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嘴唇一抿似有话要说，但因为心中疑虑迟迟不愿张口。宋栎瞥见他那支支吾吾的样儿越发来气，道：“怎么？你不认？！”

宋栎扯下自己的衣带，解下上衣露出胸膛与后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剑刃伤口。聂阳见到立马转过头去，宋栎涩笑道：“怎么？现在不好意思看了？你捅了我三十多剑，如今却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啊？北海剑仙？！”

见他步步紧逼，聂阳立马转过身去道：“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听他这话，宋栎“呵”了一声道：“不提？说不提便不提了吗？若真是这么容易，你刚刚为何阻止我？”

聂阳向来不善言辞，被他这番连珠炮问的哑了火，道：“你不必与我绕弯子，我不想与你争辩。那日若不是你在溧阳山上杀了那么多江湖人士，我定不会与你动手……即使换作今日，我也会同当时一样与你交手。你的暴戾不除，终有一日会被嗤魔反噬。”

宋栎原以为他知道了当年背后真相会对自己有所改观，没想到……

宋栎怒极而笑道：“哈哈哈哈哈！聂——阳！聂——慧——尽！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此刻的他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再也顾不得许多，将一些本不该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丢人的聂家次子，连老爹都护不得，被人骗也是活该！你除了会玩几下剑，还会什么？嗯？！”

家族是聂阳的底线，剑术更是他的追求。如今宋栎全然不顾同门之谊，用近乎于侮辱的语气谩骂，一向沉稳的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轻轻拔剑脸浮怒意微道：“拔剑吧，那日没有分出的身负，今日定要有个了断。”

宋栎讪笑一声，朝着四周掷出无数灵符结成灵阵护住方圆半里地，免得他俩的争斗伤及无辜。笑道：“正合我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拦住我！”

话罢，宋栎灵符浮天化为北斗之势供他差遣。

故意出鞘三寸露出刺眼寒芒，高洁之剑今日也要……同门相残。

宋栎见他握住剑柄迟迟不愿出招，讽道：“怎么？剑仙也有拔不出剑来的时候？要不要我教你呀？”

聂阳做人沉稳可剑法却异常高傲，可能是不愿别人看轻自己倾尽所有之力。故意出鞘剑指苍穹，寒芒在阳光的照射下夺目刺眼，鲜血不沾的高洁之剑握在他的手中犹如第三只臂般灵活。

“嗖嗖嗖！”剑刃在空中划出骇人声响，三道白色剑风袭来。宋栎冷笑唤出灵符遮挡到：“大般若！”

令咒一下，前往灵符飞向宋栎所指方向结为六角灵盾挡下剑风。宋栎手指夹符一划，灵盾立马分开变为千万符咒之刃飞向聂阳。

后者持剑凝神，待灵符飞至自己数步之前。聂阳震袖挥剑，剑光划空斩碎所有灵阵入鞘，冷漠道：“你同过去一样，毫无长进。”

见他张口，宋栎微微一笑，在体内解开妖脉，红瞳白发化为一体道：“我只是想看看若是不魔化于你可有胜算。不过如今看来……好像确实赢不了你。”

此时的宋栎也不过是半魔化，毕竟自己体内的嗤魔刚除，若是强行运力只怕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他的灵压将空气变得浑浊，若不是因为之前部下的灵阵，只怕就连那座小镇都会受到波及。

见他再度驱使妖力，聂阳有些不开心，道：“你疯了？！你的灵力尚未恢复，如今又使用妖力，你就不怕……”

“呵！不怕？怎么可能不怕？可我若不用，怎么斗得过你？三年前你剑剑死手，可没有给过我一点怜悯。”

微风拂过，两人站在焚林四目相对谁也不愿先出手。毕竟他们在这世上……已经只剩下彼此了。曾经幽鬼司的家人早已入土，剩下了原本关系最好的了两人……互相残杀。

聂阳见他不动心里有些难受，明明他们都不想杀死对方，可这次他们必须分出胜负，否则那些心结便再也无法解开。

他道：“我让你三招，算是赔罪。”

“呵呵？你要让溧阳魔君三招？你确定？”

“确定。”

听到他那锚定的话宋栎笑了：“敢对我这么说的，你是头一个。不过是玩剑的把头，装什么大侠？看来砍了你的手，你也不长记性啊？！”

宋栎手指微弹道：“令来！”浮于空中的灵符飞到了他的掌中，后者轻轻抓住，竟用它做成了一只纸鹤。

宋栎道：“你知道吗？这纸鹤是师姐教我折的。”

聂阳：“……”

见他欲言又止，宋栎又道：“说起来师姐性子刚烈泼辣不讨人喜欢，可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她。为什么……要让她嫁给那个畜生。”

聂阳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人事自有天定，他也奈何不得。可如果那日自己早些赶到，或许姬韵就不会死了。想到这儿他的心里那早已选择放下的内疚又被记在了心上。他道：“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这句话让宋栎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么薄情的话会从聂阳口中说出，怒极而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北海剑仙！练剑练得连人性都不要了？”

说时迟那时快，千万灵符包裹着火焰飞向聂阳，后者舞剑格挡竟没有一张能够近身。宋栎咂舌一声，手中结印：“达摩枪！”灵力在他指尖凝聚，他将咒令写在灵符上。

刹那间那张灵符好似万符之主，被其包裹，缓缓化为一只梵文长枪。聂阳知道宋栎的咒术里但凡是刻有梵文的灵器，皆是一碰即死，除非他本人授意解除，否则这梵文会侵入他的血脉，最终七窍流血而死。看来这一次……他是认真了。

长枪结成刺向聂阳，后者以剑首挡住枪尖将其反转，那长枪好似有了灵性似的再次袭来，聂阳又是一个侧身躲开。手指轻抚剑刃，闭眼凝神。

待长枪再次袭来之际，聂阳骤然睁眼持剑冲上，剑刃竟顺着枪尖将其一刀两端。

“啪、啪啪！”

宋栎笑着鼓掌：“好厉害的剑，我还从未见人能破过我的达摩枪，你是第一个。可……”说罢，宋栎响指一弹，千万达摩枪浮现于空，均指聂阳。宋栎笑道：“你真的斗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