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提出多生育来增加劳动力,不知道会不会有百姓们会真的愿意。而且战场上是要死人的,堵上身家性命,只为了能够补贴家用,未免也太不值当。不然陛下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
“对啊,召达,你说的对。看来在这件事情上,明日殿议之时,是要好好的和众卿家商讨一番了。”
萧弘文脑子一激灵,又觉得不太妥,朝中文官自然是为了自身的地位,不会去认真的对待此事。
看来这件事情上,殿议还是不可的,不如到时候把那几位武将找过来,一通讨论讨论吧。
转眼间,到了晚上。
雨晴趴在床头上,看着秦肆年问:“孃孃,您心里难过吗?”
秦肆年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冲她一笑道:“我当然难过,但是我懂你爹爹的苦衷。谁也不想这样,我也早就看开,没关系的。”
“毕竟谁也不想这样吧。孃孃,你说为什么云霜知道爹爹不爱她,她还要进宫里来呢?眼睁睁的看着你和爹爹恩爱,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先生有给你们讲过爱吗?”
雨晴想想,沉了沉眸子说:“先生讲的爱太过于刻板,规规矩矩。我认为每个人的爱都不一样,但有的时候却又惊人般的一模一样。”
“嗯。大概就是因为云霜曾经也爱惨了你爹爹吧,毕竟她陪伴你爹爹的事情,比我还要久。她肯定心里会不甘心,不舍的你爹爹。千里迢迢的过来,哪怕是心中难过,但是能再看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少年郎,我想应该她心里也是知足的。”
“唉,我刚才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怀瑜哥哥突然说不喜欢我,我也同样心里会很不甘心。会恨、会难过,但是我想我一定是有骨气的。他哪怕抛弃我,我也不会再跑去找他缠着他,何必自讨苦吃呢。”
秦肆年压抑着自己心里的难过,又一遍感觉,雨晴真成了一个大姑娘,竟然还懂得了这些道理。能把爱,和恨说的这么透彻。
直过七日之后,官家也没有来过坤宁殿,秦肆年知道是为什么,官家肯定是觉得无颜面对,才日日不来坤宁殿。
但是官家也并没有上云霜那儿去过,整日操劳着国政。
雨晴还在屋子里画画,怀瑜按照画师指导的,都一一说给了雨晴听,告诉她怎么画才会更惟妙惟肖,自然好看一些。
但雨晴并没有很认真的听怀瑜说话,看见外面秦肆年在插花,便一直盯着秦肆年好久。
“孃孃,爹爹已有好些日子没有来咱们这儿了。以前最长也只是三天没来,可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爹爹不会和云娘娘旧情复燃,抛弃咱们了吧?”
秦肆年抬眼看了看她,斥责道:“胡说什么呢,你爹爹最近这段时间里,要更改政策,增强国防。所以这几天啊忙的晕头转向,哪有时间到咱们这里来。”
“既然爹爹没时间过来,那孃孃为什么也不主动去爹爹那边呢?就像以前一样,爹爹累了,孃孃就端着羊汤和甜水什么的送去。给爹爹补一补身子,又添上凉水,清热解暑。”
“小孩子家家的,操劳的事情倒还挺多。你不认真听怀瑜给你讲画,反而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不怕我打你手心吗?”
“孃孃才舍不得打我呢。”雨晴笑了笑,两手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怀瑜给自己讲解。
因为雨晴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不便自己亲自去找画师,画师也忙,又不能亲自来到坤宁殿。
所以怀瑜就做了个中间人,等雨晴画好画,就去把画拿给画师看。画师把其中的妙处和不足都讲给怀瑜,怀瑜再过来转告。
过后,雨晴找了个借口拉着怀瑜出去了一趟,两个人走到了小树林里,四下无人。
雨晴悄悄的对怀瑜说:“哥哥,你得给我想个法子啊。我想让孃孃去见爹爹,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们二人连夫妻的感情都没有了。”
怀瑜愣了愣,也很为难:“公主,咱们还是不要再管这些了吧。毕竟这是官家和娘娘的私事。”
雨晴想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行,得管。怀瑜,你说我要是骗孃孃,给他说爹爹想要一璇错认水,想让孃孃送过去,这样他们岂不就有了亲近的机会了?”
