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唤新的证人!”法官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法庭四周,透露出法庭的威严。
大门打开,一个瘦小男青年走上前来,原先的证人被替换下去。
法官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证人,你叫什么名字?”
瘦小去年有些唯唯诺诺,估计这辈子第一次上法庭,难掩紧张情绪“我叫许立柱,今年27岁,家住J市开发区,落霞路143号,我是做手机贴膜的,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今年53岁了,还有个奶奶88岁,我爹死得早......”瘦小青年显然是紧张过度,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安静!许立柱,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其他无关的问题不需要补充。”法官也觉得有些好笑。
“是,是,是,我一定老老实实交待,争取坦白从宽,一定不辜负政府和老百姓的希望,今后还请各位法官大人看我的表现....”法官有些无语,这家伙哪儿找来的?是来作证?还是来说相声?
原本紧张严肃的法庭气氛一下被许立柱逗乐了,只有死者家属和原告方律师没有一点觉得好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证词的真实性。
法官继续问道“许立柱,这段视频是你拍摄的么?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其他的不用说。”
法官也是怕了这家伙,先把他想说废话的嘴给堵住。
许立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视频,一点思索都没有直接回答到“是我拍的。”
法官点点头,好家伙,总算没碎嘴了,“你是哪天,哪个时间段,在什么地方拍的视频?”
这段视频上有显示时间,但法官还想让他亲口说出来。
“9月25号下午5点过8分,在黄山南路的后巷子里。”许立柱又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法官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许立柱被问的有些发懵“这不是要上法庭么?我是来干什么了?来出庭作证啊,那我还不得把作证的证据给记熟了呀?”
好吧,这个回答还真是没毛病。
黄山南路,正是死者家附近的一条小路,而9月25号也正是死者去世的那一天。
法官没再询问,而是让法警将视频资料拿去查验,看是否有改动过的痕迹。
法庭现场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原告律师心里非常不安,如果这个视频被确认为真实,那被告完全可以逃脱干系,最多只能判故意伤害,而根据之前在路上见到死者证人的证词如果死者回家路上没有出现意外,那说明双方身体接触受的伤害很轻,甚至够不上刑事案件标准,如果按治安处罚的话,交点罚款就完事了。
不,视频一定有问题,一定是被动过手脚的,这个案件已经开庭3次了,辩护律师今天才把视频拿出来本身就有疑点。
原告律师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坚信视频是作假的,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结果。
十多分钟后,法警将一份报告递交到法官手上。接过报告法官表情凝重起来,现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法官宣布视频检查结果。
这一刻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处,不管是死者家属还是被告方的家属,就连被告自己都不淡定了。
但唯独有一个人泰然自若,悠闲的擦拭着手中的眼镜片,那就是被告的律师,这段视频是他找来的,他当然知道视频的真假,所以根本不在乎被检查。
“经过法警部门检测,这段视频确实是真实的,没有存在被修改过的任何痕迹!”
“什么?这...这不可能啊!”原告律师自言自语着,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做为一名律师,他不敢去质疑法官,也不敢质疑法警的技术检查,只能怀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可喧闹的法庭现场和死者家属的哀嚎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这段一直没出现的关键性证据,是真实的。
“不会的,一定是哪儿不对。”他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默念,如果第一次开庭就拿出这段视频,那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事,第一天就可以结
案了。
“肃静!肃静!”法官用力敲打着法槌,现场总算安静下来。
法官看向原告方,开口问道“原告律师,你还有什么新的证据么?”
正在愣神的原告律师听到这话,无奈的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死者母亲,和满脸愤怒的死者父亲以及死者众多到场悲愤的亲属,无奈又可悲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仰面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方...没有新证据了。”
短短一句话,他知道这场正义的辩论,他失败了。
法官对这一情况也显得十分无奈,“现在休庭,两个小时之后,进行最后宣判,如果哪一方还有新的证据,可以在此期间呈交上来。”
说罢,起身离开法官席,后面的检查团也跟着离开,随同法官一起对被告进行量刑讨论。
这期间,辩护律师一直在把玩手里的眼镜片,直到法官离开,他才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轻松,这段视频当然是有问题的,可他们根本没发现这视频问题出在哪里。
辩护律师走到原告律师身旁喃喃说到“哎,还要两个小时?现在不就可以结案了?老王啊,这法官对你还真是好,还给你两个小时,别浪费法官大人的一片美意,抓紧点时间吧。”说罢,便扬长而去。
原告律师强忍心中怒火,没有理会被告律师的挑衅而是向着死者家属走去。
找证据?能找早就找了,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案件,所有证据、证人证词都是明摆着的,根本就毫无悬念,可他还是小瞧了辩护律师的手段。
面对死者家属,律师原先准备拿来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是他自己能力不足,输掉了这场官司,任何安慰的话,只会让人更加绝望。
看着眼中还充满期盼的死者家属,律师眼神闪烁,伸出右手拍了下死者父亲的肩膀,抿着嘴低头离开。
“对不起,原谅我的无能,我没能为你们的儿子伸张正义。”这句话终究还是憋在律师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