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雅静将沈听柔扶到办公室,转身就要走,沈听柔突然说道:“雅静,帮我个忙好吗?”
雅静一个转身,霸气的坐在沙发上,高高的翘起二郎腿,挑起一个邪气的笑容:“说吧,小妞。”
沈听柔将孙浩的状况跟她说后,只听见雅静惊叫了起来:“你叫我帮孙浩,去求秦尔?”
沈听柔尴尬地看了看她,点点头。
“放屁!不去!”
“雅静,你就帮这一次吧,就当是帮我了。”她恳求道。
“不去不去,没得商量,就是你要帮孙浩说情,我也不同意,当初,他跟你分开的时候,怎么就没问过你的意思呢,就算是迫不得已的,那也得说出来啊,大家一起想办法,就那样把你独自一个人扔下,亏得他还好意思回头!”雅静尖叫道。
“我知道他不好,可我现在跟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啊,况且,当初,伯父伯母对我还不错,真的不想让他们走投无路。”沈听柔急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了,雅静。”
她这句话说得分外的委婉,一下子就触动到了,雅静的内心深处,原本张扬的怒气,在看到沈听柔的表情后,烟消云散了。
她叹了口气,:“真受不了你了,最受不了你这个表情,我帮你打!”
“真的?”沈听柔原本凄婉的表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变得高兴起来,她跳起来,重重的在雅静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雅静!”
“去去去!恶心巴拉的。”雅静别过有些涨红的脸,不自然的说:“把电话号码给我。”
沈听柔忙不迭的将手机递给她,但突然又想到,也许,她留下的那个号码,秦尔早已不用了,又尴尬的冲雅静笑了笑:“电话……好像换了。”
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雅静,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笨!手机给我,打12580啊,直接找鼎秦的客服电话。”
但雅静拿着手机,打了半天114啊,12580啊,也只在鼎秦的客服台留下了联系方式,挂了电话后,她愤愤地拿着手机说道:“他娘的,有钱人就是麻烦,打个电话还要转接这个转接那个,最后,他娘的,还没有联系上!”
沈听柔急忙赔上笑脸:“别生气,人家大总裁,自然不能透漏私人联系方式。”
雅静瞟了她一眼,那意思她明白,真没见过她这么好脾气的,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下楼去了。
雅静从来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脾气,今天能忍下来,她知道,都是因为看在她的面子上了,谢谢你,雅静,愿我们永远安好,沈听柔在心中默念道。
她拖着一条快残的腿,一高一低地走到了办公桌前,现在的她,哪里也不能去,就算她不嫌走路脚疼,估计,别人还嫌她身上味冲呢,无敌的红花油,薄荷精油混着药味,永远让人精神百倍的味道。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只见黑色的桌面上面,堆砌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夹,打印纸,泼墨印出来的彩照,那盆自己被自己遗忘的非洲菊,被挤到了桌角,孤零零地顶着几朵枯萎的花。
其实生命,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间,被遗忘,一如她的爱情,后知后觉间长成一棵大树,又在时光中被腐蚀,被糜烂,留下枯黄的树干毫无生机。
而上帝,也不会每次都与你同在,他是公平的,在给与你一定幸运的同时,必须要剥夺你的另一项权利,所以,当沈听柔下午下班坐着雅静的车,看到对面的一辆横冲直撞的公交车的时候,她觉得她的世界,一瞬间,万念俱灰。
雅静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好像她从来不烦恼什么,她的世界,没有爱情,没有权势,没有金钱,有的只是自由自在。按照她的说法就是“我这样一个女的,就似那脱缰的野驴,谁他妈敢要我,我他妈就敢撞他”,说完她还自鸣得意地笑了,对自己的措辞很满意。
想起这个,沈听柔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雅静,嘿嘿地笑了。
“你笑什么?”雅静侧过头看她。
“笑你这半个资本主义小青年。”她乐呵呵地挖苦着雅静家的小公司。
“去你的,我还不是自己养活自己。”雅静白了她一眼,“你羡慕嫉妒恨?”
沈听柔只是笑,不接话,可下一秒,她只听见雅静爆了句粗口:“卧槽!发什么神经!”
然后自己的头就被她护在了怀里,如果可以,她宁愿,拿自己去换雅静,那个女子是那么的美好,不该让她受罪,如果有罪,那就让她去承担,这剥肤及髓的痛楚。
雪白的病房中,蓝色的病人服,像海一样的颜色。
沈听柔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天花板上满眼的雪白,头痛欲裂,她侧了侧身子,她的隔壁的雅静,带着氧气罩,安静地躺着,桀骜不驯的短发散在白色的枕套上,浑身插着各式各样的管道。
在值夜班的小护士,正打着哈欠,看到她睁开的双眼,惊喜道:“你醒了?”
她笑了笑,试着起身,但浑身的剧痛,让她深深地皱起了眉。
“你刚醒,最好休息一下。”小护士熟练的为她量体温,捏拿全身各个关节,“你们的东西,医院有好好保存,你们公司马上就派人过来了,别担心。”
“我们在这多久了?”
“有半夜了,现在是凌晨,你们车祸来得太突然,那辆公交车上的司机,突然心肌梗塞去世了,在行驶过程的车就失去了控制,直直的撞上了好多车,还好,你们位置偏,从驾驶座的位置擦了过去,要是直接车头相对,免不了车毁人亡。”那小护士一脸唏嘘的表情。
“哦,她呢?怎么样了?”沈听柔淡淡地应了一声,侧身问隔壁的雅静。
“你是皮外伤,她就不如你了,整条左胳膊和左边半个身子,严重挤伤,只剩下半条命了。”
她看着安静的雅静,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眶一热,她欠雅静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此刻的雅静,就像是一直躺在庞大海绵上的,昏睡的白兔,让人忘记了,她清醒时的帅气随性,随着时间的触碰,在海绵上,上下起伏。
那小护士见她一哭,似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你别难受,向你们俩这种状况,都算是好的了,那公交车上,一片慌乱,等车停下来的时候,光是踩死挤死的,都好多呢,你算是最轻的,你朋友那也不算严重,躺着好好调养就好了。”
听了小护士的话,她别过头,天灾人祸,躲都躲不过,上一秒还见雅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露着一丝淘气,这一秒,却双双躺在了病床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