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真不能理解谢和淑,她自认为对谢和淑没有半分偏心,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也维持了正常的相处度。可谢和淑的做法实在令长公主无法接受。
谢和淑与谢褚雅有矛盾,那是两人的事情,何必牵扯到楚荣文,楚荣文可没有半分对不起她。以前是关切的表哥,此时是不远不近的亲戚。
她轻咳几声,脸色略带衰败。太宗瞧见十分心疼。长公主继续责问:“荣文好歹是你表哥,你做规矩做到他头上,你有没有良心?”
“我如何没有?”谢和淑听着她的话语,一刻也忍不下去。她捂住胸口,抽泣几声,“表哥何时在乎过我,他与祁王妃亲近,就要踩着我的身上?”
她眸中隐约闪烁着疯狂,“他帮助祁王妃的时候,想没想过我也是他表妹,想没想过我的心情!”
“他眼睁睁看着我的婢女被人挖了眼睛,把我的脸面踩在地上。我为何不能生气?”
她也满心不屑,楚荣文自小不喜她,可谢褚雅一来,与她倒是亲近,分明是踩着她的脸与谢褚雅交好。
楚荣文握紧拳头,不语。他不解释,长公主却看不过去,“荣文,你来解释!”
楚荣文摇头,转而看向太宗,“陛下,臣如何辩解想来太子妃都会有所疑心,不如请今日的侍卫来说,他们看了全程,定不会误会。”
谢和淑脸色一白,她心中有数,侍卫定会如实说来,到了那时,她有何理由解释。道倒不如此时认下。她张口要说话。
长公主先一步,她瞧出谢和淑的想法,不打算给谢和淑给任何机会,“皇弟,既然荣文与太子妃各有想法,不如请第三者上来,想来他们定会给此事一个解释。”
太宗没犹豫直接同意。侍卫原本在门外,接到大太监通知进入殿门,他们战战兢兢根本不敢看太宗。
谢和淑脸色一变,仍旧保持应有的姿态。
太宗没着急询问,等到太子从东宫匆匆而来。
太子走进殿门,看着殿门齐全的人员,和跪在地上的皇后,谢和淑,楚荣文。尤其是楚荣文脸上的红肿,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谢和淑。
谢和淑万万没想到太宗会请来太子,突然她想起一条传闻,太宗属意废太子,她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直接去世。她只是找谢褚雅麻烦,如何进化成废太子?
她躲过太子的视线,身体瑟缩几下,她终于意识到危险,可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也由不得任何人。
长公主看到太子,眸中闪过流光,太宗还是找到了机会,太子怕是危矣。可与她有关系吗?太宗不会为了此事废掉太子,无非禁足。事情不是楚荣文挑起的,太子妃挑起事情,他们不过是求做主而已。便是得罪太子,她也不怕。终究她老了,在太宗面前的脸也不能再买几次。
太子登基也会,不登基也罢。楚荣文只会听命与皇上。从龙之功听着美好,却步步凶险。她不会令长公主府搅和进去。
太宗沉着脸,指着楚荣文的脸部红肿,厉喝“这是太子妃的杰作!”
太子一惊,急急上前,盯着楚荣文面部几秒,转而不可思议地扭头,“你殴打朝廷命官?”
谢和淑抽泣几声,用手帕捂住脸,哀声道:“我、我、我也没想啊,都是祁王妃的错!”到了此时,她仍旧把一切问题推到谢褚雅身上。
太子此刻与楚荣文脑回路惊人一致,“祁王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殴打楚少卿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谢和淑为何动手,“你们不是表亲吗?”
不提此事倒好,提到此事,谢和淑愈发伤心,直接扑倒地上,哀哀哭泣,声音幽怨,令人感伤。
可惜,殿内之人无人为其心疼。太宗后宫的嫔妃哭得比她更加好听。皇后听过更加哀求的。长公主自小宫中长大,这些手段都是她玩腻的。
太子愈发不喜,甩甩袖子,低声呵斥,“堂堂太子妃动不动就哭泣?你当太子妃为何?侯府就是这般教训贵女的?”
“可不敢!”长公主扫眼谢和淑。冷冷道:“太子妃和侯府可没有关系,太子教妻不必带上!”
太子不解,直接问:“长公主为何如此说?虽说太子妃不是侯府亲生,可好歹养了十几年,说是亲子也不为过。”
长公主冷笑一声,“太子妃可是当街说,她无父无母,无人可依!”她拿起茶盏抿口,“既然是无父无母,无人可依,何必扯上侯府?”
太子倏地红了脸,连着耳垂一起红透了,要是有地缝,他现在就钻进去。“你是疯了,侯府养了十几年,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谢和淑不以为然,仍旧十分委屈。“是,他们养了十几年,可谢褚雅一回去,我就踢出族谱,如今在侯府我算什么东西?”想起楚夫人鄙夷的眼神,她泣不成声。
太子只觉得她奇葩,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构成。他快步走到谢和淑面前,不留情面地扯起她,让她规规矩矩跪好。同时,他愧疚地看向长公主,“姑姑,她脑袋有问题,您不必和他计较,孤是认侯府亲事的。您放心!”
到底是太子,长公主不好继续计较,只能淡淡道:“我倒是希望,可太子妃放了话,有打了荣文,此事怕是难了。”说起此,她倒是多说了几句。
“太子,我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会明知有亲子在,却一定要把外姓人放在族谱里,到了地下人,他们如何见祖宗,如何像祖宗交代?”
“人之常情,太子妃苦苦纠缠此事,实在令人不解。因着你的身份,侯府此事对谁也没提,到了外面,她仍旧是侯府嫁出去的千金小姐,便是谢褚雅也没有她嫁得好。”
她放下茶盏,淡淡道:“谢褚雅嫁给祁王时,祁王昏迷不醒,前面已经克死了四位未婚妻。侯府抱着什么想法嫁女,大家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