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便依照傅君扬的吩咐忙活起来。店内东西砸毁了大半,幸好还有一些尚算完好的桌椅,便被老板他们搬到了酒铺对面的亭子中去了,然后又陆续搬了数坛美酒过去。
傅君扬一向是不会占人便宜的,这次酒铺被砸也因为他的缘故,便大手一挥,豪气地给老板甩了一锭银子,并让老板缺什么尽管向他开口。
萧破也没说什么,布置好一切便垂手在傅君扬身侧候着。自家大哥极少欣悦至此,又正好碰上了一个性情脾气相似还聊得来的人,他也不便插话。
不过傅君扬却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笑着招手让他过来一同饮酒。
有了酒,几人聊得也愈来愈熟络了。
“楚先生是何年生人?”
“乙亥年正月。”
“这么说,傅某和楚先生还是同岁啊!此次来扶阴,打算定居在这儿吗?”
“不好说,寻到人再考虑吧……”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傅君扬大概从楚凌寒那里知道了一些还算有用的信息——
他并非扶阴本地人,此次来扶阴是受了好友的嘱托寻一个女子。自己原本还猜想这位神秘女子应该是他的夫人或者心上人,但楚凌寒一直对此支支吾吾的,傅君扬也就没有深究下去。
“说起来,楚先生家中可有妻妾?”
楚凌寒悠悠然端起酒杯:“没有。”
“这样啊……”傅君扬恨恨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喉咙,然后苦恼地趴在桌上。“本来还想向你请教一下呢!”
“请教什么?”
“如何能得心仪女子的倾心啊!”
“傅大哥,难道是惹嫂子生气了?”楚凌寒已经极其自然地换了对傅君扬的称呼。
“倒也没有,只是……唉,这事说来话长了!”傅君扬重重叹了一口气,挥手叫老板多上几坛酒过来,“总之这两日我是费尽了心思讨她的欢心,愣是毫无成效!你说说,我一个山贼出身的莽汉,怎么猜得准女儿家的心思?这不,实在想不通就来这里借酒消愁了!”
楚凌寒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出声安慰道:“傅大哥,且稍安勿躁吧!其实女儿家的心思没有那么难懂的,只要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就可以。”
“真的?”闻言,方才还一脸颓废的男人顿时弹了起来,眼中不住放着精光。“快快快,有什么好招数给我传授传授!”
“这个嘛,很简单——”楚凌寒笑意依旧,似乎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撼动他的冷静自持。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落到了远处正在低头吃草料的奈何身上。“其实您只要换个思路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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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笃笃——”
才不过卯时,便有人在不住地敲门。
开门的是卿儿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寄锦,看清对方就是前两天日日送礼过来的人,顿时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又是你,大清早的又想干嘛?”
大早上的就过来送东西?老大也真是的,嫂夫人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就不能换个其他的方式吗?
不过她很快便发现,这一次——此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身边也没有如往常一般一大堆人跟着,似乎并不是过来送礼的。
只见来人垂手而立,语气恭敬道:“寄锦姑娘,属下此次前来是另有要事,嫂夫人……啊不,卿儿姑娘在吗?”
“有事?”寄锦寸步不让。
来人皱了皱眉:“寄锦姑娘,大当家的着重叮嘱过,教我一定要当面和卿儿姑娘讲,请你不要为难属下!”
来人名叫郑县,是二当家萧破的徒弟,一向忠心无二。唯一不足的就是脾性古怪了些,固执呆板一根筋,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就算是其师萧二当家也劝不回来。
寄锦不由头疼了起来。
此时,屋内突然间款款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寄锦,进来帮我梳妆吧!”
却见面前的美人一副晨起慵懒之相,一头如瀑青丝还没来得及绾起,小脸儿上未沾粉黛却依旧素丽出尘,一双杏眼仿佛天生情意脉脉一般,单单一颦一笑便足以夺人心魄。
就连向来不近女色的郑县也不禁一时看呆了眼。
卿儿瞧着郑县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先生,您是打算一直这样看下去吗?”
郑县顿时一惊,很快垂下了眼微微躬身,口中道:“卿儿姑娘,大当家吩咐了,请您晌午在前厅与他共用午膳。”
“哦?”卿儿怔了怔,倒是觉着新奇,“你们大当家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居然想起请我共进午餐了?”
“属下不知。”
“好吧!那就烦请郑先生替我多谢你们大当家的好意,只是……”
“大当家说了,听闻姑娘对江南美食情有独钟,特意请了江南最好的糕点师傅,如果您不赏脸的话就太可惜了……”郑县倒是不慌不忙,一边慢悠悠地说了下去,一边还不忘暗暗观察卿儿的反应。
果不其然,卿儿沉吟了一会总算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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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郑县来到了前厅,却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
郑县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卿儿的心思,笑道:“姑娘莫急,先坐下略等上一等,大当家的自有安排。”
“安排?”卿儿蹙起了烟眉,“如果爽约就是傅爷的安排,那——”
“卿儿姑娘,您应该清楚,老大不是那样的人。”
望着郑县似乎有些动怒的表情,卿儿抿了抿唇,轻叹:“你们男人都这么无趣吗……”
说着,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啪——啪——”
不知何处有人拍了两下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粗麻短打的中年男人从后厨那边转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空荡荡的白玉瓷盘。
这是要做什么……
却见那人在卿儿面前停了下来,轻轻一颔首,笑道:“卿儿姑娘么?小人名叫魏无戈,是傅爷吩咐我过来的。听闻卿儿姑娘一直向往江南美景风貌,却一直不得如愿,故而请小人上山,一解姑娘之心结。”
“你?”卿儿一怔,继而掩嘴轻笑道,“单凭你一人,便能变出整个江南么?未免也太能说大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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