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三十三年十一月初四,步入深冬的京城泛起了浓浓的雾气。
朝堂之上,二皇子白羽流勾结乾巫大祭司殷离落公然造反逼宫,大逆不道之词层出不穷,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心。
京城总共八千禁卫军,其中已有近五千人远在斧山搜山,而此次,白羽流带着自己隐藏在京城近两千的亲兵包围皇宫,而朝中大臣,更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经被殷离落下了碧尢,而那两千亲兵也是如此。只要殷离落一声令下,这些人都会立即变成战斗力可怕的尸兵,想要拿下仅剩不到三千人的皇宫,易如反掌!
“呵呵,真的易如反掌么?”清冷的笑在密室之中回荡,水琉璃微微抬起头,唇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皇宫之中,情势斗转直下!在发出信号之后,无论是大臣还是亲兵中都没有一个人变成尸兵,而控制尸兵的殷离落突然口吐鲜血!在白羽流惊愕的目光中,司马逸和白羽凰各带领着远在斧山人马从天而降,将那些亲兵和乾巫使团团团围住,猎人和猎物的角色立即改变!若非白羽凰早先示意故意放走白羽流以找寻水琉璃的所在,今天,恐怕白羽流就将命绝于此!
水琉璃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血迹狼狈至极的男子,冷冷地勾起嘴角。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还信誓旦旦地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可如今却如丧家之犬。
“是你!都是你!”白羽流目恣尽裂,“都是你这个女人好的鬼!是不是?是不是?”
轻轻一笑,水琉璃不屑地答道:“呵呵,你太笨,怎么现在才知道?”
白羽流狠狠地一咬牙,看向水琉璃的目光是无比的怨毒:“既然如此,那么下地狱,我也要拖你一起!”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突然,一股冷冽的杀意从密室门口传来,一道黑影闪过,带起一阵旋风,直接将白羽流卷起狠狠地砸向墙壁,白羽流口吐鲜血,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立即晕了过去。
水琉璃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白羽凰。一袭熟悉的黑衣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贯飘扬的洒脱的长发,熟悉的银刀不知斩杀了多少反贼,泛着清晰的血纹。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四肢的束缚顿时解开,水琉璃看着那个男人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自己的身上,很大,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
水琉璃紧紧攥着白羽凰的衣服,下一秒,就被紧紧扣近一个坚硬的怀抱。微微颤了颤,水琉璃反手抱住了白羽凰。这一刻,两个人在这间狭小阴暗的密室里紧紧相拥,淡淡的悸动,抨击着水琉璃的心头。
“丫头,对不起。”微哑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性感,白羽凰死死盯着满身血迹的水琉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再次失去了这个人的踪迹。
水琉璃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白羽流和殷离落恐怕做梦都没想到,给水琉璃服下用来折磨她的那枚*,最后反而成为她冲来穴道的工具,解开体内的银针,身怀青夙的她,根本不会害怕什么阴枕木。
“我还以为你不会按照我锦囊中的做,毕竟,那需要你隐忍太多。水琉璃轻轻活动了下红肿的手腕,带动着身后的鞭伤惹得她皱眉,即使是有命蛊那样的护命神物,可是那深可见骨的伤,一时间也无法痊愈。
“如果依我的性子,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救你,不管他是白羽流,还是殷离落。”白羽凰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地水琉璃,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她背后的伤口抱起她,转身向门口走去,“为了救你我一个人追了过来,现在黑影他们应该担心疯了吧。”
“是该快点回去了。不过,走之前要把最后一个问题解决掉。”望了望门口,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对白羽凰说道,“这是我的恩怨,你不要出手。”
“好。”白羽凰小心地将她放下,退到一旁,“不过如果你遇到危险,我就立即出手。”水琉璃点点头,微微紧了紧身上的黑衣,水琉璃望着门口出现的红色身影,轻笑道:“大祭司,琉璃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殷离落扶着墙,目光冷冷地扫过站在一边的白羽凰,最终停留在水琉璃的身上。“你骗我!”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殷离落不可置信地扬声叫道,“但是不可能!你给我的明明就应该是青夙!我也拥有过绝影,他们的气息是一样的!”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蛊术叫做嫁接么?”水琉璃微微一扬手,从殷离落的身体里飞出一只雪白的虫子,晶莹剔透,在殷离落怨毒的目光中,飞落在水琉璃的肩上。“其实想要骗过你很困难,但是,我但要谢谢木容。如果不是他养蛊王却又无法控制,我又有什么机会可以骗过你呢?”
殷离落狠狠地一捶墙:“那个废物…”
“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水琉璃收起手上的蛊王,对殷离落笑道,“你输在你太自负,你自以为拥有尸兵可以无敌于天下,却不料即使是远在密室之中,只要我愿意,依旧可以控制住你那所谓的尸兵。”
“我不明白!”殷离落的双眸中尽是不甘和不解,“那些人明明被我下了碧尢,为什么后来一点事都没有!就算你能控制他们一时,也不可能控制他们这么久!”
“的确是不可以,不过…”水琉璃伸出洁白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鼻尖,“既然没有办法长时间的控制,那么,解开不就行了?”
