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是一名正儿八经的研究人员,不过为了让自己有能力驾驶赛博龙号,他从未放弃过身体的锻炼,再加上各种强化药剂的加成,他反倒是最为轻松的一个。
齐宁远在凤凰分部中的定位是辅助,虽然也出过几次任务,可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守后方,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穿行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当然,三人中最为头疼的就是裴上元,神力消耗一空带来的后遗症并没有退去,强忍着身体上难受的同时他还要竭力分辨这里的树林是不是副本中遇到的那些。
可不能出错,若是让阿萨勒兹离开,那个地狱君主一旦恢复了实力,可能这个世界只有蓝鲸才能对抗他。
一想到蓝鲸,裴上元就想起那个冷漠的萝莉。它本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幼鲸,却在守门人控制下变异成惊世骇俗的巨兽。此时的它,尽管已经成为一方霸主,却无法在融入蓝鲸的世界。
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月上梢头,斑驳的月光透过树梢照在地上,肉眼可见的焦黑痕迹遍地都是,仿佛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可奇怪的是,附近的树干上丝毫没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就好像燃烧的只有地面一样。
"这些树木很奇怪啊,为什么只有地面上灼烧的痕迹,树上却没有?"
作为研究人员,芬里尔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异常,说话间他蹲下身子在地面的焦黑上捻了一下,紧接着放到鼻子下面:"不像是火焰烧灼,反倒有种被酸液打湿的感觉。"
"酸液?是煤炭燃烧后的硫化物和空气中的水分形成酸性溶液导致的?"
齐宁远刚说完,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不对,如果真的是酸雨之类的,也不应该只有地上有...而且这些痕迹还很新鲜,应该是前不久才留下的。"
"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裴上元看着地上的痕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定,这个家伙就是地狱的来客。"
芬里尔被他说的炸毛,赶忙推搡了一下:"不要说这些,我们还是快点去吧。对了,小齐同志你有没有什么武器给我傍身的?我不要匕首,给我一把给力点的,我觉得你那个破片手雷就不错。"
破片手雷?!
"你这么会带那种大杀伤性武器?要是用不好,我们都得变成马蜂窝!"
裴上元受过严密的军事训练,知道破片手雷和高爆手雷的区别,心里面自然而然对其有着很高的抵触。
这玩意儿要是用的不好,别说杀人了,把人切成碎片都有可能。一旦误伤,非死即残,即便是现在的他也不敢硬接破片手雷。
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弹片会以极高的速度飞向自己,饶是裴上元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也是打了个寒噤。
不过,齐宁远似乎并不在乎这件事:"破片手雷我可是经常用,这里面的弹片都是特制合金,掺杂了些许魂钢,可以对灵体造成伤害。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地狱君主的实力,但这东西应该能给它造成伤害。"
裴上元倒是不清楚魂钢能否对阿撒兹勒造成伤害,不过一想到这家伙所在的地狱其实和冥界连为一体,或许其性质应该和灵体差不多。也许这个能对付灵体的特制破片手雷,也能对付阿撒兹勒。
当然,前提是阿撒兹勒还没恢复。一旦让他恢复过来,即便是恢复了一半...不,即便是恢复了四分之一的实力,裴上元都没有信心能够干掉他。
念及此,裴上元要来一个破片手雷,掂了掂份量后,再度上路。
一路上,三人越是深入,便越容易看到那些焦黑的痕迹,直到一栋破旧到几近腐朽的木屋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座单层木楼,从表面上看似乎没有阁楼,也没有地窖,但无法从外表分析里面是否存在地下室。
木屋的后方有一口深井,裴上元用手电照了一遍,确认下面没有水。
一切都和副本中的木屋如出一辙,更别提木屋门口的那颗老杨树。
此时正是春夏交接之时,可这颗老杨树却没有焕发自己的青春,光秃秃的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整棵树仿佛死了一般。
"我们需要进去吗?"
齐宁远看向裴上元,却发现他突然消失不见了。再看芬里尔,也是不见了踪迹。
恐惧涌上心头。
"学弟,学弟?你在哪里啊?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个时候可别开玩笑啊,你要是敢开玩笑我就把你在路上看女人胸部的事情告诉黛芬妮!"
齐宁远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有些害怕,他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转身,掌中炮也是紧接着就指过去。
一来二去之后,他竟是有些疲惫。
幕后之人想要消耗我的体力!
毕竟是经常出任务的外勤人员,即便是辅助人员那也有着不一样的观察高度,很快他就脑补出一场惊心动魄的"恶魔迷失了主角,让主角看不见其他人,然后在一次次试探中消磨掉主角的体力和心境,最后将主角拖入深渊"的好莱坞动作大戏。
只可惜,这只是脑补。
随着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齐宁远捏着掌中炮绕到木屋的一侧,随后就看见了蹲在门前捣鼓的两人。刚刚那奇怪的声音,正是芬里尔尝试开锁发出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在前面走的好好的,突然一回头发现人都不见了,我好以为我中招了!"
齐宁远走到芬里尔的身后,玩笑似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芬里尔并没有回头,仿佛已经知道了来人是齐宁远——毕竟他刚刚已经开过口了。
见芬里尔依旧在和这个半人高的门较劲,齐宁远有些不解,随后就叫嚷着让两人让开,自己一个猛冲一脚踹出,结结实实地踹在门板上。
因为空气潮湿已经朽坏的门板一下子被他踹开,他的半条腿嵌在门板中,整个人也已一种古怪的姿势卡在门上,在惯性的带动下往地下室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