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小时前(佛罗伦萨-罗马高速公路)
灰蓝色的天空,模糊的能看到云朵遮盖了天空,这该死的清晨比起昨天来的要晚很多。为此他还特意把闹钟调早了近一个小时,却在起床时迷迷糊糊看到天空黑蒙蒙一片,便不负责任的倒头又睡。
直到飞机即将降落的提示音把他吵醒,才猛的回想起,时差这种事情有时也并非坏事,不然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整理好自己。打开挡光板,外面是很糟糕的天气,远远看去就像是被雷云遮住了天空,它们正在不断向这边挤压,连太阳都被它们遮住了。
当初真是小看了这台私人专机湾流V,这种黑灯瞎火的天气竟然也可以安全航行,若不是他上一晚睡眠安稳,恐怖也得不出这样高的评价。
“是神州型天剑号私人专机,宫二少爷,不是那台飞行的破铜烂铁。”
说话的是负责照顾他饮食的贴身管家,年龄很大,一头白发,灰白汉服穿在身上,整个人都不止年轻了十几岁,恍若有股当年意气风发尔等还未出生的沧桑。
“是是是,天剑号,真是喜欢咬文嚼字,取这么个名字也不见得必要时可以剑来。”
说着他对着管家摆了个手势,动作刚好对应着那句“剑来”,大有一种万剑归宗的威压。
“别玩了,二少爷您也不小了,接下来还得去完成家族派下来的差事。”
“不要,一会我得找几个小姐姐好生消遣一顿。你说意大利的妞会不会更开放一点,我听说外国的女人都很喜欢一夜情这种东西。”
听罢此话,管家面色不变,沉稳而安静,似乎早以习惯对方处事的态度,张口便想断了那念想。
“女人最珍贵的是持家的心思,若是像少爷说的那样放荡和不自爱,那也算不得好女人,少爷还是不要把那传宗接代的功夫用在这些女人身上,要找也是要找日后可以全身心奉献的女子,男人在外打拼,而女人则在家做好本分,可不要在道上迷失了。”
“真好吃,怎么,这个天剑号上有厨房的吗?”
似乎没有在意管家说的话,他起手吃起了鱼翅,一边称赞口中那鲜美的汤汁。
“当然有,是安烈我亲自下厨,少爷还请慢吃,烫。”
管家的名字叫安烈,是在他们宫家专门服侍他的一位管家,据说安烈从很早就已经来到宫家照顾宫家的少爷少奶奶们,可以说也是见证了半个世代的成长。
“我随便吃几口,反正我也不饿,这似乎停在了机场了吧,一会还得去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堵车了吗?”
他不紧不慢的喝着碗里的汤,眼神里却盯着外面。
“大老远从家里赶过来,这意大利还真不让人放心,一到地方就来了客人。”
“看起来少爷的本事还是非同凡响,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安烈管家就缓缓后退,走去了另一个房间。
随后脚步声传来,它沉默的从已经开启的机门阶梯下传来,那代表有一个人正在缓步走上楼梯。
但他没有动,静静的等待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他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如果对方的口中可以说出什么有趣的话来,那么将会为这场奇妙的意大利之旅增添一个非常棒的彩头。
“我想宫先生是在上面等着我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清脆又刺耳的像声蝉鸣,可以听得出对方已经上了把年纪,不过他的内心却是一阵诧异,因为对方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难不成在异国他乡能这么巧见到华侨人士吗?
“那么,打扰了。”
那声音的主人走上了飞机,扭头就看到了正在餐桌望着这边的他。果不然不出所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鱼尾纹非常明显,保守也是40出头的样子,不过穿着也是十分时尚,黑色的毛绒大衣披身,上面是顶大大的黑毡帽,整体上就给人强烈的冲击,若是在大街上也是回头率满满的装束。
里面是黄白相间的连衣裙,一条棕色的饰带收拢腰线,裙摆遮到了膝盖,下面是灰黑透肉的丝袜,对方一定是为了保暖才这么穿的,看起来是知道这趟飞机降落的时间。
不过他可对老女人没什么兴趣,看见对方突然来访,骨子里的好客还是强迫着他露出微笑,并意示对方进来。
“小姐您是?”
