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为张小果求情，却被痛骂一顿，甚至牵扯出一份涉及江湖人的案件，楚荣文待不下去，只能告辞离去。

张小果含着泡眼泪，等待门外，一见楚荣文出门，他小步凑上去，期期艾艾，“荣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用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睛瞅着楚荣文。

楚荣文下意识回避。张小果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惺惺作态，惊呼，“娘娘，也骂你了。”

楚荣文恨死张小果正事不敏感，吃瓜第一名的作风。他耳垂通红，脸颊滚滚发烫。

张小果一看便明白，他收敛了可怜作态，变回寻常模样。他挨骂咬紧，但楚荣文同样挨骂就不要紧。只要他不是独一份，张小果就能接受。

楚荣文自幼跟他长大，对张小果的想法也算是了解。他睁着死鱼眼，嘴角向下，一副晚娘脸。“你很高兴啊？”

张小果闻言赶紧摸摸嘴角，发现嘴角确实上扬后，他低下头羞涩一笑，“嘿嘿，被你发现了。”他眼睛闪闪发光，“荣文有你和我一起挨骂。我心理舒服多了。”

楚荣文：……

他是骂好，还是不骂好？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痛骂张小果一顿。但张小果抢先一步，哀声道：“我原本想做仵作，但娘娘说我不适合，我就该做少卿。在齐大小姐案件中，娘娘也曾表扬过我。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可。”他停顿一下，眼神黯淡。

张小果勉强扯出微笑，但笑容下一秒就消失。他揉揉脸蛋，努力打起精神，“可娘娘一骂我，我又没了自信。”他星星眼看向楚荣文，“但得知你也一起挨骂后，我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都是会犯错的，只要改正便好。”他神情释然，不把之前事情放在心上。

楚荣文有反驳的意思，但看在张小果重新振作精神，他抿紧唇部，终究没反驳。他拍拍张小果后背，“以后好好干。”

“哦！”张小果握紧拳头，浑身充满干劲。他冲楚荣文挥挥手，转身离开。

楚荣文揉揉满脑袋乱毛，冲着身后喊，“出来吧，别看笑话了。”

林青岚噙着笑意从拐角处，慢慢吞吞地走进楚荣文。楚荣文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浑身不自在。前年的狐狸谁不了解谁啊。他拉下脸，压低声音，“你够能耐，偷听。”他投去一个诡异的眼神。

林青岚仍旧笑容浅浅，似最端庄的君子，可嘴中吐出的话语却并非这般，“楚公子安慰好友，我怎么打扰。”

他眼神一边，突然笑了，夸张的笑了，“ 你也有被堵住嘴，说不出来话的时候，哎呦。”他揉揉笑得生疼的腹部。

楚荣文走到他身边，无奈地长叹口气。他也不明白在众人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自己吃亏，林青岚为何这般高兴。“别笑了，”他怼怼林青岚。

林青岚站直身体，收敛笑容，重新恢复风光霁月，看不出半分刚才的癫狂。楚荣文低声嘀咕，“什么翩翩君子，也就能骗骗不知情的小姑娘。哼！”

林青岚笑呵呵问：“吃醋？”

楚荣文摇头，“没有，”他眉头微蹙，“你来干什么？”

林青岚理理官服，面色肃穆，声线压低，“南坊有案件出现。”

楚荣文收敛神色，快步向外面走去。林青岚跟在他身后，继续解释，“夫妻双双死亡，但家中的孩子不见了。”

楚荣文脚下一顿，扭头看眼他，“孩子？”

林青岚肃穆地点头，“推测是之前的庙会出现的那伙人。大理寺得出面看看。”

两个策马到了犯罪地点。杂役们已经清场，但街坊四邻都扯着脖子看热闹。人群们纷纷议论。

“听说是老张死了人，啧啧，作孽啊。”

“嘿！他们是遭了报应，活该！”

看到策马抵达的二人，邻居们纷纷住嘴，但楚荣文和林青岚还是听到了尾巴。

怀中一丝不解，二人进入杀人现场。

寻常的宅院，犯罪现场在东厢房，杂役们领着两人一步，一进门，楚荣文惊了。

满屋子的血迹，床上，家具上，房梁上，墙壁上，到底都是血迹。他怀疑人类能有这么多血液可以喷射？

杂役解释，“死者是夫妻。都是割喉而亡，反光血液死亡。”

林青岚脸色一凝，解释，“放光血液是痛苦的死亡方式。但分险较大，杀人者对夫妻二人怀有仇恨？”

楚荣文看着床上相交的两具尸体。尸体是一男一女，身着单衣，面色狰狞，颈部隔开的伤口微微泛白。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他问：“一开始就是这样？”

杂役点头，“是，是邻居发现不对静，踹门而入后报案。大理寺封锁了现场。”

楚荣文看着尸体，眉头微微蹙起。林青岚走到他身边，“有问题？”

楚荣文迟疑地点头，“我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忽视了哪里。”他指着尸体，“你能先检查一下吗？”

林青岚戴上手套，开始验尸。一边验，一边说出尸体的基本信息。

楚荣文越听越不对劲，猛然叫停，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林青岚，“你看看跟上面的尸体，是不是一样的。”

尸体一样？林青岚有了懵，但还是接过楚荣文手中的纸张，认真对比起来。他脸色渐渐变了，“这是？”

楚荣文点头，他看着床上的尸体，“一具尸体。”他同样戴上手套，翻看着尸体的伤口。

“娘娘提醒我，有些案件的尸体是一样的，虽然长得不一样，但体态和体貌是一样，我查过档案，确实如此。”

他指着女尸，眸中堆满疑惑，“这句尸体在半个月前出现过，死亡方式是头部出血，现在居然在这案件中同样出现，死亡方式是割喉？”说完，室内瞬间陷入安静。

“有、有鬼？！”杂役们瑟瑟发抖。

楚荣文差点一脚踹过去，他神情不满，厉声呵斥，“给我闭嘴！世界上没有鬼！”

“那尸体是、是、怎么回事？”杂役们颤抖着身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