“这更不可能!”殷离落甩袖,从他的指尖上,窜出一只如细线般的碧绿虫子,正是碧尢,“你还没有接触到最主要的草药就被我抓了回来,而且我的眼线告诉我,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那么多被我下毒的人!”
“笨,难道我就不能提前留下配制解药的方子吗?”水琉璃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手腕上一阵轻响过后,一只纯黑的雪貂跳落到水琉璃的肩上,得意地甩着尾巴。“至于解药么,呵呵,你不觉得今天的雾太大了么?”
“雾…难道是!”殷离落猛地睁大眼睛,脸上阴晴不定。
“就是你想的那样。”水琉璃抚摸着黑貂柔软的毛,勾起的唇,轻颤的睫毛掩饰不住睿智的光芒,“我让他们把解药融进水中,以雾的方式扩散开来。”
“不对!你身陷牢笼,怎么可能有机会安排这些事!”
“啪-”一个锦囊背扔在殷离落脚边,殷离落狠狠地看了一眼白羽凰,在水琉璃淡漠的目光下,捡起锦囊,抽出里面的纸看了起来…越看,殷离落的脸色越苍白,十分难看。
纸上写的,正是尸兵逼宫、分散皇城兵力、朝中大臣中有碧尢等事,简简单单的几张纸,却是把殷离落和白羽流的阴谋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所有的对策,都清楚地注明。再看那落款的日期,分明是水琉璃被抓的前一天!
“不错,这就是琉璃被你们劫走前给我的。”得意地勾起嘴角,白羽凰看着水琉璃,满眼的赞扬。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殷离落疯狂地撕碎手中的纸,歇斯底里地叫到:“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水琉璃轻轻巧巧地吐出这几个字,让殷离落火冒三丈。“水琉璃,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傻了么?”水琉璃略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俩不就是要斗得你死我活么?不欺你欺谁?”
“好,好一句你死我活!”殷离落突然诡异地大笑起来,直起身,走向水琉璃。狞笑着的脸,原本的少年面庞扭曲成恐怖的弧度,腥红的指甲在脸上划出三道血痕,可殷离落却恍若未觉,猛地一扯,眼罩顿时落地。
拉开刚刚走到自己面前的白羽凰,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浓重。示意白羽凰千万不要插手,望向那血腥味越来越浓的殷离落,水琉璃原本淡色的双眸里突然跳跃出火红的蝴蝶形火焰。
“你的眼睛…哈哈,这就是青夙吗!”殷离落阴冷地笑道,“好,就看看到底是本座的血瞳厉害,还是你的青夙强大!”
殷离落的右眼,似乎消失了瞳仁,没有眼珠,没有眼白,只有漫漫血色,浓郁的仿佛能够泛出恶心的恶臭。白羽凰惊骇地看着那血色的右瞳,突然觉得心中一悸。
“闭眼,不要看他的眼睛。”发现白羽凰的异状,水琉璃立即出声提醒。清冷的声音立即让白羽凰恢复了神志。“交给我来。”水琉璃轻轻一笑,让白羽凰安心地退了回去。
“血瞳的确是能够控人心神,但这个,却对我无用。”蝴蝶般美丽的火焰让水琉璃的面容添上一抹妖艳,玩弄着黑貂的毛发,水琉璃望着殷离落,上面清楚地写着放马过来四个字。
“话不要说得太满!”阴狠狠的的目光凝聚在水琉璃的身上,抬手,腥红的手握成爪,向水琉璃攻去。
嘴唇上扬,凭借那让白羽凰都感到心悸的速度,水琉璃轻易地躲开殷离落的攻击,眉一皱,甩袖间情丝手镯一阵急响,震退暗地靠近的碧尢。反手甩出一把银针,银针上幽兰的光让殷离落颇为忌惮地连连退开。“去!”水琉璃一声清冷的低喝让殷离落暗叫不好,左手掌心传来的的刺痛让殷离落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一阵闷哼过后,漆黑的左掌被他自己毫不犹豫地斩断。
“大祭司好魄力,琉璃佩服。”水琉璃笑得风轻云淡,仿佛害殷离落不得不斩去左手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水琉璃!”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殷离落的脸上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本座定要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话音刚落,殷离落猛地狠击自己的心口,一口鲜血顿时喷出,落在那断掌上,竟然泛起一阵血红的烟雾。
水琉璃大惊,这血雾中的毒,早已超过了自己给白羽凰的白玉佩所能净化的上限!“退后!”水琉璃用力推开白羽凰和黑貂,甩手洒出一把白色药粉将他们与血雾隔绝开来,可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利用水琉璃保护白羽凰等人的这段时间,殷离落竟然欺近身来,泛着腥臭的指甲,直直取向水琉璃的颈间动脉!
“该死。”水琉璃身形急转,堪堪躲过殷离落凌厉的攻击,可却不得不踏入那恶臭的血雾中。一只血红的眼猛地对上水琉璃的双眸,水琉璃的身躯猛地一颤,眼中的火焰顿时暗淡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