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眼睛不断打量周围,看到裴行俨身边也坐了一个长得非常壮硕的人,身形与他有几分相似,那人是罗士信,他看罗士信的时候,罗士信也刚好在看他。
"你看我干嘛,裴将军让你说你的计谋。"罗士信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脸上沾了脏东西。
"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妙计,我只是知道这里有一条路可以绕过濮阳,直达卫南县,只要到了卫南县就能去东郡腹地,攻打郡治滑台城,瓦岗军首领翟让就在滑台。"
"濮阳附近真有这样一条路可以直达卫南县?"裴行俨瞬间来兴趣了,他站了起来,似信非信地看向程咬金。
"我何须骗你,骗你不是自找死路吗。"
看到程咬金非常镇定的样子,裴行俨觉得对方没有骗他,但他也没有这么容易就相信,他走出来在程咬金身边绕了一个圈,边看边说道:"听说你曾经在东郡副都尉李密麾下担任城门官,既然你在他麾下做过事,为何又要帮我,按理说你应该更偏向瓦岗军才对。"
一说到李密,程咬金就露出厌恶的表情:"呸,老子都不想提他,这人就是个小人,我不屑于与他为伍,所以才会离开瓦岗军。"
"他怎么了,说来听听。"众人都很好奇程咬金为何会厌恶李密。
"裴将军是否知道李密的来历?"
"不太清楚,他的身世有什么特别之处?"裴行俨摇了摇头。
"李密出身于辽东李家,数年前杨玄感曾经造反攻打洛阳,此事你们一定有听说过,当初李密就追随杨玄感一起造反,并且在为他出谋划策,是他身边非常重要的谋士,然杨玄感在将要兵败之时,李密为了保命脱离大军,独自逃跑,如此行为我看不过眼,随后他又投奔翟让,然而此人狼子野心,翟让收留了他,他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打算伺机夺权,坐上翟让的位置,可谓恩将仇报,这样的人不配我为他效力!"
"原来李密是这种人,程兄,要是能够打赢瓦岗军,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交给你来处置。"罗士信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最痛恨小人,李密的种种行为让他觉得很不爽。
"于私来看李密确实不值得你效力,于公来看瓦岗军是叛军,翟让反隋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能够认清他们,与他们脱离关系,说明你是个识时务的人。"裴行俨已经开始相信程咬金的话,"既然如此我就暂且信任你,你说的那条路在何处,带我去看一看,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路可以绕过濮阳到达卫南县,我必定重重有赏!"
"裴将军请跟我来,路就在南面的山上,距离大营只有十里路不到。"
程咬金带众人前往那条隐秘的山路,大家跟着他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来到山脚下,这个地方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四面环山,地形复杂,如果没有必要谁都不会来。
"这个地方真有上山的路?"裴行俨疑惑道,怎么看都不能像有可以绕过濮阳的山路。
"当然有,你们跟我走。"程咬金又带着大家在山脚下走了一段路,不久后果然在乱草中发现了一条泥泞的山路,山路上铺了小石子,两边都布满了杂草和树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罗士信高兴道:"裴将军,这里果然有上山的路,看来还真可以绕过濮阳直接攻打卫南县。"
其他人也很是高兴,他们打了这么久都攻破不了濮阳,要是能够绕路不攻打濮阳就能直抵东郡腹地,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裴行俨依然冷静,没有大家那么兴奋,他说道:"程咬金,如果走这条山路我们要多久才能抵达卫南县?"
"不算太久,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四五天。"
"不对,要是这条山路真可以通往卫南县,为何镇守濮阳的瓦岗军不派士兵守山路,如此重要的通道他们不可能会轻易放我们过去,除非这是他们的计谋,故意派你来引诱我们,事实上他们早已在山上埋伏好"裴行俨仔细地看山上,不过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裴将军,你疑心太重了,这条山路已经荒废许久,是前朝打仗的时候开辟出来的路,因为难走所以根本没有多少人走,日子久了这条路就逐渐被遗忘,我是本地人才知道这条路,你要是不信我大可当没见过我,也无需走这条路,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程咬金的口才其实哪有这么好,这些话都是童云飞事先教他说的,让他熟读背好,要是裴行俨这样问他,他就这样回答。
裴行俨内心虽然怀疑,但让他继续强攻濮阳不是明智选择,他说道:"士信,你亲自和他走一趟,要是真的能够抵达卫南县就立即回来,我带领大军绕路攻打卫南县,如果不能抵达卫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裴行俨很谨慎,在没有确认清楚前他不敢轻易带领大军走路陌生的山路,山上最容易被埋伏,要是程咬金真的瓦岗军派来故意引诱他,那他上山只会被伏击。
众人都觉得裴行俨太谨慎了,正所谓兵贵神速,他们立即带领大军走山路就能提前几天攻下卫南县,如果要罗士信先探路再回来通报,这样一来一回又会浪费将近十天的时间,但主帅下令他们不敢不听。
罗士信返回大营,准备好了数日的干粮,然后跟程咬金一起上山把山路打探情况,看看是否真的能够抵达卫南县。
两天后,濮阳城内,徐世绩和单雄信又到城上巡查,这是他们每天必做的事情,这两天隋军都没有进攻,他们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不过要是敌人一直没有行动,这也会让他们感到不安,无法猜透的对手才是最危险的。
"世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为何隋军还不来攻城,难道是真的被我们的弓箭手打怕了吗,不敢再来进犯?"单雄信往远处眺望,似乎想从敌人的营寨里看出个端倪,但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