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全都撤了下去,方桌上面除了一壶热水几杯茶盏,便没有了其他东西,内监们都走了,营帐内安安静静的,我并不知道路袭风到底怎么了,自打他踏进营帐之后,神色一直不对劲,就连吃肉都吃得不痛快。
营帐异常的安静,那是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息,直到我的声音打破这份安静的氛围。“你们不觉得这批刺客来得很蹊跷吗?”
“不仅蹊跷,还很特殊。”路袭风接下了我的话。薛塬不说话,坐在椅子上,抱着肩膀在沉思。
场面是如此的熟悉,让我错以为回到了大半年前的明州城,那个夜晚,我们四个人在画舫上面,谈论明州王府之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往事随风飘扬,我竟格外地想念那个夜晚,不知道晚晚和高易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说的话都在寄出的书信上面,可答复的话语却很简短。
“十三名刺客,留了一个活口,那名活口的身手不错,我父亲与他交手了好几回合,才把他擒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身份在这批刺客当中,肯定不普通。”
“你见过那名刺客,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薛塬睁开眼睛,突然发问。
这是我与他闹翻脸之后,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可话到嘴边便变得吞吞吐吐的,“我……想想……对了,我瞧见那名刺客的耳朵后面,有一个奇怪的符号,等等,我画给你们看。”
我快速起身,没有注意,膝盖踢到了椅子腿,我疼得哇哇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走到火盆旁,捡了一块黑黑的木炭,接着,凭着记忆在方桌上面画了一个黑黑的符号,“大概就是这样的符号,像五行八卦里的阴阳相交,又像一朵长出利齿的葵花,总之,我没有在其他的书籍上面见过这样的符号。”
我将那个符号画出来之后,路袭风和薛塬便站起来,凑过来细看,“北地接壤三国,我也见过各国的旗帜和图腾,可我并未见过这样的图形,”薛塬皱起眉头,慢慢地说道。
路袭风咬着手指头,看了好久这个黑色的图案,“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好像是什么江湖组织之类的,哦哦哦,”路袭风突然叫了起来,“太史府,太史府里面,里面有一本《江湖物语》得书籍记录过这个图案,我们回去找丘文,丘文一定知道。”
太史府?要去太史府查找图案的来历,我的脑门开始疼了起来,“我可不去太史府,你们自己去吧,我要是踏进太史府,丘史官不得打断我的腿。”
路袭风听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乐得笑出声,我连忙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吓唬起路袭风,“你要是敢吐露半句,别怪我不客气,”路袭闭了嘴巴,猛的点头,但是他的眼里仍然带着笑,我的心情开始抑郁了。
薛塬有些奇怪地看着路袭风和我,我不理会他们,念念有词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总之,我不回去太史府。”椅子转到一旁,翘起二郎腿,一边品茶,一边数着营帐里地毯上面的花朵。
“姑奶奶,你必须得去,因为只有你一个人见过那个图案,你必须到太史府去亲自确认,你不用怕丘史官的,就算你踏进了太史府,他也不顾打断你的腿的。”路袭风跑到了我身旁,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让人生烦。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动手,你怎么确保他不会对我动手。”我叉着腰怒声骂起了路袭风,一旁的薛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面上露出了困惑之色。
“这样吧,我们让薛小将军来决定你要不要去太史府?”
“我,他?”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薛塬,“凭什么让他来决定我去或者不去太史府?”
“我不管,要是在太史府里查不出这个图案,那我就只能画出这个图案,交给太尉大人,到时候,太尉大人或者陛下找到你,那才是真的麻烦。”路袭风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出了这些话。
一想起有可能会被苻贤召入宫中问话,心里头没来由的不舒服,受皇帝的训话,滋味可不好受,我开始犹豫了,要不要先去太史府,跟他们一起查出这个图案,然后甩甩袖子轻轻松松地离开。
“薛塬,你就直说吧,我要不要去太史府?”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怕去太史府?”薛塬反问了一句,我的神色顿时尴尬起来了,我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路袭风,你让他说吧。
路袭风笑得更欢了,他站到薛塬的面前,说起了一些关于江华瑛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其中就有太史府事件。
江华瑛七岁的时候去过书香之家谢家学过三年礼仪,直到十岁的时候才学成回到江家,可惜好景不长,梅苑的江陈氏时不时在江家给江华瑛使绊子,导致得江华瑛刚回到江家不到两个月,就丢下了所学的所有礼仪,一心与江陈氏作对,把将江陈氏气疯作为自己的任务。
再后来,有一年,江华瑛想要查一块玉玦的来历,偷偷溜进了太史府,没有想到,她进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发生了一起小小的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