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亡:你因爱与希望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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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是不请自来的人,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墨菲斯久违的看到死亡,但是,脸色并不好看,苍白的皮肤显得愈发惨白。

“我来见一见你的新朋友。”

死亡没在意墨菲斯的表情,她走到方觉身边,背着手绕他走了一圈,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以及……怀念。

“我们见过吗?”

方觉看向这位和墨菲斯一样一身朋克哥特风的年轻女人,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对其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她的目光却给他一种她似乎认识自己、熟知自己身份的感觉。

“见过。”

死亡点点头,笑着回道:“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身边。”

“我出生的时候?”

方觉顿时愣住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一个虚拟世界,是纯白空间创造或改造来的世界,而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

“对。”

死亡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她继续道,“当时,我以为你会像先前几十个被污染的婴儿一样,还未睁开眼睛见识光明的世界,就步入死亡的沉寂之中。

但是,出乎意料的,你活下来了,甚至,你的母亲也活下来了。

对那里的人类来说,那是一个奇迹,真正的超越世界、超越星辰、超越生死、超越命运、超越一切的奇迹!”

听到死亡说到“污染”这两个字,方觉感觉她说见过自己可能是真话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又一个问题,他记得,在囚笼中被抓来取血的人,不止他一个,虽然,只有他活了下来。

“可是我记得,和我相似的孩子,还有几十个,我并不是唯一。”

死亡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忽然散去了,她变得悲伤起来,像是一个刚看过悲剧的感性少女。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那些可怜的孩子,他们……他们和你其实并不相同,他们是悲剧的产物,是人类丑恶面孔的具现,但是,与你并不相同。

你是爱与希望的产物,虽然有着黑暗的过去,但是,你的未来必定如太阳般光芒万丈。”

方觉摇头道:“我是个杀人犯,刽子手,手上有意无意、直接间接沾染的血不止几十上百亿,这位……墨菲斯的姐姐,我并不是一个光明的人。

我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当我从污泥中探出头来时,身心早已与污泥同化。”

死亡没有对方觉的话做出回应,反倒是忽然开口问出了另外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听人说起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

方觉摇摇头,除了那一抹被人杀死的女人的剪影外,他对他的父亲母亲没有任何印象,甚至,他都无法确定那个被一剑穿胸而死的女人是不是他的亲人。

死亡盯着方觉的眼睛,缓缓道:“方觉,他们是很好的人,他们本该是那个世界天定的救世主。

但是,与超脱命运的存在的接触,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轨迹,使他们一生变得更加传奇的同时,也让死亡提前降临在了他们身上。”

方觉一怔,双眸如水波般微微颤抖,他沉声问道:“你知道我的父母?你能说说他们吗?”

“我正是为此而来。”

死亡点点头,接着道:“你的父亲是一位神之子……在你们那里,通关了神殿的人都被叫做神之子,你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位神之子,只是,是谎言之神的神之子。

你父亲通关的是一位仁慈的,对天下苍生、万物六道都一视同仁的神明的神殿,祂的名讳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通关祂的神殿后,你的父亲变得如神明般强大,就像你现在这样。

哦,我是不是没说他的名字?他叫方江流。

在你父亲的带领下,人类的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在地下开辟出了一片生存空间,他帮助几个人类通关了更多的迷宫或神殿后,神之子的数量逐渐多了起来,而人类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但是……”

方觉回忆着他当时居住的洞窟,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领袖之子该住的地方,他接着死亡的话继续道:“但是,阶级划分出现,资源开始分配不均匀,人心不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频繁发生,对吗?”

“你说的对,神之子的孩子和亲友开始占据更多的资源,他们开始歧视那些凡人,并打算让他们做自己的奴隶,而迫于‘力量’和‘大局’的需要,你的父亲对此暂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等被打破,和平也随之结束。某个人认为神之子是祸害,是让人类族群不再团结的魔鬼,于是,他带领不满神之子的人,偷偷进行了降神仪式。

在某位邪神的谋划下,那位伟大的盲目痴愚之神给予了回应,并针对性的污染了所有的神之子。

神之子成为怪物,他们的孩子还未享受多久的特权被剥夺,成为剩下的人类族群的实验素材。

而那些被污染的神之子们,有的因为神明的恩赐,勉强还保留了意识,有的就只剩下了疯狂、杀戮、破坏的意志。

在某个邪神信徒的引导下,他们找到了邪神事先藏在某处的魔法书,并通过那本魔法书设计了仪式魔法,将所有的神之子都被囚禁。

他们变成了为人类量产‘强者药剂’的生育机器和产血机器,无数的生命在这过程中死亡新生,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那个狭小而充斥着魔法能量的山洞。

直到……直到你的降生。

我送人前往死亡归宿的路上,喜欢倾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喜欢感受他们对待死亡和新生时的情感。

有很多人抱怨自己的一生毁在某个糟糕的转折点上,那令人绝望的一天,使他踏上了堕落与自我毁灭的道路。

对于方江流来说,从意气风发的神之子,从带领人类走向光明未来的人王,一步跌落到待宰的羔羊,产血机器的地步,是何等的悲惨。

但是,他居然依旧抱有光明的心态,依旧抱有睿智的目光,他察觉到了人类异变之后有一个幕后黑手存在,他察觉到黑暗只会引导人类走向彻底的灭亡。

于是,强压着疯狂在脑海中肆虐,强压着污染在精神与肉体间穿梭,他和你的母亲商量,生下一个孩子,承载他光明的内心与你母亲满腔对人类和未来的热爱的孩子。

他们成功了。

爱与希望战胜了污染与疯狂,战胜了命运,他们生下了丝毫没有受到盲目痴愚之神影响的你!

但,奇迹的诞生总是像流星一般一晃即逝,而幕后的黑手又时刻都在盯着你,你的父母在看到你诞生之后,便相继死去。

而你在经受十多年的折磨后,终于得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

谎言之神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出手帮了你,帮你离开了那个黑暗混沌的世界,甚至还送了你一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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