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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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 幽鬼司

虽然宋栎不在让姬韵的日子清净了些,可这宁静的日子不免又让她觉得有些烦闷。昨日捉妖的委托让她在兵部王大人的府宅里蹲守了一夜,这才抓住那个困扰王府的小梦妖。待到太阳升起之时姬韵才回到府里,近些天来因为客岚同赵申学习朝堂官场之事,司里除了那些办事的鬼差丫鬟们,也只剩下埋头看书的云苍。

忙活了一天的她刚躺在阁楼的椅子上小憩,就被一妇人的叫骂声惊醒,朝楼下看去。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妇女站在幽鬼司门口同鬼差争吵,一边的云苍劝着架却碰了一鼻子灰。

“怎么回事?好大的胆子,闹事也不看看地方。幽鬼司衙门是你能胡来的地方么?”姬韵作为司监自然不能不管,毕竟这事儿不处理她想睡觉可就难上加难。

“哟?姬大人啊,您评评理。平日里幽鬼司做了不少好事儿,是!这不假。可你们也不能不由分说就跑到我如意苑去抢人吧?”听了老鸨的话,姬韵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姐,你去里屋歇息吧。这儿我来拦着她就好,这妇人好生厉害,再让她把师姐你气出个好歹。”听了云苍的话姬韵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

“呵,我倒要看看这妇人嘴有多毒,竟能伤我。你且让开,她这么闹下去实在有损我幽鬼司的脸面。”姬韵推开云苍和鬼使走到老鸨面前。

“这位夫人我且问你,你说我幽鬼司去你那……青楼抢人,有何凭证?我幽鬼司也是大宋的衙门,可容不得你在这儿无端泼着脏水。你今日若不说出个道理来,我定要将你送去京兆衙门。”见姬韵气势汹汹,老鸨到阴阳怪气了撇着眼。

“哟,姬姑娘好大的官威啊!这偌大的幽鬼司衙门要其辱我一个妇人不成?哎呀,好生不讲道理!官府仗势欺人啦!”见老鸨大叫起来,周围的街坊四邻和行人都驻足围观起来。

“这不是如意苑的潘妈妈么?怎么上这儿闹了?”周围的认已经开始议论起来,搞得姬韵云苍的等人十分尴尬。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幽鬼司的人掳了她们家的姑娘。”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窸窣起来。

“哎哟,莫不是这身上有了妖物的血,连行为都有些怪物行径了?”

“我早就知道这幽鬼司并非什么清水衙门,我呸,不过就是些半人半妖的杂种罢了。”

“喂喂喂,你不要命啦,你说这么大声再让他们听见。我可是听说前些日子萧公子都被他们逼疯了,你有几条命要去惹恼他们?”

人群的话越发的粗俗无理起来,姬韵怒上心头便拔出腰间的狼牙刀插于大门之前。

“怎么?你们这帮人没事做了不成?都给我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见姬韵盛怒大吼,围观群众这才一哄而散。

“哎哟哟,这幽鬼司官大欺人啦。”老鸨见众人都被她吓退,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你这妇人休要无理取闹!我且问你,你有何凭证?”见姬韵眼里含着杀气,老鸨这才闭住了叫嚣的嘴巴。

“那日来的人都是穿着你们幽鬼司的制服,带头的又是一个鬼使。我本以为是什么流氓无赖乔装,于是我便让小厮偷偷跟着,果不其然进了你这幽鬼司的大门。如今,你还能不认!”见老鸨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撒谎说笑,何况哪有百姓无事先来戏弄衙门的?

“囚仙,你……没有去逛过青楼吧?”姬韵都不齿提起这二字,听了她的话云苍立刻摇头。

“师姐知道云苍为人,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见姬韵否认,姬韵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一个名字。

“可是你那顽劣的师弟?”听了姬韵的话,云苍也摇了摇头。

“宋师弟虽然嗜酒,却不近女色,想来也不会是他。”听了云苍的话姬韵便奇怪起来,连日里客岚又一直上朝,聂阳又经常外出。再则说,若是真的有人虏来一女子她不可能不知道。

“夫人当真确定是我幽鬼司所为?”姬韵开始怀疑是老鸨无理取闹。

“难不成老身还敢和衙门开这种玩笑不成?莫不是你们幽鬼司仗势欺人,哄骗老身的?若是如此老身今日就算告到当今皇上那儿,也要为我那南姑娘喊冤!”见老鸨有些激动,姬韵也没了办法。

“师姐……她刚刚口中说的南姑娘,可是那日江鬼使带回来那只鹿妖?”云苍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小声告诉姬韵。

“夫人,你那日见到的人可是这人?”姬韵立马拿出了客岚给自己江楠的画像。

“对对对!就是他,不由分说就抓走了我的南闺女,说是为民除害。是,我家南姑娘是妖怪不假,可她也从未害过人啊?这不是打着降妖的幌子抢人么!”听到这里,姬韵总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夫人,那人是江东来的鬼使,并非我幽鬼司之人,不过确实做法有所不托。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见姬韵服软,老鸨也平静了下来。

“我潘氏也并非是不讲理之人,既然姬大人如此说来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听了她的话,姬韵恨不得在心里将她千刀万剐。

“得,把姑娘交给我吧,我带回去便是。”听到潘妈妈这句话姬韵又犯了难。

“夫人……南姑娘现在不在府里,她跟随江大人办案去了江东。”听闻这话,刚刚喜笑颜开的潘妈妈乌云又袭上了眉头。

“怎么?这还不打算还人了是吧?到底还是掳了去,你们这些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潘妈妈眼神一变,做出了为难的样子。

“唉,如此说来我也只得认了,就当是你们赎了她吧。”老鸨那眼里泛着银子的光芒盯着姬韵。

“那……夫人你要多少?”

“八千两。”老鸨用手指比出来数字时姬韵差点脱口骂人。

“我一个当朝四品的鬼使,一年才不过四千两银子,一个娼门女子竟也值我两年俸禄?”见着老鸨狮子大开口,姬韵怒不可遏。

“哎哟姬姑娘,你可不能这么算呀,你看我这闺女平日里能接多少客,赚的可不止这个数,如此说来我已经算是卖给幽鬼司一个大人情了。”老鸨那刻薄的表情让姬韵恨不得揍她。

“不就是八千两么?拿去!”恰好赶到的赵央骑着马同沈子安到了幽鬼司,见老鸨如此刁蛮,立马将一个钱袋扔在了老鸨面前。

“这里面是九千两,多那一千两你就拿去好好洗洗你发黑的良心吧!”拿到钱,老鸨也不敢造次,连忙拿着钱袋离开了幽鬼司,姬韵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真是多亏了小王爷。”听了姬韵的话,赵央连忙摆手。

“哎呀,这么客气,姬姐待我如弟,我若是不挺身而出那还算是个男子汉么?对了,我来找宋兄,他人在哪?”赵央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却不见宋栎的身影。

“他去了江东除妖,这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姬韵叹了叹气,若是那个泼皮在,这等无赖他不费九牛之毛之力便能解决。

“唉,真可惜。我还打算请他吃酒呢,顺便说说南诏的事儿。”见宋栎不在,赵央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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