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云苍用力拍打熟睡宋栎的脸,“二楞子你找死吧?!”宋栎睁开眼,却瞧见云苍身边还站着两位女子,正是之前的蓝欣颜与长老青灯。
“公子真是好兴致,不是说有急事儿么?竟然还睡得着。”蓝欣颜那讥讽的语气,宋栎要再不起身,就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跟着两人前往仁道殿,推开大门后,那宽敞的木质大厅围坐着许多弟子,正面一位英俊男子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凝神。
“师兄,人带来了。”青灯唤作师兄,只怕这人便是那玥山双剑的流驹吧?那人睁开眼时让两人大吃一惊,右眼犹如猫瞳的异色,让身为鬼使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两位?”听闻流驹提醒,两人这才缓过神来坐于蒲团,“抱歉……我等还从未见过有人拥有这般瞳仁。”听了这话,流驹淡然一笑,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眼眶。
“你说这个?在下父亲为妖,这……也算是遗传吧。”流驹掏出腰间折扇打开,“那么,二位找家师所为何事?”
“这个……还是让在下同宗主讲吧,毕竟事关重大。”听闻云苍这般说辞,流驹大力合上扇叶,“呵,我若是如此轻易便将外人带到师尊面前,出了乱子何人承担?”
一边坐着的宋栎,从进门儿便觉得流驹不是什么善茬,没想到竟故意刁难起两人来,“我是你们家师的故友,快让他出来见我!”宋栎不耐烦的站起身来,这行径引得两边弟子拔剑而起。
“你们干什么?都把剑收起!我可不想日后别人说我玥山宗待客不周……”听闻流驹的呵斥,弟子们这才重新收剑落座。
“嗤见……坐下!”云苍知道宋栎惹事儿,正中了流驹的下怀,看着流驹那轻蔑的样儿,云苍心里也有些不爽。
“怎么?如今连见故友一面都如此困难?!”宋栎怒了,一想到殷赋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便心如刀绞。
“公子息怒,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我等自然要谨慎些。还望……公子见谅。”说完流驹便起身准备离开,“别走!”
宋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惹得周围弟子一阵拔剑声,“把你的手拿开,宋人!”流驹眼里浮出杀气,那猫瞳让人胆寒。
“让我见他!否则……休怪我无礼!”听闻这话,流驹轻蔑一笑,“呵……宋人,你可知这是何处?!”流驹甩开宋栎。
“这里可是玥山宗,五盟之首,天下道标!焉能容你这混人造次!”流驹已经怒了,左手覆于剑柄之上。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云苍感到恐慌。
“这你混……”宋栎话未出口就被云苍拉开,反手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前者应声倒地,“你这混蛋!嘴里可得有个分寸!”这一拳彻底让宋栎猝不及防,他此刻是如此的无力,连见故人一面都做不到。
“不好意思流长老,我家师弟不懂礼数还望见谅。烦恼您……通报宗主一声,拜托了。”云苍赔笑后,拖着倒地的宋栎走了出去,身后全是弟子的嘲笑声。
“你!竟敢当着那么多人打我!”宋栎站起身来,瞪着面前的云苍,“你这嗤子!这是什么地方?刚刚那话你若是出了口,你还能活着走下山去?!”听闻这话,宋栎才明白自己刚刚有多愚蠢,好在云苍及时制止了自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人故意刁难我俩,你没发现?!”宋栎心里有愧,这才不与他争辩,摸了摸被打的脸颊。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何还要往他套里钻?真是蠢不可教!”本不想同他置气的宋栎,一听骂自己蠢立马就火了,“二楞子!你骂谁蠢呢!”两人就这么拌嘴回到了客房。
东京汴梁
刚审讯完黑市商人的客岚心绪不宁。果不出他所料,这些小鱼虾米嘴里,没有一丁点关于真火教的情报。眼下只得寄希望于景袖那边的验尸结果,希望能从叶詹被杀一案中,摸索到点线索。
刚坐在追风衙门口喝了杯茶,便瞧见骑马赶来的聂阳,“师兄,司里出事了!”听闻聂阳这话,客岚立刻上马,“走!”
“师弟,你说的事儿……不会就是……这个吧?”客岚看着正在拆卸新年装饰的姬韵,“这可不怪我,都是师妹吩咐的……近些日子鬼差都在过年,师弟们又去了南诏,这等事情只得劳烦你了……”聂阳看着全府上下各处的装潢,腿都在打颤。
“师兄你回来得正好,去!把二楼的红布给我卸下来,顺便把地板擦一下。”姬韵将水桶和抹布塞到客岚怀里,“师……师妹啊,我好歹也是个总使大人,这等事情……轮不着我吧?”客岚本想抱怨两句,可姬韵都不愿搭理自己,只得认栽。进府之前还不忘剜一眼骗自己回来的聂阳。
绍兴 铁羽将军府
宁宁不舍的将马鞭递给宁安,她本以为自己能够留住她。却不想宁安竟然说服了自己,加上宁恙在一边帮腔,她也不好再胡闹。
“姐姐……路上小心,若是得空……便回来看看。”宁安不愿多看宁宁几眼,数年前的离别便已如此痛苦,何况是久别重逢的现在,。看着亭亭玉立的宁宁,她于心不忍。
“照顾好父亲,他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你记得不要再惹麻烦了。我不在身边……你得多听恙哥哥的话”宁安的话语,让坚强的宁宁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抓住宁安的缰绳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宁儿还是不想你走!”看她这般模样,宁安艰难的从她手中抽出缰绳,“照顾好……父亲。”说完便策马奔出,因为她怕再迟走一步,自己便会哭出来。她是长姐……不能哭。
江楠伤势好了后便回了江东,宁安不知道他面对空无一人的幽鬼司,该是何等心凉。只希望有朝一日的东京幽鬼司不要步此后尘。这一别江南水乡,只怕今生都再难望及故乡一眼。掏出一支小红盒,轻轻将一捧土放入其中,应该会让自己好受些吧?
南诏 玥山宗
“二愣子!我想到办法了!”躺在床上的宋栎突然坐起来,这声大喝,让一边正在喝茶的云苍吐了一地,“你有病啊,就不能小点声儿?!”
“我之前路过时,曾听道那些弟子说,这玥山有一块禁区,我猜殷……宗主应该就在那里。”听完此话,云苍冷笑一声,“呵,我当你这嗤子有什么高见!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啦。我且问你,既是禁地,你又如何进去?”
听他这口气,宋栎扬眉一笑“哈哈哈,可别忘了!小爷是汴梁酒嗤子啊!这等小事儿……难不倒我!”宋栎已经想好了潜入计划,只等月黑风高来临。
“呵,你觉得我会冒险让你胡来?”宋栎沏了一杯茶,“二愣子!这事儿要不办好,你我都得掉脑袋。我这娼妓之子贱命一条自然不所谓,可苦了你这世家公子咯~”云苍微微皱眉,宋栎瞥了一眼,他知道这算是云苍默许自己的反应。
云苍站起身来躺到床上,“我的脑袋有些胀疼,大概会睡到……明早吧!你这家伙……可,别,乱,跑!”说完,这家伙当真睡了起来,“呵呵……这二楞子。”宋栎坐在椅上喝着小酒,静候夜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