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的新鲜空气涌入满婆的口鼻,满婆觉舒畅的同时,口中臭味的散发也使她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臭、臭死老奴了!臭死老奴了!”
却她的咳嗽还未咳完,她泛了些许皱纹的腮帮子便被裘芙菱纤白的玉指狠狠掐住,裘芙菱凌声道:“臭?你也知道臭?你让元凝没日没夜在封闭的屋子里刷便桶时,怎不知道她也会臭!”
她昨日来劳役司初见到元凝、元凝那满身狼狈挂着示罪铁牌、在小黑屋里刷便桶的模样仍是历历在目,她每一想起,便会如是自己遭受了这般苦难般,心中一阵的刺痛与不忍。
一双臭袜子便让你觉得受不了了?接下来,还会有更重的!你在元凝身上施加的什么苦,她都会一一找你讨回来!
裘芙菱纤白的手指指甲尖尖的,此时浸在满婆的腮帮子上,直将她脸颊的老皮肤侵出红血来。
满婆的面颊一片刺痛,同时裘芙菱冰冷凌厉的目光令她脚底与心底发虚,她望向裘芙菱的目光亦有恨意,在惊惧中她道:“元凝那小婢得罪了云妃娘娘,有罪在先,奴婢责罚她,皆是按宫中的章法办事,刷便桶,也不过是罪有应当么?”
又见裘芙菱的目光几似含.着地狱烈火,怒火已愈发地重,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她自是害怕,惊惧之余,似是安慰自己般,她又颤声回复裘芙菱先前所言、云妃不会管她的话道:“云妃娘娘待下人向来仁厚,奴婢从小看着云妃娘娘长大,蒹嫔娘娘这般待奴婢,云妃娘娘怎会放任奴婢不管?”
但此话说出来,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假。
接着,她又似想起什么般,又道:“蒹嫔娘娘,宫中亦有章法,一司主位姑姑,若有甚错事,需交于宫刑司处理,奴婢是劳役司的掌事姑姑,蒹嫔娘娘哪怕真觉奴婢有甚过失,若要责罚奴婢,也该交与宫刑司审查才是,岂可如如今这般对奴婢动用私刑?”
裘芙菱此时掐着她的指甲已在她的面部越侵越深,她的痛感自也越来越重,而在小林子等人的制住她下,她根本不能对裘芙菱的伤害有任何反抗。
但,的确,劳役司等宫中司部,严格来说并不归后宫管辖,只为后宫做事,他们有什么罪责,按宫中章法,应是由宫中的宫刑司审判定罪才是。
蒹嫔娘娘虽贵为蒹嫔,也可堪位高权重,或许想处死她这样一个奴婢并不算难,但章法之下,裘芙菱若公然违章,对她而言,却也是有害无益,难免落人话柄。
以裘芙菱如今的怒火,她的确怕裘芙菱会一怒之下下令处死了她,如今她一时心急,便想到以宫中章法牵制。
哪怕最后仍可能被判死,但这其中必有一个审查的过程,可以为她求得向云妃求救的时间。
到底,她是为云妃得罪了裘芙菱,如今会被裘芙菱这般,也算是拜云妃所赐,她一早便与云妃在一条船上,哪怕云妃真有可能不救她,她也只能偏向于将希望放在她身上。
裘芙菱听言却是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