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队和第四队跟我进去,剩下的待命!”
军装男人叫做杜涛,发下命令。
两队携带着重型武器的特警走在前面。
剩下人则是从各个角度包围住了这个大型购物中心。
三楼,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面前,站着一个人。
正紧张地握住手机。不合身的大衣看起来奇怪地膨胀。
手机那头传来魔鬼的声音:“怎么样?”
此人四十多岁,咽了口唾沫。
“不对。”
“不对?”
“怎么可能不对?”
我拿着路人的手机,有点惊讶。
“他……他们携带着重型武器。”
这个人是我几分钟前,派去侦察的人。
没花几分钟,我就成功取得了这群蠢货的信任。
“现在怎么办?”手里拿着左轮的家伙问我。
额头上有汗滴落。
“什么怎么办?你真是没看过电影?”我简直难以置信:“我是活在五十年前吗?”
“我要去和他谈谈。”
我站起来,把手机放到嘴边:“你完事了。”
他收起手机,颤抖着掀开大衣。里面是无数的炸弹。
“我,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会真信我随手就能做出炸弹吧?”我撩了一下头发:“只是一些道具而已,不会爆炸的。”
不等他回答,我挂掉了电话。
“待在这儿别动,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我推开门,门外的阳光占领了我的一部分脸:“我得出去找点乐子了。”
……
杜涛带着两队人,小心翼翼地搜了两层,什么也没发现。
“上!”
杜涛话音未落,就在第三层的转角处看到一个人。
穿着名牌都没取下的衣服,头发奇怪地内战。
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你好!”杜涛不敢确定面前这个人的身份,谨慎地道:“请到这边来。”
他身后,是跟上了来的十几个武警,携带有火箭筒。
我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
“我是代表我的委托人来的。”我面带微笑。
“委托人?”杜涛看了我一眼。
“搜身!”
两个人在我身上乱摸一通。
“没有发现!”
杜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好,你可以叫我为……”我卡壳了一下:“李白。你叫什么?”
“李白?”杜涛:“你有病?”
“上楼搜查!”
杜涛下达了命令。
“别忙了!”我提高了音量:“你找不到他们的。”
杜涛迷惑地看着我。
“啊……行吧。”我揉了揉太阳穴:“随便搜,我请客。”
两队人马出去了十几个人,在这一层上忙碌了起来。
“贵姓?”我问。
“杜涛。你……”他似乎有很多问题。
“我是代表他们而来。”我道:“我答应了那伙抢银行的蠢货,在这儿他们会安全。”
“你怎么知……你为什么……你……”
“我怎么知道他们抢银行?”我拉了脸:“你真要问这个?”
“不然他们跑到这儿干什么?找点乐子吗?”我语气深沉:“是西边那家中央银行吧。”
杜涛下意识地去摸腰间:“你是同伙?”
“拜托。”我有点无聊了:“这还要问吗?”
他的手机响了,连忙
去接。
我无聊地打开手机,翻开歌单,点了一首“idont”。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抓住人?”
“抱歉,我们正在逐层搜查……”杜涛转而道:“我遇到了一个自称是……”
“犯罪顾问。”我把他的话补全了,顺手抢过他的手机:“哎呀,张叔。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小莫?”
“是我。”我道:“我爸向你问好。”
“他怎么样?”张叔的语气缓和下来:“你最近有再见到他吗?”
“那倒没有……”我道:“什么时候一块儿去喝咖啡啊?”
“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不懂礼数。”他的语气却是很欣喜的。
“我只是……不太擅长尊称。”
“你怎么跑到犯罪现场去了?”
“没什么。我在这儿,你就放心吧。”
他沉默了两秒:“那也是。”
电话挂断了。
杜涛眼珠子都快变成海绵体了:“为什么……”
这时候两队特警回来。
“报告,没有找到目标。”
杜涛肾有点虚:“行行行……你能把你那音乐关掉不?”
“关掉,一定要关掉!”我玩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梗,关掉音乐。
“你把人藏哪儿去了?”杜涛边说,边看了一眼商场指示牌。
这一层,是男装、女装展示。
“别的我稍后再问你。”杜涛显然被我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家伙气的肺疼。
“你要去哪里,才能藏住一片树叶?”
