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回想起那双腐烂的脚掌,内心充斥着忿忿不平。
张小果看眼兰草,又转眼看眼尸体的脚掌,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看到腐烂的肉。
楚荣文看兰草久久不语,急忙催促,“兰草姑娘,有事快说,不要隐瞒,究竟有什么问题?”
他看向林青岚,问:“你没有发发现?”
林青岚无奈一笑,“我也只能发现一下寻常仵作发现不了的,一些特殊情况,我无能为力。”
楚荣文理解地点头,“说的也是。”他拍拍林青岚地后背,安慰:“别着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林青岚没回话,只是看向兰草。
兰草眼神暗了暗,“齐大小姐的脚掌在教坊司内很常见。”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连谢褚雅都忍不住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随后紧紧闭上眼睛。
她跳到李彻身上,伏在李彻胸口,脸色彻底阴下来。
李彻意识到问题,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慢慢地抚摸着。
楚荣文急急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他跑到兰草身边,指着尸体道:“这可是齐大小姐,其父乃是齐将军,她的女儿怎么会……”
兰草走到尸体前,抚摸着尸体的脚步,“教坊司内很多武将之女都是齐大小姐一样的脚。”
“她们幼年时练舞,倒是脚上满是老茧。那些奴才便会一点点搓去这些老茧,搞着血肉模糊。”
“又因她们的脚不寻常寻常女子要软,所以他们命人掰断女子的脚步,然后又白布紧紧裹起,营造出纤纤玉足。”
她的手指慢慢向上,抹上尸体的脚腕,“更有甚者,会折断她们的脚腕,这样恢复之后,才会走出弱柳迎风的感觉。”
楚荣文睁大嘴巴,握住尸体的脚掌,摸了摸脚腕,随后失魂落魄地离开,坐到一边。
林青岚不忍心地闭上眼睛。
张小果更是崩溃了,他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兰草走到李彻身后,摸摸注视着他怀中的谢褚雅。
李彻没回头,只是冷冷道:“你不该说的。”
兰草微微摇头,“奴不是做了娘娘让做的。”
李彻眯起眼睛,杀人冲着兰草而去。
兰草浑身一抖,脸色苍白。
谢褚雅动动耳朵,闭着眼摸了摸李彻的脸蛋,“别对兰草生气,她说的话很有用。”
“但你难受。”李彻道。
谢褚雅蹭了蹭,闷声闷气,“我替齐大小姐难过,她本是很好的女孩子,却现在这个样子。”
她抬头从李彻怀中跳出,跑到乔大小姐,睁开眼睛,深深地凝视她。
齐大小姐盖在麻布倒在停尸床上,她眼睛紧闭,嘴唇紧闭,一句话也不会在说出来,她沉默着,和所有围绕着她的谜团一起沉默着。
谢褚雅看着她,喃喃自语,“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伤害了你?”
她手掌拂过齐大小姐的眼睛,随后她神情一阵,闭上眼睛,面对失落的众人。
“都打起精神!”她一声大喝。
“你们要是不打起精神,这世上便真的没有人知道,究竟齐大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有我们能给她一个公道,我们要做的就是送恶魔下地狱,让人永远翻不了身。”
楚荣文闻言使劲地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对,我们不能失望,不能失去信心,我们一定要找到真凶,给所有在这个案子中死去的无辜者,一个真相!”
林青岚摸把脸,狠狠道:“没错,绝对不能放过他。”
张小果一贯开朗的脸上出现了阴郁的神情,杀意在他的眼底汇聚,“别被我抓到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啪!”
楚荣文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打散了他所有的阴郁和杀气。
“傻小子,别说混账话!我们是大理石少卿,怎么践踏律法。”
他郑重道:“我们要抓到那个混蛋,把他所有的恶性公之于众。”
“身败名裂的死去,像个臭虫一样死去,多适合他。”谢褚雅冷冷补充。
她冷硬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耽误,必须快速行动起来。”
“林青岚和楚荣文利用一切手段追查衣服的下落,最好可以因此确定齐大小姐生前的消息。”
“张小果你带人重新排查韩庆书的背景,和人际关系,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问题吧,我们要确定这位韩庆书和齐大小姐的关系。”
“他会不会是杀死齐大小姐的犯人!”
“我和李彻现在就去齐将军府,我要在排查当年齐大小姐的死亡。”
“好!”
几人纷纷应声,各自离去。
谢褚雅推着离开。
李彻看着她绷紧的下颌,“你会找到的。”
谢褚雅笑了,那笑容中满是骄傲和对自己信任,“我当然会找到。”
她磨磨牙,眼神恶狠狠地看向前方,“我只是想要那狗崽子尽快死亡。”
“想到他在外面开开心心的活着,我就一阵不爽!”
李彻咽口涂抹,安慰:“他杀了人还被官府追查,现在一定是东躲西藏,惶惶不安。”
谢褚雅轻笑。李彻一旦安慰人,话就会特别多。
兰草看着谢褚雅的表情胆战心惊,但对于所说的话毫不后悔。
像齐大小姐这般受尽折磨的女子,大多会因为承受不住折磨而自尽,可齐大小姐活了下了,她生的意志是多么的强烈。
这样的女子若是死后还得不到任何公道,那么天理何在?
“兰草,你做的很好。”谢褚雅突然道,她面向兰草,笑眯眯地举起大拇指。
“你告诉了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消息,若是凶手因此被抓到,你便是头功。”
兰草的眼睛湿润,眼前一片迷茫,但她的声音还维持着平静,“谢娘娘夸奖。”
谢褚雅捕捉到她尾音的颤抖,微微一笑,“等抓到了人,你就狠狠揍他一顿,没事,我给你托着。”
“我要是托不住,”她面向李彻,“王爷也会给我托着。”
李彻捏了捏她的脸,“只要你开心。”
谢褚雅噗嗤笑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特别爱你,你知道吗?”
李彻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