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锦绣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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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意自打动笔后就笔走游蛇,没有一吸停顿,可想而知此人的心智极高,记忆力极佳,才思敏捷,文思泉涌。

只见方意写道:“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行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情发於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jué)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於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於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粗的一看,似乎是在解释诗,但是仔细一品,诗如国,国如诗啊!治国如写好诗,这个方意不简单啊。可惜就是稍微阴喻了些。原来方意虽说是风采斐然,但是奈何在方家的地位实在是尴尬,虽然有心真心实意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文章出来,但是,奈何其为方家人,虽在方家名声不显,但是方家对他还算是好的。而他也明白这一试有可能是蜀国革新派较劲胜利后的一个小动作,旨在试探天下的反应。但是保守派这一次没反应不代表保守派就输了,这是一个庙堂的选择,而方家的这个选择权不在自己,也不再方信的手上,自己没有方信方雪那种地位,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这一篇文章还算是满意,你要说我是治国的,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是写的治国之策,尤其提点了一句: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仅此一句,方意想说的就已经足够了。但你若说我是胡言乱语的话,我也仅仅是在解释诗而已。进可攻,退可守,保全之道啊。

方意虽有才,奈何在方家尴尬的地位让其过早的学会了藏拙,而骨子里的保全之道也造成了方意的保守,这让他后来懊恼不已啊。

再说江怀若吧,在将肚子里的学问融会贯通后,站立起,微扎马步,气运丹田,凝气于指尖,行气于臂膀手腕上,一支笔如游龙般出没在纸上。要说站起来写字的人还真不少,估计这样更能抒怀吧。不过江怀若确实把练功也运用到了学习中,在练出了气感,凝聚了气旋后江怀若发现在读书的时候保持马步,写字的时候运功行气不比在瀑布下来的差了,这让江怀若很是高兴,因为他觉找到了不用安安稳稳坐着打坐的练功方法了,这证明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对的,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了。不过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田海后,田海差点被吓死了,至少田海,田海的师父,师祖。。。就没这样干过,看着徒弟一脸打包票的样子,田海在满脸的狐疑中尝试了下,不过蹲马步发现还行,不过这个写字写得丑不说了,差点还行功岔气了,田海在仔细考证了后发现这其实是一心二用的结果,如果不相互影响,或者说适应了也是可以的。暗想可能名门大派高明就有这的缘故吧,不然为何总是功力要高一筹了。既然对江怀若没有坏处,田海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偶尔看着徒弟那轻松写意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后来给江怀若手上吊了几砖头后,心情舒畅多了。

江怀若在归纳了前人思想见解看法,再加上自己的所闻所见所想后,终于凝练出了一篇佳作,至少他自己是如此认为的,尽管以前在爷爷,父亲的要求下写了不少的文章,时论等,但就江怀若自己而言,这一篇是最切合他心情,写的让他最舒心的一篇文章。因为他写出了自我,写出了狂傲不羁,写出了所有人都不敢写的!以前无论写的什么,父亲,爷爷都将自己当成个小孩子看,写的,当然也成了童言无忌。当他们真正觉得自己长大了,自己却又离开了。而今天,这个舞台,却是一个无论年龄大小,只论才学的舞台。江怀若终于找到了被承认,被重视,被认可的感觉。虽然,可能,也许,有的只是奉承,甚至是童言胡话!

江怀若越写越顺畅,越写越得意。全然不顾身后一个夫子震惊的眼神。

“十思疏——余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余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岂取之易,守之难乎?盖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复舟,所宜深慎。

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宏此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并用,垂拱而治。何必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哉!”

夫子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前台,和其他几位夫子窃窃私语起来了。

虽然下午只是短短的比试的半个时辰,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是筋疲力竭,大部分都尽力了,不管是苦思冥想,滥竽充数的,还是聚精会神的亦或是下笔有神助的都感觉这第三试,不愧是占了四层啊。这个思考量太大了!

第三试结束后大家都找地方休息去了,坐等傍晚的成绩出来,坐等晚上的灯谜决胜。不过众人看到方意那波澜不惊的脸色后,其实很多人都心生敬意,这人,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就是今年文比的第一了。倒是这后面几位的名次有的一争,郡城来的几位秀才,胡大少,临县的文魁李立群,本县方信,方雪,上官家的上官云风,刘家的刘明义,还有田家唯一个让田长青不操心的大家闺秀田灵儿这几个从文采上来说都不弱。哦,当然还有江怀若,不过他的年轻始终让人觉得不真实,因此视其为对手的倒也不多。

今天是个好天气,居然还有晚霞,一众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学苑林,为了贯彻与民同乐的思想,这一次的榜单将公布在了学苑林门口,这也是下午很多人放弃的一个原因,丢不起人啊。

眼看太阳开始慢慢落下去,天边只留下金黄的云彩,气氛一片祥和。

当榜单被抬出来的时候,不管是百姓还是学子,还是一些老爷都围了过来,当下人把长卷缓缓拉开,一个一个的名字不断被人们念道,当然大家最先看的除了自己的就是保持在前面的的几位,特别是方意,大家都想看看这七少爷时论如何,毕竟时论从郡试开始一直到后面的殿试都将其作为考试的一科。特别是到了殿试只考时论,由此可知时论在学子们心中的分量。

“我晕哦,我才丙中,不会吧。”已经有人念出了自己的成绩,看来自视挺高的,不过现实的打击是残酷啊。

“哈哈,我比你要好啊,我是丙良,嘿嘿!”居然有这种人,旁人都鄙视之。

当大家的目光不断漂移中,不知道谁先第一个吼道:“甲中,方意居然是甲中。”这话也喊的莫名其妙,到底是好了还是坏,不过看了自己成绩的听到这个成绩无不是叹息,差距太远了,不断有人退出,不断有人进去。但是前面一些人的成绩还是被道出来了:几位郡城秀才都在乙优乙良上,上官云风好不容易爆发了一次甲下,其他几位如刘明义,田灵儿,方雪都在乙良上,其实这已经算是很好的成绩,毕竟其他的都在丙等上徘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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