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仞把脸一扭:“我没这个意思。”他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对着韩枫说道:“我先走了。”
“好。”韩枫的目光被太阳照的炯炯有神:“你的骑术不错,有机会我们再一起比试。”
陆仞注视着韩枫的白脸,韩枫的气质上也有了将士的样,不再像是曾经一个只拿毛笔的小白脸。
陆仞看着顺眼应道:“好。”
黄靳与陆仞说了一通,如今也安静了。
他注视着的前面,浩瀚的人群,无数戴着头盔的人头,密密麻麻并不整齐的左右摆动。
对着韩枫说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既然陆仞话已经为你说了,那你就自己考虑,左右要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黄靳显得隐隐有些不高兴,他拉着一张脸连一眼都不看向韩枫。
“我知道,多谢你的好意思。等到战场我们互相照顾对方便好。”他既不拒绝,也不接受。
陈国的军队中有一个皇子在其中,是与旁人保持距离是最好,最合适的。
长睫毛的阴影影射到了脸上,风在耳畔呼啸,他摸了摸自己身下马的脖子。
此时此刻,他的秘密只有马知道。
大军一路不带的停歇的向前走,终于在傍晚到了两国的交界处。
守着边疆的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
死挺着的将士头领,头上绷着洁白的布条,他的耳朵在上一场与璃国的战役中被砍掉了。
满脸血污的他正在吃着手里一块硬邦邦的饼。
站在城墙上,他由上向下眺望,心里是焦灼的。
城门上插着数枝箭羽,以及地面上的刀剑与尸体。
护城河潺潺的就流动着,它默默地守护着这片战争的土地。
护城河的水现在是黄色的,而在昨天的时候,它还是鲜红的,带着部分兵器,与人马的尸体。
眼下若是璃国再发动最后一轮的攻击,他们便守不住了。
陈国的大军迟迟没有过来,有的将士已经经受不住压力,开始痛哭,或者已经有几个被抓回来的逃兵。
夜幕下,木然的吃完一个冷硬的饼的边疆将军,忽然发现了正往这边赶得一大堆人马。
他顿了顿,被黄土弄脏的脸上终于带了笑意,护腕上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向上一抬。
“来了!终于来了!”转身看向蹲在地上的将士们,深夜中无人看出他含着泪的眼睛:“他们来了!”
韩枫看着喻姜与将士们一同说话,他作为了一个旁观的人,默默的注视着。
仇连拉着钱叶走到了韩枫身边,仇连的嘴唇被冻的发紫。
如今跟他一起参军的韩枫已经当上了步兵尉,而他自己的还是一个要跟着大军奔跑的微不足道的小兵。
他自认为韩枫人不错,低声问道:“步兵尉,我们去哪里住啊?”
韩枫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步兵尉,是要管着小兵们的居住,人数,功绩的。
转身向后一看,身后站着浩浩荡荡的人头,仇连解释道:“我们都是您的部下。”
韩枫伸手指着自己的眉心,眼睛看向其他步兵尉的兵已经都搭上了帐篷。
于是伸手一拍仇连的肩膀:“找个地方搭帐篷,大家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和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了。”
说完他看向了别处,便转身离开。
仇连伸着一只手看着韩枫的背影,钱叶这时候才抬起眼眸看向韩枫的背影。
他跟仇连是黄靳暗地里插进来的,按仇连的话说,就是黄靳应该是要拉拢韩枫。
钱叶自己都想不明白,山洞里推韩枫的那一下,换做一般的人应该死了,没想到韩枫不仅没死,还成为了打虎英雄。
他讨厌他,也挺恨他,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来。
不来也不会见到老虎,所以韩枫救了他又怎么样,事情也是因为韩枫而起的。
等到了战场,他悲观的想:我这么弱,比旁人还矮了半个头,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侧头看向仇连,他说道:“你来安排吧,我不会也没有兴致。”
仇连一双不太大的眼睛看向了钱叶:“你不对劲,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人家的背影,我以为你要跟人家说说话,凑近关系,那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你都不办呢?”
钱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我就不办。”
“好好好。”仇连哄道:“你不办,那就我来办,谁让我一直把你当做我自己的亲弟弟呢。”
韩枫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喻姜叫走了。
喻姜因为耿月的关系,认为韩枫只能文,不能武,却让公主与蔚临都认识他。
面对着韩枫,他敢肯定韩枫的身份是假的不能再假,眼睛盯着韩枫,他手握着身边的椅子扶手。
面对这个不知道身份的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韩枫极有可能是哪家官员的公子,一个不会武功的江湖人士这点可能性倒是微乎其微。
但是喻姜以前与那些官员往来并不是十分的密切,韩枫是哪家的公子,他是真想不出来。
隐隐的罗列了几位只闻其人,不见其人的公子出来。
他将韩枫往上面一安,觉得甚是有可能。
“感觉步兵尉这个官职怎么样?”喻姜率先问道。
韩枫拱手答道:“多谢将军,属下觉得很好。”
“很好。”喻姜说道,随即看向韩枫:“明日便要开战,你去好生休息,以你现在的能耐,定然是一位英勇的将士。”
“是!”韩枫说道,心里奇怪,喻姜将他叫来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的,“将军属下告退。”
他说完,没有听见喻姜让他离去的声音。
随即看了喻姜一眼,喻姜眼神探索的盯着韩枫,韩枫垂下头又道:“将军,您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这回喻姜终于有了反应:“好,你退下吧。”
韩枫前脚出了营帐,后脚柴缙见韩枫的背影走远以后,他走帐篷。
单膝跪在喻姜面前,他中气十足道:“属下有要事禀告给您!”
喻姜正要去跟那个边疆的将军去说上璃国军队擅长的谋略,结果被柴缙堵在帐中。
他拿着外袍的手一顿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