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林姑娘了吗?”
“回母亲,方才见了一面。”
“觉着如何?”这林姑娘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模样、身段、性格都不错。家世地位也高,是个合婚的好对象。最重要的是她不求妻位,乐意安安稳稳的做个妾。萧弘文想把妻位留给那个男人,再纳个妾为萧家开枝散叶,此般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相较于肆年还是差了些。”萧弘文老实回答,他更想说的是差了极多。但是在母亲面前给妻子拉仇恨可不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
“哪里差了些?我可以替你寻得更满意的。”京城里名门闺秀不是一般的多,一家一家找了来看,总有一个是萧弘文入的了眼的。京城里寻不到,凌国二十七座城,数百万人口,总有他看得上的。凌国没有,泽国没几个月就降了,进贡的美女、才女无数,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模样差了些。”
“模样?你喜欢肆年公子也是喜欢他的模样吗?”这番话实在不像是一个一心娶男人的人说的话,过于肤浅了些。男人**可以,明目张胆的讲出来就显得粗浅。阿烟没料到能从萧弘文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竟然直说自己喜欢样貌好的?
“第一眼就爱上,不是见色起意还能是什么?”这一点萧弘文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第一眼就心动的……可就是见色起意!
无言对视良久,阿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先一步离开了。
“……”被甩了脸色的萧大王爷一脸无辜的目送阿烟离开。确定阿烟进府之后踱步到了一块空地……他给自己留的坟地。
四四方方的一大块地,种满了开黄色花朵的植株,萧弘文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薛城给他的时候只说那植物对土壤要求不高,他便顺手丢在了这里。本想喂羊来着……可是羊不吃,慢慢就泛滥成灾了。
地方挺大,按着两个坟来建还是有些挤。萧弘文走到一旁的墓碑旁看一眼……战士?战死?
那不行……掘战死之人的坟墓有些不地道。
那便只能挤一挤了。肆年和自己挨得近一些也不错,日后串门来的方便。
过几日找工匠来画图纸,一定要肆年满意才行。生前住的屋子不过短短几十年,死后的屋子可是要生生世世住着的!不能有一丝将就。
尸体上放什么可以阻止投胎来着?看来要找个道士问问……那不行啊!玄学有个什么用!玄学没用的话……是不是人死了就没有灵魂了?那岂不是死了之后就见不到肆年?
“哼~管他呢!我就要最豪华的棺材!能躺下两个人的棺材!”萧弘文念叨叨的围着空地走了一遍,见府里飘起了炊烟便忍不住的往回走。
在村子里的时候,炊烟升起的时候就一定要起床,一刻也不能耽误。若是肆年端了饭过来还赖在床上,晚上就不能……那什么……那什么……了……
这边,林盼旋端着一晚面站在萧弘文书房外候着。
肆年已经换上守卫的衣服,尽职尽责的在门口站着。他的本意是换回男宠的衣服,可是吴伯说王妃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破烂衣裳”丢了,并且下令不许任何人穿。一旦有人违反,杖责五十,逐出萧府。
这里的“任何人”应该只包括肆年一个人吧……
“肆年侍卫是暗卫出身的吗?”
“回林姑娘,是的。”
“听说暗卫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世界上最卑贱最肮脏的人呢!这是不是真的啊?盼旋觉得肆年侍卫不像是做坏事的人啊……”一脸惋惜加不可置信,盼旋年龄小,无论说些什么都可以用年少无知来解释。
心里某处被针扎似的痛了一下,肆年强迫自己不要有情感流露,用在暗卫营训练了成千上万次的标准回话说道:“暗卫卑贱,林小姐若是嫌脏了眼,打骂随心。”
“哎呀!你不要这样,说的我心里怕怕的……”林盼旋本以为肆年上了御贤王爷的床之后会有脾性,如果激怒了他自己再哭一场就能有理由与王爷同屋相处。却没料到这人……真是个自轻自贱的!
碗里的面条已经粘在一块,上面漂的一层油也开始结块……林盼旋左顾右盼的接着等了一刻钟,终是捧着凉透了的面回了屋。
躲在树后的萧弘文一个飞窜拉着肆年进了屋,将人死死地压在门上。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屁话!什么叫卑贱!什么叫脏了眼!什么叫打骂随心!你穿的这什么衣服!我说过多少次!你是唯一与我拜过堂的人,是我萧弘文这辈子最爱的人!”
