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之桃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衣,隔着一条马路,看着窗户里的她,安安静静,柔柔弱弱。
她惊叫了一声,急忙站起身,对对面的人说道:“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她拉开红红,飞快的冲了出去,马路上车来车往,一片嘈杂,兆之桃有些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漆黑地看着她,她冲了出去,却再也看不到了那个身影。
“之桃!”她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人来回答她,刚才那有人影的地方,现在,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空无一人。
徒留下,人群杂乱,她却找不到她所想要的。
红红气喘吁吁地跟了出来,在后面问道:“怎么了柔姐?”
“没什么,”她答道,却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爬了上来,她竟然开始害怕了起来,回头,那记者也跟了出来。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咱们再约时间吧,”她匆匆的甩下这样一句话,便要越过马路走回公司内。
那记者原本一脸希冀的表情,但却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急忙说道:“沈小姐,这都是说好了的,您怎么能变卦呢?”
但沈听柔并没有理会他,径自走的急匆匆的,将那人甩在了身后,只听到那男子,在身后传来了一声咒骂。
穿过马路之后,一阵风迎面扑了上来,吹得沈听柔的脸还有些疼,今天的风有些大,这是她早上起来就知道了的,那颗卡在眼睛里的沙子,秦瑜轻轻的气息,秦尔的吻,让她觉得脑袋都要炸掉了,她冲跟在身后的红红说道:“我翘个班,头疼得厉害。”
红红只来得及应一声,便见沈听柔提着包包,消失在路上,留下一个急于逃离的背影。
之桃那个孱弱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停不下来,她那张惨白的脸,一如今天的阳光,惨白的明晃晃的,抬头便睁不开眼睛,看不到天空,留下有些喧嚣的风,空荡荡地回旋。
现在的沈听柔,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来理清自己心里所想的,对秦尔,她一直都在逃避,可是,就这样,逃避着,逃避着,就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不是盆子里的花朵,枯萎了来年再生长,一小步,一大步,时间就会变成粉末状被风吹走,抓也抓不住。
一如这苍白的阳光,它就静静的待着,等待发现,不悲不喜,不吵不闹。
她回去的时候,公交上的人很少,不是上下班高峰,也不是节假日,车内,难得安静一片,只留下汽车行走的声音,空空荡荡。
闭上眼睛,这半年来,这些时光像是一部半长的电影,在眼前一晃而过,就在她现在坐的这一路公交上,也曾经出现了那个男子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狡黠的笑容,他那淡淡的如清风的恋情,他曾经喜欢的如清风般的女子,都是一个美好的回忆,留在沈听柔的脑海里。
从那时到现在,对于她来说,还清晰如昨。
沈听柔下了公交之后,一口气冲到了,自己的卧室,钻到柔软上的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不是不记得之桃,她也不是将这些都忘记了,她也许只是将自己的,满脑的感情,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这间屋子里,也会有秦尔的气息,如果不是记忆深刻,他也不会将那间那消瘦的男子曾经住过的房间,保存的那么完整。
如果不是,忘记不了,她也不会一直躲藏着,她也不会任凭自己在重庆的那一个晚上,放纵了一整夜。
着都是因为感情吧,虽然她一次次的不承认,一次次的自卑,一次次的想拉开自己的距离,可是,都只是借口。
都只是借口,她累了,她要好好的休息了。
沈听柔慢慢地睡着了,她入睡地很快,只是那深深皱着的眉头,暴漏了她的心情。
她从没有,在秦尔的眼睛里,看到过像今天早上的,那种迷蒙的眼神,他在迷惑什么,他向来清澈,难得迷蒙,只是这样的迷蒙,却绞地她的心,上蹿下跳了。
秦尔的意思,她一向明白,她想,不然,就在一起吧。
那就在一起吧,她要睡了。
沈听柔颠倒了时间,白天里却睡的一塌糊涂,窗外的风开始呼啸起来了,算是冬末了吧,阳光依旧冷,几乎将时间冻结住。
她睡得很沉,这一觉睡得很久很久,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刻,她是被饿醒的,打开关了机的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提醒,她倒是心中泛起了一点失落。
她觉得,秦尔会应该打电话的,可那屏幕上却分明什么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突然想起来自己睡觉前的决定,在一起吧,在一起吧,有一种想法在她心里叫嚣着。
这么的强烈,如果她没有遇到之桃,她会不会想明白这件事呢,她也不知道,可就在她看到之桃的那双漆黑的眼睛的那一瞬间,这样的念头,就突然冒了出来,来得太快,太真切,让她有点不适应。
她突然羞红了脸,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那个优雅的男子的电话。
在等待通话连接的时候,她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里,紧张了起来,连手都开始有些发抖了。
“喂,”极为好听的声音,是她熟悉的音色,秦尔说道:“睡醒了?”
“诶?”沈听柔惊愕,他怎么知道自己睡着了?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
但电话那头只是笑,并不说话,那低低的笑声,连带着沈听柔的心请也跟着晴朗了起来,想通了自己的事,她觉得很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但是又为秦尔没有打电话而有些气恼,这些小心情,也只有这时候才会有吧。
她皱了皱鼻子,下定了决心,有些扭捏了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这三个字她说得极快,快到几乎连成一个音节了,她都不确定,秦尔到底有没有听得出来那是什么,但只是这样的说了一遍,便羞红着脸,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好久好久,到最后,她连秦尔的呼吸都听不到的时候,她终于有些紧张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喂?”
秦尔终于出了声,沈听柔只听到他的气息竟然有些颤抖,他说:“好。”
这个字,是那么的硬朗,实声发音饱满,那么的肯定,让沈听柔悬着的心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但又觉得不好意思,飞快地说道:“那再见。”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掉了,眼睛突然湿润了,却止不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挂了电话之后,愈发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爬起来要做点吃的,却发现冰箱内,竟然空无一物,想想自己从过年回来,便被那和秦尔的新闻,搞得焦头烂额的,都没有空去超市采购一些食物填充冰箱。
她便收拾了收拾,穿着一身居家服,穿着棉拖鞋,跑到楼下的路口的超市买点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