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无人回答,众人闭紧嘴巴,白骨案变成了你知道,我知道,但无人敢议论的问题。
张小果愈发不解,但看楚荣文软了腿,只能倒在自己身上的态度,他隐约有了猜测。他还想问,楚荣文一把捂住他的唇部,“闭嘴,算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楚荣文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低声哀求,“你让我缓缓,缓缓吧。”
张小果眼见在楚荣文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他转而看向林青岚。林青岚撇过脸,全当做不存在,“你就当我是死的。”他看不看张小果哀求的眼神,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
与他关系最好的两人谁也不说话,张小果心中越发忐忑不安,他意识到白骨案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他下意识看向谢褚雅。
谢褚雅仍旧是笑眯眯,那副笑容挂在她的脸上,像一副摘不到的面具。她冷不丁问:“你想知道?”
张小果情不自禁地点头。“我想知道,我特别想知道。”他推开楚荣文,巴巴跑到谢褚雅身前,像等待主人投食的小狗狗,“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谢褚雅却撇过脸,望向李彻,“殿下,你好奇嘛?”
李彻脸色不变,神情依旧淡漠。“本王知道。”
谢褚雅点点头,“既然陛下知道,那我便不说了。”
张小果惊叫一声,眼中满满都是失望,“哎,我真想知道啊!”他长叹一口气,却也不敢逼迫谢褚雅,只能巴巴地望着谢褚雅,祈求谢褚雅软下心肠,告诉她原因。
谢褚雅没有心软。楚荣文倒是缓过劲来,他压低声音,似乎在营造一种恐怖的气氛,“你还记得让表妹气炸了那个案件吗?”
“唔。”张小果呆萌地歪歪脑袋,“娘娘哪个案件不气?”
谢褚雅笑了,笑容愈发灿烂。楚荣文心下一惊,索性不在继续绕弯,“王府悬尸那次,刑部要扣下尸体愿意不就是尸体不对劲吗?”
“当时刑部扣下的原本就是因为怀疑尸体与白骨案有关,我们当时只留住尸体几天随后尸体便交给了刑部,直到案件结束,尸体才重新送回大理寺。”
“那个案子,我当然记得了。”张小果连连点头,谢褚雅大发神威的案件,他自然记得,“可那时候白骨案没有这般令人胆寒啊?你当时也不害怕啊?”
楚荣文一听白骨案就浑身一激灵,“那时,我不害怕,不代表我现在不害怕。”他再次压低声音,“你知道白骨案害死了多少人嘛?但凡沾上白骨案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张小果:“……”
“你搞什么神鬼之说啊?”他举起拳头,扬言有揍楚荣文,“说正事,你竟说些有的没的。”
“不是!”楚荣文连连求饶,他握住张小果手臂,语气特别惊慌,“我那不是神鬼之说,是认真的,因为白骨案已经撤了两位刑部尚书了,不知多少官员被撤职,还有一些人已经死了。”
“什么?”这可是张小果从未听过的事情,“你开玩笑啊?刑部尚书都撤了两位,刑部官员都死了?因为什么啊?陛下不是乱杀之人啊!”
楚荣文撇撇嘴,“谁叫案件始终没有破啊?案件只要不破,那任何和白骨案扯上关系的人都难逃一截。”
听闻理由后,张小果非但不害怕,反倒是特别有兴趣,他收回手臂,凑到楚荣文身前,急迫得追问:“白骨案具体是什么?”
楚荣文脸色愈发难看,若是可以,他一辈子不愿与白骨案有关。那就是扫把星啊!
张小果心知在楚荣文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索性看向林青岚。林青岚常年处理档案,一定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案件始末。
林青岚虽不喜白骨案,却也清楚必须与张小果说清楚,索性把事件娓娓道来。
“一年前,长安城内突然发现几具白骨,都是半腐的,一开始刑部认为尸骨乃是早年的尸体,直到有一户人家辨认出尸体乃是失踪十日的孩子时,事情发生了转机。”
“刑部开始调查案件,因着大多数尸体都腐烂无法辨认身份,导致刑部一时无法辨认到底死了多少人。后来刑部索性把能认出来的尸体当做受害者,无人辨认的尸全当做无事发生,可即使如此仍旧辨认出五人死亡。”
“这只是开始,后来尸体因为发现的及时,渐渐可辨认受害者渐渐多了起来,变成了十五具。十五具尸体全都失去了血液,尸体全部半腐,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十五具尸体,被同一人所害,刑部却迟迟找不到凶手,陛下易怒之下撤了刑部尚书,换了新人,可事情仍旧恶化,京中人在各处都发现了白骨。一时间竟开始人人自危。”
“直到今日,受害者已经累计到三十人,这还只是能辨认的尸体,不能辨认的呢?无人知道到底凶手杀了多少人?还要杀多少?”
“只能说此事已经不是刑部可以控制的,刑部死了不知多少官员,官员宁愿辞官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刑部。”
张小果惊了,白骨案发展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他实在想不到。
不光光是他想不到,便是从头关注的林青岚也想不到。刑部乃是全国最厉害的司法机关,其中能人无数,但却一直找不到凶手,导致凶手在京中肆虐,滥杀无辜。
楚荣文长叹一声,“现在刑部恨不得把案件推给大理寺,大理寺一直保持旁观就是不想牵扯其中。”他敲敲验尸台,语气满是悲哀,“千算万算,没算到案件居然主动撞上来了!哎!”
张小果打个冷战,可看眼镇定的谢褚雅,他忽然有了信心,“白骨案有何难?我们可是有娘娘在啊!娘娘出手,天下哪有破不了的案件?”
楚荣文想起这茬到底来了自信,“你说的不错。”他期待地看向谢褚雅,“表妹,你可以的,加油!这次看我们碾压刑部,成为全国最厉害的破案部门。”
谢褚雅笑了笑,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她只是看着尸体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