萧弘文情绪激动,捏的肆年手腕生疼,门上突出的花纹正好顶着肆年的蝴蝶骨,随着萧弘文一次一次的使力引起剧烈的疼痛。
“我……方才还想着与你葬在一场……”
次日一早萧弘文醒来时伸手没有摸到肆年,另一半被窝冰凉。唤来侍卫询问说是肆年公子被王妃唤去训话,走了已经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还未回来?
匆忙更衣洗漱向后院走去,脑中充斥着各种血腥暴力的场景。
肆年那身子养了数月才稍见起色,在暗卫营伤了的肺腑好不容易才调养过来,若是此次回家前功尽弃……
越想越不安,萧弘文脚下生风走的飞快,身后跟着的侍从小跑着追。
府邸的图纸中有一方鱼塘,萧弘文和古奕都觉得不实用便换成了小型练武场。圆形的高台上立着十几个靶子还有两个兵器架,靠近出口的地方摆放了一个木制小亭子。
那亭子自建成起萧弘文从未踏足——因为练武场建造在后院,萧弘文自觉不便进入。
阿烟命人将亭子四周围上纱幔,粉色闪着金光的纱幔与闪着寒光的兵器产生巨大的视觉落差。行至此处时萧弘文停步看了一眼,像是不能接受练武场上出现此般情景。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愿耽搁一刻拯救肆年的时间,只能叹口气快速离开。多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你相貌不错,但到底是个男人。胭脂水粉不要带着出去,败坏萧家的名声。”
“是。”
“林姑娘还小,过早生育对身子不好,御贤王爷若是近几年想要孩子,免不了再纳妾,你不能心生怨言,与后院各位主子好生相处。”
“……是。”
“平日里管住嘴,不要乱嚼舌根。后院杂事自有王妃处理,用不着你吹枕边风。”
“是。”
刘嬷嬷拿着根细竹条对着肆年指指点点,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肥硕的屁股扭来扭去……阿烟打着哈欠听了两个时辰,虽不赞成倒也没有出言制止。手下侍女来报,说是王爷醒来便往后院赶,怕是不多时就到了。
换了个更加舒坦的坐姿,阿烟拿帕子捂住口鼻连打三个哈欠,挥手示意侍女给刘嬷嬷递茶水。
萧弘文踏进小院便看见,肆年跪在地上,一个老婆子拿着细竹条要打他。母亲惬意的在一旁观看,还示意侍女给那老婆子递茶水……
至少跪了两个时辰!肆年未用早膳便被叫了来听训,不知挨了多少下竹条也不知有没有起来歇息片刻。他那膝盖骨在暗卫营的时候日日跪,变形严重。每日拿药膏按摩才能止痛,平日里在床上都不舍得用跪姿……这一个不注意竟然让别人罚他跪这么许久?
“参见王爷!”候着的侍女一转身看见萧弘文黑着脸冲进院子,赶忙进去通传。还未跟上便听见御贤王爷一身怒吼,生生的止住了步子。
“放肆!”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行至阿烟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请安,“孩儿给母亲请安。”
尚未来得及施粉黛的阿烟淡淡的瞥了一眼,回了句:“你处理吧,我倦了。”
“让母亲烦忧了。”
那刘嬷嬷被一句放肆吓得不轻,但好歹是宫里的老嬷嬷,是郡主的奶妈之一。宫里多少达官贵人从没带怕的,定定心神挺直了腰板等着萧弘文说话。
萧弘文王是京城出了名的好性子,断然不会为难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妈子……吧……她是荥阳郡主派来的,官家和王府的规格地位是不同的,试问谁还能不顾官家的颜面?皇城之内天子脚下,他一个异性王爷还能上天不成?越想越觉得有底气,刘嬷嬷挺直了腰板,那模样就好像帮着萧弘文“调价”男宠是给了萧府脸面似的。
一转身便看见刘嬷嬷正“气势汹汹”的盯着自己看,萧弘文火气不打一处来,再低头看一眼明显跪不住了的小媳妇儿……特么……忍不了了!
“谁让你来的?”
“回王爷,荥阳郡主命老身教育肆年公子,郡主说日后都是一个院儿里的共同服侍王爷您的人,郡主希望肆年公子可以更加懂事一些,省的日后相处起来给您惹麻烦。”句句不离郡主。
“本王允了吗?”
“回王爷,这是内院之事,自不劳烦您,老身一人可以处理妥当。您安心等着,不出半月定将肆年公子**好了送去。”说话的语气竟然还透着一丝丝的骄傲?
这话猛然听着还真是一点毛病没有:我家郡主要嫁给你,为了日后不给你惹麻烦所以提前把你后院的人**成听话的狗。这样不仅你放心还省力,我家郡主也舒心。
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