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白胜文笑笑:“三叔在县城里人可是熟着呢!”
“啊,那就是三叔发现告诉三婶的了?”许文岚扬起眉,皱着鼻子:“那个长舌男!”
“啊?”
“啊什么啊?你们男的不说长舌妇吗?那三叔就是长舌男!”许文岚撇着嘴角,又暗戳戳地小人状:“以后得防着三叔,省得什么时候他把咱们卖了。”
白胜文失笑,摸了摸许文岚的脑袋,笑问:“明个破五,去县里看秧歌不?还有迎财神跳加官的,可热闹了。”
一听到热闹,许文岚第一念头就是:“呀,糟了,我没买鸡蛋呢!”
白胜文更乐了,笑完又觉得有些心酸:“别想着去卖茶叶蛋了,明个儿哥带你好好玩……都是我没用!”
“关你什么事啊?”许文岚果然立刻拍着白胜文的肩头大声道:“是我自己想多赚钱,可不是你没用!真的,我知道我大宝哥可聪……”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对上白胜文的眼睛。
咦?没哭啊!
对上白胜文晶亮的眼眸,许文岚立刻恼了:“好啊,白胜文,你敢骗我……”
“不敢了不敢了——我可怕被姥爷一箭射死……”
本来还没想打人的许文岚立刻伸手打去:“我让你说、让你说……”
白胜文嘻嘻哈哈地逃,许文岚满院子追。
冷不防脚下一绊,直接往前栽去,亏得白胜文一个转身,直接把人接住了。
“吓死了……”拍着小心脏,许文岚刚缓过神,就对上白胜文带着笑意的眼眸。
“文岚,我以后会挣很多钱,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了……”
“啊?”许文岚瞪大了眼,如同着魔一般和白胜文对上了眼。
这是——
扑通扑通扑通……
她的小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快,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看着白胜文俯下的脸,许文岚的眼蓦然瞪大,直觉下一秒就会被吻上——糟、糟了!她、她都没刷牙……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却只觉得脑上被指尖轻轻一碰,猛地张眼,就看到白胜文手上拈着片羽毛:“呀,从哪儿飞来的羽毛……”
是啊,她也想问从哪儿飞来的羽毛——哪只扁毛畜生居然这么耍她?!啊啊啊……
想大吼,许文岚猛地推开白胜文,气哼哼地道:“接人也接不好,我的腰都快折了……”
吼完人,她扭身就走。背着人时捂住脸:真是没脸见人了!好好的干嘛要误会那个啊?明明人家还是纯情小哥,根本就不懂儿女私情的好吧?
因为这一出,第二天早起看到白胜文,许文岚觉得别扭极了。
白胜文却好像是根本就没意识到许文岚在生气,笑盈盈地喊人:“吃完饭就走吧!”
又去和白老爷子商量:“爷,我爹现在养伤,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我赶车去拉脚吧!反正,我三叔也要赶车进县城,倒不如我拉脚,来回捎带着他也好。”
拉脚赚钱,白老爷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白胜文商量完这头,又去和李氏说:“奶,那山鸡是我姥特意让拿回来给我爹养身子的,我想着,您和我爷也得补一补,这会儿我就先去杀一只,让我娘炖了,再送过来一半——您看好不?”
李氏张了张嘴,到底没好意思说“不”,鸡一送过来,李氏心里就有了主意。
山鸡是好东西,虽然没有家养的鸡肥,肉有点柴,可是那个味却是鲜,这种好东西,白家没人上山打猎平时是得不着的,李氏就想着等白应天开学时拿去给先生做束修,这两只鸡也很拿得出手了。
可偏偏她还没和白老爷子说呢,白胜文就提出来要杀鸡了。
这话都说出来了,她再说当束修送人,就不好说了。
“那个——我和你爷也不是太需要补……”
“怎么能不需要补呢?”白胜文直接就堵住她的嘴了:“奶,您别和我客气了,这是我们对您和我爷的孝心——我都让二宝杀鸡了,等炖好了就给您送过来。”
一口气憋在胸口,李氏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了。
等白胜文出去了,白老爷子还夸这大孙子就是孝顺,李氏更是胸口闷得慌,也没心思陪着白老爷子演天伦戏了,直接就下炕:“我去莲花屋里看看她……”
看李氏下炕就走,白老爷子不禁沉下了脸,反手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才又慢条斯理地装烟,吧吧地抽起烟来。
看着朱氏把鸡炖锅里了,白胜文才出来赶车,又夸许文岚:“文岚就是聪明,你做的那个炭炉子太好用了,也不用开大锅,不费柴火。”
“那是……”没人夸许文岚自己都能夸两句,何况有人夸,心里一乐,倒忘了早上的尴尬,直往前凑:“哥,等到时候,我那生意做成了,咱家就好了……”
想着,她还捂嘴乐。
白胜武凑过来:“你们说啥?”
“没你事……”许文岚吼一声,扭头看看和方氏说话的白应福。
没被他听到吧?
方氏也带着狗剩来县里了,说是看跳加官,也沾点财气。
初五这天,民间都称为“破五”,大概就是说很多禁忌过了这一天就可破了而得名吧?
不过对生意人来说,这初五还有另一个讲究,就是送穷,迎财神。
过年时铺子都是关门停业,而在初五这天,商铺开门营业,放鞭炮,贴吉字,迎财神入门,祈求一年的财源广进。
白胜文说的“跳加官”也是这个意思,有戏班子专门在这一日表演,老百姓可以免费看。
而这请戏班子的钱,据说是县里几家大商户合资出的,求的就是个吉利。
进了县城,人山人海的,比大年初一的庙会只多不少,扭秧歌,许文岚是没什么兴趣了,抢着去戏台前占位子看“跳加官”。
可戏台前都是人,从戏台前排到街那头,哪儿还挤过进去。
正在烦,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扭头一看,却是刘春儿。
“咦,你们也来看跳加官?那,你们不唱二人转了?”
刘春儿一乐,扯着她笑:“这会儿人都上这儿来看跳加官了,谁还去看我们的二人转啊!这不,我们一戏班子都来了!你不知道,这个京剧可不是我们二人转能比的——我们啊,要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专登大台子,被人请着唱,那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