一顶素白色的帐子。
萧弘文穿着一身白色绣着红花儿的衣裳在帐子边儿站着,手中捧着一束花。
天色已晚,肆年看不清那是什么花,心中隐约带了期待。
因为紧张,迈着大长腿却走出了小碎步。
走进看了才知道,是宫里做的假花。绢布制作的,在柔和的月光下还闪着金光。
“……”明白自己的花有些尴尬,萧弘文递出去的动作有些犹豫。
肆年倒是痛快的接过,顺带捏了捏萧弘文的手帮助他放松。
老夫老夫的了,搞个小浪漫还害羞。
“来这儿……预演?”忍住不笑,肆年盯着萧弘文通红的脸调笑到。
“不是预演,我想在成婚之前来这边……野战一次。”
“?”手中的花顿时不美丽了,肆年嘴角抽了抽,起身往河边走。
鹅卵石很多,有些硌脚。
呵……又是自作多情了,亏他还以为萧弘文折腾这么一通是为了来个婚前告白,再不济也来个浪漫相会吧?那要是实在不行,赏月也好啊?看水也勉强可以接受?
野战?呵……真是婚事定了之后就没有情爱了,精虫上脑,满脑子禁书里的武打动作。
“肆年,回头。”知晓自己的破嘴又说错了话,萧弘文双手捧着准备好的东西赶过去赔罪。
是一个墨绿色的瓶子,肆年走过去掀开往里瞧了一眼。
?墨绿色的膏体……
“多日未见,聊聊天,别总想着那些事情!”真的有些生气,肆年恨不得伸手将那瓶东西打翻。
被吼的一头雾水,萧弘文双手捧着那东西一路跟进帐子,在肆年身边躺下。
“你当这是……润滑?”反应过来的萧弘文宠溺地揉了揉肆年的脑壳,“想错了啊!”
“这是我那时候找鬼煞前辈讨要的,这膏体涂抹在身体上,半日不洗去就可以留下绿色的痕迹。”想想又加了一句,“除非割肉,没有其他办法除去。而且啊,这膏体是无痛的哦!”
不自觉的带了一丝讨好,萧弘文生怕肆年会因此生气。没有哪对正常夫妻会在身上弄什么无法除去的痕迹。
这与奴印有什么不同?
可是萧弘文就是疯了似的,想要在肆年身上留下一个不易除去的痕迹。一个能够显示“这是我的”的痕迹,能够让人看一眼就不会接着招惹肆年的痕迹。
一个标志着肆年属于他的痕迹。
与萧弘文的无措相反的是,肆年一脸淡然,甚至有点想笑。他迎着萧弘文闪烁的目光将衣裳扒开,给他看胸前的伤口。
“前几日你走的时候还有血痂,现下已经好了。看看吧……”
没有灯,萧弘文直接伸手去摸。被烙铁伤了的地方长了一层新肉,萧弘文只觉得指尖的触感软软的。
一直摸了好久,他忽然反应过来。
那是一个“萧”字。
荥阳用的,是萧家军的烙铁。萧家军中用来给军奴烙印的烙铁!
这伤疤只有割去整块皮肉才能出去,萧弘文眉头深皱,一时竟无法立刻做决断。
这个“萧”字被烙印在心脏正上方,那里总共才有多少皮肉啊!
“等成婚之后,我找宫里的御医来给你处理。哪怕是留下疤痕也比留个奴印要好,多用些麻药,该不会到疼痛难忍的地步。”越看越心疼,最后竟是连那绿色的膏体都舍不得用在肆年的身上。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好在今晚月色尚佳,河面上的水波也颇有些意境,互相拥抱着不多时便睡去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萧弘文觉得腰间有些凉,迷迷糊糊中睁眼去看,就瞧见肆年用指头在自己身上画些什么。
昨日还不乐意呢!现在又偷摸着写。
肆年看着手下的人肌肉抽动了两下,坏心思的戳了戳又挠了挠,惹得萧弘文没忍住笑出声来。
“顽皮!”用胳膊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萧弘文低头去看腰上的字。
是一个很小的“肆年”字,还没有手掌的一半大。
“你该写大一些,将我整个腰部都占住。”萧弘文拉开衣襟,“写这儿也好,你喜欢咬我锁骨。”
“别闹!整日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肆年偏过头去,将剩下的膏体拿给萧弘文,“你也写一个,想写在哪儿?”
盯着肆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保他没有排斥的情绪,萧弘文用拇指蘸了一点,按在了肆年的手腕处。在手腕内侧,袖口正好能遮住的位置。
“不给你留字,这就够了。”凑上去亲了亲肆年泛红色眼角,萧弘文意在将昨晚缺失的运动给补上。
正进行到关键步骤,帐子外面传来打斗声。
对自己暗卫很有信心,萧弘文安抚一下炸毛的小娇妻,准备接着未完成的事情。
一只箭射穿帐篷,正扎在萧弘文眼前,削断了肆年一缕青丝。
紧接着是数不清的箭刺穿帐篷,外面的暗卫不得不高声呼喊萧弘文出来,欲护送他们离开。
无法,只能掀开帐子看看是何方人士会在皇室管辖之内刺杀萧弘文王。
最先看到的是地上死去的萧家暗卫,随便数了一下竟然有十二个!
萧弘文出门一次只会带三十位暗卫,在皇室管辖之内怕是只有二十个跟随。
“主上快走!”领头的暗卫已经被杀害,临时充当指挥的暗卫冲到萧弘文身前护住他,“是荥阳郡主的人,属下方才听见他们提到荥阳郡主,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刺杀肆年公子!”
真是胡闹!刺杀肆年公子?这些箭手怕是要将他萧弘文也来个万箭穿心吧?
萧弘文揽着肆年的腰往林中走去,看附近地形,援助的暗卫指只会从那个方向过来。
将肆年藏在靠近河流的树洞中,萧弘文再三交代他不要出去,随后一个人往帐篷那边跑去。
既然是来刺杀肆年的,想必不会对他动手。那余下的几个暗卫也是活生生的命,萧弘文不想他们就这么死去。
现场一片狼藉,萧家暗卫一个不剩,荥阳派遣的人排列整齐,听着前排的领队训话。
“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几个人都搞不定!本郡主让你们杀了萧彦!你们拿弓箭射杀弘文哥哥做什么!不要伤害弘文哥哥!”荥阳穿着一身夜行衣,冲着排排站的手下大吼大叫,“还不快去找!”
“是!”
萧弘文怒火冲天,顾不上自己的衣服有没有穿戴整齐,蹭蹭的跑到荥阳跟前就是一巴掌!
“本王看你是活腻了!”这一巴掌他用了全力,荥阳的眼泪瞬时留了下来。
她是凌国唯一的郡主,这么多年皇帝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她的弘文哥哥也一直对她很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她的要求。
都怪那个萧彦!自从他来了之后,所有的都变了。先是皇兄将她禁足,后来是弘文哥哥吼她骂她。昨日,她甚至听到自己要被送去和亲!
“愣着做什么!去找萧彦,将他杀了!”荥阳捂住脸后退,朝着犹豫不决的手下大吼。
什么从长计议,有弘文哥哥护着,还有谁能动那贱人一根手指头?今天是最好的时机,萧家暗卫赶来这里少说需要半个时辰,足够她将那贱人杀死并分尸。
变故就发生那些手下离开的瞬间,水中飞出三十多个黑衣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
萧弘文来不及躲闪,被迎面而来的暗器刺中肩膀,荥阳更是被砍中双腿,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