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境入口处。
“世子殿下,伏魄司西南大区主事,王亚宁有礼了。”
王亚宁对洞窟里面的世子,躬身一礼。
“嗯,免礼。”
世子敖陶微微颔首,还了一礼。
“王主事不必客气,你伏魄司衙门新创,本世子还没有前去送贺仪,是本世子失礼了。”
敖陶出身高贵,血统纯正。
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会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只见他高贵而不高傲,谦虚之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自信。
自信源自于强大。
龙族,当然强大。
敖陶是千千万万龙子龙孙中的佼佼者,浑身上下,不经意间就透出一股让人心折的风范!
翩翩浊世佳公子,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
“王主事,你的公务繁忙。”
敖陶微笑道:“不知,王主事在百忙之中,邀约本世子前来,有何指教啊?”
这是敖陶的高明之处:明明知道伏魄司约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却偏偏装作不知。
这是要让对方,先提及主题。
自己才能掌握主动权!
“呃...世子殿下。”
王亚宁显然不是学过‘帝王之术’的敖陶的对手。
只听他沉吟道:“世子殿下,王伏魄司日前,捉了一名不法之徒,您看?”
敖陶微微一笑:“哦?既然伏魄司捉了不法狂徒,任凭贵衙门处置就是了,何必特意告知我龙宫?”
“这...这厮,是贵殿属下,因此,卑职不得不通禀世子殿下一声。”
“哦?我龙宫治理民生,向来严谨。”
敖陶收敛起脸上笑容。
正色道:“竟然还有狂徒,胆敢以身试法?那就麻烦王主事,将此人交与我龙宫,我定将按律严惩不贷!”
完了!
站在瀑布前。
一直背对着王亚宁、敖陶的孟浪心道:谈话的主动权已经被敖陶掌握。
接下来,王亚宁将会越来越被动。
孟浪感叹不已:要培养一批能够独当一面的手下,真心不容易啊!
“啊?交给龙宫?这不可能。”
王亚宁急忙道:“人是我伏魄司抓的,自然是带回地府,请判官、阎王爷处置才是!”
“哦?”
敖陶眉头一皱,轻声问王亚宁道:“敢问王主事,此人是我水族中人么?”
王亚宁道:“正是!并且还是世子殿下手下,位高权重之人。”
“那,事情可是发生在长江?”
“是。”
“咦,这就奇怪了。”
敖陶盯着王亚宁道:“人是我龙宫里面的,事情也是发生在长江地界上,怎么着,也是由我龙宫处置才是啊!为何伏魄司的手,能够伸进我龙宫里面来?”
敖陶说完,对着王亚宁拱手一礼:“还请王主事教我。”
“这...”
王亚宁一时词穷,竟然无言以对。
“那请问王主事,本世子可否,将那位不法之徒,带回龙宫按律处置?”
敖陶一脸正气:“本世子向你保证,我龙宫必会按律处置,绝不会徇私枉法!”
“世子殿下,你说的按律严惩,就是罚俸三个月,居家禁足一个月罢?”
瀑布前,传来一道悠悠的说话声:“或许,再加上罚酒三杯?”
敖陶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来了,正主忍不住亲自上阵了!
敖陶刚刚进来之时,不过是扫视了洞窟里面一眼,就已经对伏魄司的阵容,了然于胸。
眼前这位王主事,言辞中庸,谈吐没有主攻方向。
——他绝对不会是正主。
敖陶扫视之后。
只对面朝瀑布,一直不肯以正面面对自己那人,产生了兴趣。
“哦?你是谁?我家世子殿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敖陶身后,带着两位宫里的供奉。
此时。
供奉之一的鲟叟开口。
呵斥那人道:“我家世子何等身份,你又算什么玩意儿?竟敢打断我家世子的话头?”
“放肆!”
孟浪猛然转身,瞪着鲟叟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官面前胡言乱语,出言不逊?”
说着。
孟浪侧脸问廪君道:“廪老头,那是一只鲟鱼吧?”
廪君对孟浪躬身道:“是,是一条小小的鲟鱼精。”
廪君活了多少年,那鲟叟又活了多少岁?
廪君说他是‘小小的鲟鱼’,还真不是贬低他。
孟浪笑着问廪君:“好吃吗?”
“不怎么样。”
廪君摇摇头:“虽然骨少刺少,但浑身没二两油,忒素。”
鲟叟地位尊贵。
能当供奉的人,无一不是有真本事、对主家忠心耿耿的家伙!
不但长江龙王敖宗,对鲟叟恭恭敬敬。
哪怕是四海龙王,到敖宗府上来做客,他们对鲟叟,也是客客气气的!
“竖子竟敢对老夫无礼?”
鲟叟大怒:“信不信老夫...”
“嘭!”
鲟叟话未说完,头上的尖刺已经被一巴掌拍歪!
十指连心,更何况那是鲟鱼头顶上的长刺!
“咕咚——”
鲟叟吃痛不过,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本官与属下说话,哪有你逼逼叨叨的份儿?”
孟浪自从与后照交过手之后,身上的神通和修为,那是突飞猛进!
只见孟浪揉着手腕,嘴里念叨着:“头顶着一根桩桩,你它娘的冒充什么发射塔?”
发射塔?
发,大家知道,身上的毛发嘛!
射,更不用说,是个男人都知道。
塔,也知道,不就是佛塔么!
可发射塔,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分开来,大家都明白。
孟浪的话,怎么连起来,大家就听不明白了呢?
众人当场懵在原地!
其实。
大家懵圈,并不是因为听不懂孟浪的话。
而是因为,孟浪出手太快不说。
更为震惊的是:孟浪竟然敢当着世子殿下的面,扇他家的供奉!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供奉,地位超然,与主家属于‘高薪聘请’的关系!
孟浪突然出手,这是赤果果的打世子殿下,包括长江龙王敖宗的脸!
事情闹大发了!
只见龙王世子敖陶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敖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意。
敖陶暗自告诫自己:莫上当,千万千万不要中对方的圈套!
眼前这家伙,绝对不会是莽夫。
那么,他突然暴起伤人,所为何来?
电光火石之间。
敖陶就明白过来:言语上的辩论,伏魄司已经落入下风。
对方选择在此时动粗,就是要打断刚才的话题,以便重新取得谈判的主动权!
好小子,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