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比任何人都迷糊,谢和淑当街殴打官员,她是疯了吗?一般官员也就算了,无非记恨在心。楚荣文可是长公主的命根子,你打他,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寻思谢和淑不会傻到此等地步,于是小心翼翼辩解,“陛下怕是误会,不如请太子妃问询一下,总不能……”
“够了!”太宗低吼一声,他双眼冒火,指着楚荣文红肿的脸颊高吼,“太子妃值得长公主污蔑?赤裸裸的证据摆在这里。你居然还敢抵赖?”
皇后直接跪下,低头请罪,“臣妾也只是担心。”她舔舔后槽牙,对谢和淑的不满突破天际,“快去请太子妃过来!”
太宗加上一句,“上午同太子妃一起出去的侍卫也找来。此事今天必须有个决断。”
楚荣文低着头,对皇室内部的狗咬狗毫不关心,他悄悄瞥眼,低声问:“陛下。娘娘。若是无事,我还是去后殿守在祖母身边吧。”
太宗并未同意,他挥挥袖子,派人给楚荣文看座。楚荣文不敢坐。皇后还跪在地上,他如何敢坐,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
太宗瞪眼皇后,终究令其起身。待到皇后坐下后,楚荣文才坐下,颔首低眉,不言不语。
谢和淑无理由地被召见,心下揣测,她原以为是谢褚雅进宫告状,却不想看到了楚荣文。她轻飘飘地略过,福身行礼。
太宗冷冷一眼,不语。
皇后心知太宗有气,上前替太宗说话,“太子妃,今日请你来是问问你,楚少卿脸上是不是你弄的。”
皇后语气温和,谢和淑也没当回事,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皇后脸黑了,千算万算没想到谢和淑能愚蠢到此班地步。她扶着额头,身体摇晃几下,凭着内心的执着,她又稳住身体。谢和淑真是闯了大祸,太子休矣。
太宗已完全冷静下来,他心知这正是对太子发难的好时机。“去请太子过来!”
皇后心下一惊,脸色惨白,想阻止太宗也无法出口,只能恶狠狠瞪眼谢和淑。
谢和淑大感不妙,急急解释,“都是祁王妃刺激我,我才会失手,是祁王妃啊!”
太宗慕然看向她,“祁王妃?”李彻也在?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李彻的诡计。
谢和淑连连点头,“祁王妃先是为难了,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还让人挖了我婢女的眼睛!陛下此事如何能怪我?!”
楚荣文忍不了了,“太子妃!”他厉喝一声,对着太宗行礼,“陛下,臣有话要讲,请您允许。”
太宗想了想,同意了。他想知道事情完整的经过,不是一家之言。至少需要知道是不是李彻下手!
楚荣文慢条斯理解释,“臣与祁王妃在朱雀大街遇见太子妃,是太子妃拦下我们,说了一些没趣的话。祁王妃并未计较,至于为何挖了婢女的眼睛?”
他冷笑一声,“人是臣拽下的,那婢女嘴里没轻没重,指着祁王妃的鼻子骂。祁王妃就派人挖了眼睛,臣不觉过分。无论如何,祁王妃是皇室之人,怎可任由人侮辱。”
谢和淑低声辩解,“那也可以教训一下,何必直接挖了眼睛,穿出去多难听啊!”
“您也知道难听?”楚荣文服了,直接怼,“您在大街上哭诉无父无母的时候,可有想过谢侯爷和楚夫人如何见人?!”
“您指责祁王妃揪着您不放的时候,可有想过是您想挑衅的?”
“您和婢女沆瀣一气逼着祁王妃原谅您的时候,可有想过祁王妃自始至终都是受害者?”
“您的奴婢口口声声教育一位王妃要有分寸,您有想过皇室规矩,皇室颜面?”
“我好心劝您不必在于祁王妃纠缠,您放手打我,您一口一个委屈,可是刀架在脖子上,有人威胁您打我?”
“从始至终都是您的错,您如今委屈上了,您真是厉害,我自愧不如!”
他怼完一长串的后,掩面跪下,“臣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请陛下赎罪。但臣字字句句都是实话,请陛下明察!”
谢和淑同样跪下,哀哀切切道:“楚少卿与祁王妃交好,自然句句都向着她说话,我是百口莫辩,请陛下责罚!”
楚荣文怒了,他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吱吱作响,“臣有没有瞎说,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您既然这么说,臣也不好可说。”
他倏地抬起,盯着太宗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陛下,臣若有瞎话,叫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啊!”长公主站在殿门口,一声惊呼,差点昏过去。
太宗迎上长公主,命人扶着长公主,“阿姊,你待在里面,朕定会处理好。”
“我知道你会,可有些话,我得说,我必须要说!”长公主盯着谢和淑长叹一声,“你怨侯府,我不怪你。”她猛然转换语气,“才怪!”
她狠狠唾弃一口,“我的亲孙女因着你在乡下活着十几年,你占着她的身份,活着潇洒自在。”
她慢慢坐到一边,“身份曝光,你还是侯府千金,没人说过你,你嫁得比任何人都好,凭的什么?”
“凭你踩着谢褚雅向上爬,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说服一个母亲让她的亲生女儿去冲喜,让你一个养女嫁给太子!”
“但我知道,你从未存过好心。你与谢褚雅的恩怨,我不想说,也没必要说。她是想报复也好,还是折腾也罢,终究是你开启的,你没资格结束!”
“我只问你,侯府十六年的娇养就换来一句,无父无母?你亏心吗?!十六年啊,我女儿哪点对不住你,你要咒她?!”
“怕你冷,怕你热。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她哪点没想到,她哪点没坐到。在闺中,你过得比京中所有贵女都好,你仍旧不满足,只因为把你除了族谱!”
“我知道谈到此事,你有千万眼泪要落,我不与你纠缠。我在问你,荣文哪里对不起你?”
“你何至于对他处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