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您不能这么对奴才啊?”一位妇人跌坐在祁王府门口,嚎啕大哭,“奴才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么狠心啊!”
她涕泗横流,丝毫不顾及面子。双腿一摊,哭声大得震耳。
不一会便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百姓。“这是在做什么啊?”
“嗨!祁王府清理下人,下人不愿意走,可不得哭呗!”
“俺怎么记得,祁王府下人清理的不少啊!这样大得动静,啧啧,真是稀奇!”
“我悄悄告诉你啊,都是祁王妃主持的,她看不惯这些人自然要赶走了!”
“嚯!好霸道的娘娘!”
“嘿!这算什么,总比宫里的贵妃好!那位可是直接怂恿陛下废后了!”
“咳咳,别议论了!回头大理寺有来捉人了!”
百姓们再次把视线投向哭诉的妇人。“我的命怎么哭啊!做牛做马几十年,老了老了居然被人赶走了!啊啊!我不活了!”说着,她向着祁王府大门撞去。
好事者赶紧拦住她,急急劝道:“大妹子,没必要的,没必要的!为了这事搭上命不值当!”
妇人却不依不饶,“我是什么都没了!做了几十年的工,一点钱财也没给我留啊,这是逼我去死啊!”
百姓瞬间安静,随即议论声再次打了起来。妇人看着沸腾的百姓,得意地扯起嘴角,口中依旧哭嚎着。
祁王府禁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谢褚雅捧着汤婆子,噙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站在石阶上,用看臭虫的眼神扫过妇人。
她身后跟着市十几位俊俏的女郎,她们端着各种各样的饰物。光凭看就知道其中的奢侈。
妇人眉头一跳,暗笑,这般姿态出来,明日你的名声便要臭了!
谢褚雅站在原地,既不上前,也不后退,“今日这事,我本不该来,不过我这人爱看笑话,所以才做了这一趟。”她挥挥曳地的衣袖。“不哭了,你倒是继续哭了,我啊,还等着你这出好戏呢?”
兰草拿来椅子,谢褚雅慢条斯理地走下,举起茶盏,抿口茶水,那悠闲地态度令众人摸不到头脑。
好事者大喊。“王妃娘娘,你这般奢侈无度,不太好吧?”
讨论声猛然变大。
谢褚雅眼风一扫,捂住嘴唇,嗤笑了一声。“我倒是谁在说话,原来是不知感恩的畜生。”她放下衣袖,一本正经道:“既是畜生,我也不好计较,只能全当做没听见了!”
“娘娘怎么骂人啊!”那人挨不过嘲讽,当即痛骂几声。
谢褚雅静静得听着,等待那人说完后,从慢条斯理道:“我以前常听人说百姓最感恩,如今看来是我听错了!”
她理理裙摆,高声问:“你们哪里儿郎干活卖力不是为了让妻子儿子过上好日子?”她轻笑一声。“我家夫君在外打战也是为了此,我如今不过享受我该享受的,就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也不知这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她冷下脸,“诸位来我府前看我府的热闹,我不好阻拦,但我告诉你们!”
“我夫君不欠任何人的!他守卫边疆多年,奋力搏杀,九死一生!不是叫你们垫嘴的!你们若学不会尊重,想来胡人愿意叫你们什么是尊重!”
她举起茶盏,笑颜如花。“我话说的有些糙,你们千万别介意,当然介意也无妨,反正我们不在乎!”
百姓们立即羞红了脸,祁王的名声不好听,但功绩却无可指摘。他们享受着对方的庇护,居然在其夫人面前嘲笑对方。
他们急急道歉,对挑起话头之人更是无比敌视。好事者抵不过众人嫌弃的眼神,匆匆忙忙掩面而去。
谢褚雅再次扫过面前的妇人,“你不哭了?”她撇撇嘴,“既然不哭了,我就走了,还以为多有能耐呢!”
妇人一看女郎们收拾东西,立即急了。“不行!不能走!你得把我的工钱还给我!”
谢褚雅眯起眼睛,想起了此人,她抚掌轻笑。“你便是被赶出府的那位嬷嬷吧?”
妇人看有便宜可战,连连点头。“奴便是,奴便是。”
谢褚雅笑得愈发灿烂,“我还在找你呢?你竟自己出现了,这可真是、”她拉长声音,吐出两个字,“孽缘啊!”
夫人浑身一激灵,立即发现不对。
谢褚雅举起手指,那手指白得刺眼,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如玉的光芒,“给我拿下她!”
王府下人立即按住妇人,妇人惊恐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她胡乱踢着两条腿,像是挣扎的王八,“我要去告你们,去告你们!”
谢褚雅微微一笑,噙着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狠辣,“你去告!我等着你,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
“你不会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吧?”她嗤笑几声,“我能破得了白骨案,自然也破得了你的案!看看到底谁比较害怕!”
妇人立即熄了火。别人不清楚,可她清楚,她在王府多年贪了不少钱财,被逐出王府的时候,那些钱财通通被扣住了,作为补偿,她多年的工资全都贴补上了,虽然仍旧不够。但王爷看在她多年辛苦的份上,仍旧放她走!
可她不甘心,没有钱她能到哪里去,所有接受了别人怂恿到王府门前来闹上一闹。谁能想这位祁王妃比她想想的还能豁出去,简直是不要脸。
谢褚雅噗嗤笑了,没头没尾的笑容令众人吃惊。兰草更是关切的问道:“娘娘,为何笑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谢褚雅捂住朱唇,眉宇之间仍停留着笑意。“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感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妇人脸色登下白了,人不怕小,最怕自己下自己。妇人隐约察觉到谢褚雅的能力,她身体颤抖,冷汗直接打湿了衣服。她连连道:“娘娘莫要杀我,奴说,奴什么都说!是有人指使奴来的,求求娘娘放过奴,放过奴!”
谢褚雅挑挑眉头,怅然地叹气。“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