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芙菱对上满婆的寒凉目光几要喷出冰碎来,令满婆触之,有一瞬被冰得忘了呼吸,她的神色,也在恨意中多添了几分害怕。
这蒹嫔娘娘的冰冷眼神,怎好似要将她凌迟处死般?满婆暗想。
但不待她想太多,裘芙菱的冷语便如地狱般向她砸了下去,裘芙菱的眸色中带着燃烧的怒火,对着她狠狠地冷道:“云妃?呵呵。你对元凝滥用私刑,折磨她至差点失了性命,人命关天,本宫杀了你又如何?还有,元凝乃是本宫的近身女婢,你对她不敬,便是对本宫不敬,以下犯上,本宫即便将你千刀万剐又能如何?只这两条罪责,本宫即便是罚你个死无全尸,云妃也不能拿本宫有半点办法!何况,就你这么个贱奴,云妃真看得上眼来帮你么?”
此事是她云妃先闯长乐宫、责罚她的婢女有错在先,此事真要东窗事发,碍于她背后的公治祈,云妃只怕甩锅还来不及,又怎会为了你这么个贱奴,在公治祈面前有所偏失呢?
她不信云妃这等心肠狠辣之人,会将一早已离开她身边的老奴婢当人看。
满婆听言愣了愣,人命关天,以下犯上,哪怕她死无全尸也不足顶罪……她的罪责,竟有这般重么?
还有她所提的云妃娘娘。
其实她说得没错,她不过是云妃曾经身边的一个贱奴,所谓的她昨日去向云妃请安,不过是她想告知她与云妃所有的微妙关系、好让裘芙菱不要为了元凝为难她,事实上,自她从前离开云妃身边、来此劳役司主事的半年多里,哪怕能偶尔在宫中再见云妃,以云妃娘娘的高贵,哪怕她再唯唯诺诺,云妃又何曾正眼瞧过她一眼?
此番云妃身边的采琪特意嘱咐她好好“照顾”元凝,不过是想起有她这么个人在劳役司,顺口这么一提罢了,真要出了事,这蒹嫔娘娘好歹是圣上身边得宠的人,元凝那小蹄子又的确在她劳役司受了些不该受的苦楚,较起真来,云妃真不定会帮她……
满婆思及此,神色已流露惊恐。
她如今所在裘芙菱面前的所有底气,不过皆来自她也算是云妃身边的人罢了,若云妃真不会帮她,那她在裘芙菱这蒹嫔娘娘面前,与砧板上的肉有何区别?蒹嫔娘娘捏死她,只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但……
满婆终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此时她早已得罪裘芙菱,加之有元凝那一层面在,她想再退,只怕也退不到哪儿去。
索性仍是站在裘芙菱的对立面,正想说些什么话,恍然察觉方才那小太监脱下的臭袜子还在她嘴里,只觉恶心不已,但她此时周身被制住,脑袋也被裘芙菱卡住,无法将口中的臭袜子吐出,只得紧蹙着眉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裘芙菱听得此声,察觉到她可能有话要讲,便向一旁的小林子使了个眼神,小林子会意,将满婆嘴里的臭袜子狠狠地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