“也好,毕竟他们也是夫妻,如此的恩爱。不过公主若是欺骗了官家和孃孃,会不会惹得不高兴了?”怀瑜其实是想支持雨晴的,但毕竟也是收养的义女,害怕她会犯大错误。
“我…只想让爹爹和娘娘如初。”
“行,那我支持你。”
雨晴躺在草地上,看着怀瑜,真是一位神仙哥哥啊。从这样烫着的角度去看他,放佛都是和天并排站在一起的。
“哥哥,你是从天上来的吗?”雨晴情不自禁的,忽然从嘴里问出来这么一句。
怀瑜一怔,回头看她,那张清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公主说是,那就是吧。”
“我想你一定就是从天上来的神仙哥哥,是来守护着我的。哥哥,咱们一辈子在一起。”
“会的,一定会的。”
“哥哥,你的腿怎么样了?我听郎中说,你的腿再休养几月,就能丢掉拐杖正常行走了。”
怀瑜故意在她面前走上几步:“嗯,确实是比之前灵活多了,这还要多亏了官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生好好待你。”
“哥哥真好。”雨晴笑了笑。
这如今的天儿真是越来越热了,待在屋子里面闷热的慌,透不过气来。待在外面散步,那大太阳就在头顶,热的人汗珠密布,浑身散漫起来。
也只有这小树林子里面,有树叶来遮阳,有清风来拂去燥热。
只不过,雨晴刚躺一会儿,便觉得身后有点痒。或许是夏天蚊虫什么的太多了些吧。
她挠了挠,并没有多么太在意,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天也已经不早了,怀瑜该去听先生讲课了。
“哥哥,时辰不早了,你先去资善堂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怀瑜问:“公主一个人能行吗?要不然,我再送你走走吧,也顺路。”
“好啊。”雨晴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热的满头大汗。
边跑,边抓抓挠挠后背,觉得后面有些痒,忍住的去挠。
怀瑜跟在她身后,看出来了异样,问道:“公主身上痒?”
“是有点,应该是草丛里什么小虫子给叮了吧。没事,反正也整日被蚊子叮,没有什么大碍的。”
“好吧。”
等到怀瑜走后,雨晴才一个人跑去了御膳房,让大厨准备一璇错认水来,给秦肆年端了过去。
雨晴进去后,瞧见秦肆年在塌上扇着扇子,闭目养神,喊道“孃孃,爹爹那边来了个内侍,说要您送一碗错认水过去,我正好去了一趟御膳房,给你端过来了。”
“你爹爹要错认水?”秦肆年刚觉得高兴,但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既然你都从御膳房里弄过来了,怎么不顺路给你爹爹送过去啊?”
她小脑瓜一转,便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起来:“爹爹钦点的,是让皇后去,我怎么能冒名呢!七日未见,爹爹这是想您了,这是想见见您才找的借口呢。”
秦肆年没有考虑太多,反正夫妻之间,哪有一辈子不见面的。于是也就信了雨晴的话,拿着那碗错认水,便准备给萧弘文送过去。
“官家。”秦肆年走过去,将错认水放在案上。
“肆年?”萧弘文七日未见他,一时间的束手无策紧张起来,不知道该这么好了。
“快…!快坐下来吧。”萧弘文往案上看了一眼,“这端来的,是什么?”
秦肆年有些茫然,看了看殿里的那个贴身内侍:“官家不是让内侍过来告诉我,要一碗错认水的吗?我就给官家端过来了。”
内侍还不明白情况,便跪下来说道:“呃…,陛下,臣没有去找过孃孃啊?官家也没有说要错认水。”
“可是雨晴说…”
秦肆年这才反应过来,雨晴今天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还问东问西,原来自己是被这个小丫头给忽悠了啊。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丫头,肆年快做快做。”萧弘文忽然间豁然开朗,扶着秦肆年让他坐下来。
他又吩咐:“你们都出去吧。”
萧弘文脸色暗淡,上去拉住了秦肆年的手,便也什么都坦白于他了:“肆年,朕这段时间里一直忙着朝政,把前段时间落下的都给补回来,也已经几天没有睡个整觉了,便没有时间抽空过去多陪陪你。其实这也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是朕觉得自己愧对你、不敢见你、怕你。本是不想让云霜过来,和大臣们死磕到底。但是到头来,我天朝的臣子,去苦苦求着一个小国使臣。看着八皇叔跪在朕跟前,朕便觉得自己是无能的。”
“臣妾不是小孩子,也知道官家的苦衷。其实这件事情上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自古以来哪个君王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啊,官家想做那特别的,其实是最难做到的。官家也不用愧对肆年,哪怕是为了天朝,也该做出这个决定,这也是明君所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