我问,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的脸。
“森林里?这是……”
“不是。”我打断了他,笑起来:“我就喜欢看你循规蹈矩被戏弄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是?”杜涛一个头两个大:“人人都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要仰过去:“你就是不明白,是吗?”
杜涛被弄得脸上没光,让其他人去了更上层搜索。
“你在搞什么鬼?”
我笑得差不多了,道:“有的时候答案并没错,只是你把它填到了错的空白里。”
“我给了你很多线索了,别让我无聊。”我就站着,看着他。
“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对话。”
杜涛想了想:“你说过他们在这儿会很安全。他们不在这儿?”
“有可能哦~”我从一旁顺手拿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
两队特警回来了。
“楼内均未找到目标。”
杜涛盯着我,似乎准备用眼睛中凸起的血丝将我严刑拷打。
“算了,太费劲了。”我懒得卖关子,道:“你要把一片树叶藏在哪,最有可能不会被发现?”
……
“看在上帝份上!”我想吐血:“你那可爱的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俄罗斯套娃吗?”
“出了森林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声音有点大了:“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你要藏起来一片树叶,怎么可能会把它藏在森林里?你怎么找到它?”
“我觉得无聊了。”我道:“他们在模特里。”
杜涛耳朵似乎出现某种故障:“什么?”
“模特。”我解释道:“空心模特。商家的偷工减料而已。我很早就发现了。”
“一个个搜查!”杜涛下令道。
“搞什么鬼!”我止住他:“再等……”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三十秒。”
杜涛和特警们面面相觑。
二十秒后,几个模特炸开来,露出藏在其中的蠢货。
正是抢了银行跑不掉的那几个。
和特警撞了个正着。
拿左轮的那个大号蠢货一脸难以置信:“你说过我们会没事的!”
“是啊,谁让你自己出来了。你不信任我。我们都清楚。”
天台上。
风吹得很厉害——也许所有高的地方都是吧。
倒是颇有一种九十年代明星剧的感觉。
我从螺旋楼梯走上去:“一般的城市反恐,可用不到重型武器。”
杜涛俯视着一切,并没有接话。
我走到他身边去。
“我以为你机智如妖。自己想明白呗。”杜涛感受着脸上淹没的风。
“我大概猜到了。”我眯着眼睛:“你原本在另一个,需要使用重型武器的任务的路上。”
“杜涛。”
我点点头:“怎么不叫上你那异调处的伙伴了?我还正想找他们呢。”
我得承认,目前为止的事情都在我意料之中。
“异调处?什么?”
“你不知道?”我问。
杜涛这次是真正惊讶地看着了:“这还只是我的构思而已……”
这下可好。这个时间点上,还没有异调处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我不能找到那个那球的家伙。
“我去找张叔一趟。”
我转过身来:“对了,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店还不错。”
“什么店?”
“无关紧要。”
杜涛笑了一声:“真是你的作风。”
“关键想要是去一家店里放松的心情。人不可能随时都紧张的。”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天台边跳下去。
杜涛似乎有话想讲,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
我从天台上跳下来,这次特意选了没有泥的地方落下来。
一个翻滚,完美落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衣服又脏了。
“该死……”我有点僵硬了:“不该装B的。”
老老实实地又去换了一套衣服,径直去了经开区。
清水市高新经济与技术开发区。
张叔是我爸以前的同事,很久以前。后来大家各奔前程,但始终保持着联系。
“那个……”我敲了敲窗户:“能不能……把窗户开开。”
张叔一脸“你是特么的外星人”的表情。
“在吗~”我又敲了两下:“我要进来了!”
张叔手忙脚乱地把窗户上的插销拔掉。
我把头伸进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人出溜进去。
“啊!”我摇摇头:“你一个人在家?”
……
我们两人聊了很多,最后决定去我爸先前的侦探事务所看一下。
“就是这儿了。”张叔领着我,上了二楼。
“当年的配置基本没怎么变。”张天齐很是感慨当年那段日子。
“现在这儿是谁在租?”我问。
“怎么了?”
我把脚放在茶几上。
……
这一天,一个叫做“奇迹事务所”的地方开张了。
然而我在桌子上睡了四个小时。闹钟响了。
快六点了,我还要去赴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