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争斗,暗流涌动。
杀人于无形,灭对手于不知不觉间。
天地万物,自有它运行的规则和规矩。
面对政敌。
哪怕你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挖心、抽筋剔骨,也不能以武力去解决政斗!
这是朝堂争斗的底线。
你可以斗败对手,胜利之后,可以痛打落水狗,顺便消灭对方的喽啰、打手们。
但绝对不能在殿堂之中,就拔刀相向。
孟浪可以出手‘教训’鲟叟,但绝不能对敖陶世子,直接诉诸武力。
那样的话。
天庭、地府、龙宫,会因此闹出一场极大的纷争。
而孟浪自己,自此以后,就只能亡命天涯。
生生世世,必然将会受到三界无穷无尽的追杀!
“哦,世子殿下,方才贵府下人没有规矩,我替世子殿下出手,小小地惩戒了这种不懂规矩的下人一番。”
孟浪慢慢走近敖陶。
躬身一礼,态度极其诚恳:“还望世子殿下,勿要责怪本官越殂代疱才是。”
“呵...哼,哈哈,不怪不怪。”
敖陶养气功夫,毕竟还是欠一些火候。
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嘴里冷笑道:“孟主案是吧?你好手段!”
“过奖过奖。”
敖陶冷声道:“孟主案,本世子听出来了,你好像对我龙宫里面的律法,有一些不满啊?”
敖陶丢开自己府上供奉被打之事,直接把话题转移到“罚俸、禁足、罚酒三杯”这个律法问题上。
按照龙宫律法。
鳖头大将军行为不端,那个那个,属于‘未遂’。
——毕竟没有进去不是?
对鳖头大将军的处罚,也就是罚俸、禁足、罚酒而已。
“按律处置”,就是这个结果,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龙宫里面,现有律法是否合理,只要孟浪去接这个话题。
孟浪就已经输定了!
律法不合理?
你说不合理,就不合理吗?
你如果一定要坚持,说龙宫现行律法不合理,那你去修改它啊!
那样一来。
问题就出来了:你谁呀?你有什么资格去修改律法?
孟浪抬头,笑道:“龙宫律法,非本官能够置喙。”
“不过。”
孟浪话锋一转:“苦主是我伏魄司吏员家属,这样一来,我伏魄司就不得不出面,惩戒那色魔了。”
家属?
不得不出面?
色魔?
敖陶心中冷笑:色魔,现在对方已经鳖头大将军,定性升级,从‘不法之徒’,升格成了色魔级别的货了。
既然是色魔,那就意味着,可以‘人人得而诛之’。
对方这是在给自己的行动,找到正义性,以便占据道德制高点!
“哈哈哈,孟主案,我想你误会了。”
敖陶呵呵一笑:“在我龙宫辖内,调戏民女,可罚俸、禁足,也可降职、罚金。”
敖陶双手一摊:“毕竟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可以让那狂徒,倾家荡产,作为给苦主的补偿——这世间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用金钱解决的呢?”
“这件事情,就不能用金钱解决。”
孟浪摇摇头,“苦主已经死了,能用金钱复生吗?
“嘶...死了?”
敖陶倒吸一口凉气:“可带本世子,去看看苦主遗体么?”
如果苦主因此而死,赔偿的价钱自然大相径庭。
作为当事的一方,要求验证一下真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孟浪没吭声,只是抬手朝旁边一指。
“咔呲呲——”
随着孟浪的一指,洞窟内的冰凌、霜花,尽皆随指而亮!
所有的冰晶,都齐齐发出柔和而美丽的光芒!
一时间。
整个洞窟里面,就像无数盏水晶灯被点亮,把阴冷漆黑的洞窟,映耀的亮亮堂堂!
洞窟之内,原本漆黑,对于凡人来说,那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在洞窟里面的人,都是有修为之人,瀑布上方映射过来的一丝微光,已经足够让众人看清楚洞窟里面的情形了。
此时。
百万盏大大小小的水晶灯亮起。
整个洞窟之内,犹胜立身于烈日之下一般,所有的物体,都毫厘毕现!
“这是在向我等,展示实力啊!”
敖陶与身后另一名供奉,心中对此很是不屑一顾:无中生有、炫目莲灯而已。
只要是金丹期境界的修士,谁也能做到,小儿科啦。
而敖陶已经是玄仙境。
被孟浪一巴掌呼晕过去那位供奉,是玄仙境的修为。
他身后的那位供奉,更是达到了惊人的金仙初境!
刚才,孟浪出手太过突然。
但在鲟叟供奉身旁之人,从孟浪身上感受不到多少灵力。
因此。
这位金仙初境的供奉,觉得孟浪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修为,也就没太把孟浪当一回事。
——要不是孟浪身上着地府官袍,代表着地府势力的话,这位供奉早就出手,替同伴讨回公道了!
如今,孟浪又露了这一手。
敖陶与供奉悄悄地对视一眼,供奉不露痕迹的点点头。
意思是:世子殿下放心,一切还在我掌控之中。
“世子请看。”
孟浪朝一旁摊手。
敖陶定睛一看,不由呆立当场!
这就是‘苦主’?
也难怪鳖头大将军,会生出非分之想!
太美了!
只见盐水女神面无表情,呆立于地,她的浑身上下,已经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花。
她那美轮美奂的脸庞,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无数水晶灯的照耀下。
散发出一股股,迷离的诱人光泽!
仔细看看。
宛若冰雕的盐水女神,坚挺的胸脯微微起伏,好似春天的那股萌动,温柔却不可抵挡。
“嘶...”
敖陶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微笑着对孟浪道:“孟主案,你我是不是对‘死亡’这个词汇,在理解上,有什么分歧啊?”
敖陶一指盐水女神:“这位女郎,分明还活着啊。”
“不不不,世子殿下,她已经死了。”
孟浪满脸痛惜之色。
语带悲怆地缓缓说道:“圣人云,‘哀默大过心死’,这么一位勤劳贤淑、忠贞不渝的女子,被那色魔欺辱,试问,她还有什么面目,苟存于世?”
“孟主案,强词夺理,这就没意思了吧?”
敖陶道:“你我都是有身份之人,非那些市井之徒,就事论事,不可胡搅蛮缠才好。”
“不,她已经死了。”
孟浪眼中带泪。
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洞窟顶。
用一种沉痛万分的语调,缓缓说道:“她,曾经像鲜花一样的活过;而如今,她已经死了。只不过,可能需要再过几十年,将她埋葬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