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起火灾,江华瑛的名字在太史府里真的是打响了,虽然江华瑛是不小心弄翻蜡烛才导致的火灾,但是丘文的父亲丘史官,压根就不会去理会事情的前因,他只知道江家那位嚣张跋扈的小姐差点烧了他的太史府,所以,他一见到江华瑛,胡子都被气得炸飞了,不仅如此,他还经常上奏陛下参了一本江太尉没有做到修身齐家,所以,江华瑛是不能再踏进太史府了,丘史官记恨江家,可他唯独对江家的公子江瑜另眼相看,江家公子想要借阅什么样的书籍,太史府里的人便会替他寻找什么样的书籍,就这一点,就足够江华瑛愤懑不平了。
太史府一事,只是我的一时疏忽,事后,我也在父亲的陪同下去了太史府赔礼道歉,可我却没有想到丘家老头脾气这么臭,性情这么倔,既不接受我的道歉,也不接受父亲的赔礼,总之,我是被挡在太史府门外了,丘家老头甚至还放出狠话,我若是敢踏进太史府,就等着挨棍子,丘家老头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路袭风他们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还拍手叫好。
“薛小将军,现在你知道原因了,你觉得我去太史府合适吗?”我盯着薛塬,眼神里头提醒他:我不会去太史府的,你找其他人吧。
“薛小将军,大事为重,我觉得江小姐必须得去一趟。”
“路袭风……你丫……再说,再说!”
路袭风缩起了脖子,像是没有听见我骂他一样,还在薛塬旁边念叨“大事为重,大事为重。”
“你得去太史府。”薛塬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六个字,一时间,好像有一盆冷水泼到了我的身上,浑身冰冷,“你们,真的是太可恶了。”我怒骂了一声,抓起桌面的炭块砸向了路袭风,路袭风稳稳当当地接了过来,炫耀起手掌里的炭块,脸上露出了“你奈我何”的神情,我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看着薛塬越发不顺眼,越发的讨厌,这世间,这么会有这么不懂看脸色的男子,怎么会有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真的是太可恶了,丢完炭块之后,我又给方桌子一脚,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主营帐,刚走出主营帐没有多久,我就看见了苻贤和我父亲从另一座营帐里走了出来,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皆神色凝重,我想了想,父亲和这位陛下在那间营帐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他们两人聊的一定是大事,一定是有关于今晚的刺客一事。
父亲是太尉大人,是邲朝里能够调动大批军马的官员,可调兵遣将,尤其是调动大量的士兵,就一定得有苻贤的虎符,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责备下来之时,可是重罚,虽然常常听谢子扬和丘文说父亲是真正的手握实权,可在我看来,父亲虽然是手握实权,可若没有了苻贤的诏令,没有了苻贤的扶持,父亲肯定也不会有真正意义的“实权”
有时候,我看不懂父亲和这位陛下的关系,有时候亲密得像知交好友,有时候君是君臣是臣,没有半分的逾越之举,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之间像是一种交易的关系,当我对十一年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怨恨父亲的时候,刘姑姑总会找出来,同我说:“华瑛,不可以对你的父亲发脾气,他是有苦衷的。”
刘姑姑总是让我体谅父亲,却总不清楚原因,我总感觉刘姑姑和父亲有事情瞒着我。
胡思乱想了许久,再一抬头,父亲和苻贤都走掉了,我甩了甩脑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脖子处刻着“平安顺遂”的玉玦,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营帐,走了没几步,白莺就从一旁的营帐跑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望向我的时候,都是担忧之色,“小姐,有没有受伤,听说这里出现刺客了,还有人受伤了,白莺真的好害怕你出事啊,小姐,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白莺,你放心,你家小姐可不会这么容易受伤,而且《孙子兵法》里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碰到刺客行刺,我肯定是跑得最快的!”
白莺听了我说的话,噗嗤一笑,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阴郁之色也散了许多。
苻贤只给了张林两日的功夫追查刺客一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狩猎晚宴结束之后,第二天早晨,狩猎队伍们慢慢地离开了汤山狩猎场,我们都要回到大临城了。
一路上,两千名御林军步寸步不离地跟着苻贤,护着苻贤,周围一旦出现了什么情况,他们会立即应对。
返回大临城的车程好长好长,一路上,一行人走的都是宽敞明亮的大路,像哪些什么羊肠小道还有经过密林的路途,他们都不会去选择那样的鹈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