女人先是左顾右盼,然后定格在他那勉强的微笑上,迈步而至,传来了清脆的叩击。
“我是梅迪契家族派来接应您的人,请问宫先生做好准备了吗?”
他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汤。
“看来你们外国人都习惯开门见山啊,要是在我们那边,可是会被第一时间轰出去。”
“那真是非常可怕的习俗,我们是不太擅长一来就寒暄的作法,不过我们有时间聊就会聊很久的。”
“还没问小姐的名字。”
“叫我代号就可以了,我叫风铃。”
他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一脸的不悦。
“我们国家对于称呼的礼仪很是注重,既然梅迪契家知道我的名字,我想能用同样辈分的称呼来彼此联系,这在我们那边是最礼貌的作法,我想小姐你应该能理解。”
“恕难从命,宫先生,这是没有必要的作法,对于往后都不会在见到的人,少一分担忧还是必要的。”
“哦?看起来是没得谈咯?”
对方摇了摇头,笑容微露,表情自然,丝毫不畏惧他即将发作的脾气。
“安烈,送客。”
管家闻声,迈着稳重的步伐从房间中走出,伸出手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个女人肯定是看得懂这是什么意思的,原本作为客人他以为他不会用到作为主人的礼仪。
“宫先生,礼貌之事能免则免,你我本是一个阵营,无需将我当作客人,况且有紧急情况需要你帮忙,还请准备好。”
语落,他沉默着,目光又打量了对方,才站起身,挑了挑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我也没必要当作你们是东道主咯,还望风铃小姐不要在称呼我为宫先生了,我也有代号,叫我断楚便可。”
“那,断楚……先生,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摆了摆手,扭头不在看着对方。
“我一会就来,让我看看,公路那边是发生了什么?”
目光透过飞机上的玻璃,远处是几处堆积的汽车残骸,再往前是用警戒线拉起的封锁区域,亮起的黄灯让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边。
“目标在阿雷佐,很抱歉阿雷佐那边没有合适的场地让你们直接过去,接下来还请坐车过去。”
风铃的岁数虽然很大,但是从样貌和身材上看也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丽的女人,现在这种态度很大程度是受梅迪契家族的影响,不然应该也曾经是个爱玩的女人,从她选穿的衣服来看一定是这样。他听着这严肃的话语,不禁心生抵触。
“好啦好啦,别放着我了,我一会去看看。”
说罢,他直接走回了房间,而管家则维持那请的手势,风铃轻哼一声,转身便快步离去。
咚咚咚几声叩击,最终归于平静,这段时间,他就已经打理好自己,一身得体舒适的西装,不花里花俏,也不落的平凡,低调中透露出凌厉。
“啊,真是的,要比这种事情,宫家可是比梅迪契还要早很久呢……老家伙究竟想什么要我来帮大哥?”
安烈这时也探出头,目光和蔼,他从小就照顾着宫二少爷到现在,一直看着他成长,一直到现在他终于担起宫家的名字,对于他而言无疑胜似亲人一般。
“恩?安烈,你想说啥?”
“没什么,只是有点需要提醒下少爷。”
“什么,你说。”
“倘若遇到大少爷,还请收住嘴,老爷可是吩咐过不许和大少爷说话的。”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
他别过头,望着窗外,逐渐光亮的天空撕开了沉闷的云朵,好让阳光能够铺洒大地,这是风理所应当的职责。他拿起脚旁的袋子,里面鼓鼓的装了很多东西,他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扛在肩头。
“我出发了,这台天剑号会等我的吧?”
“当然,少爷,只要你想,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回来。”
“呵,安烈,我可不会失败,说实话我真的想带几个女人上飞机。”
“我看少爷还是别这样做。”
“切。”
他一边和安烈说些有的没的,一边迈步朝外边走去,随后沿着那下去的楼梯离开的飞机,外边是闷热的空气,让他的心情没有多大的好转。
“哦,看的清楚一点了,这是,Barak的[Xeno]炮击模式造成的吧?”
“看起来,小老鼠还拿着危险的东西。”
说着,下了飞机的他掏出了墨镜,比起这周围的环境他还是喜欢黑暗一点。
他的身影很不起眼,这里是近佛罗伦萨的高速路旁,周围没有围栏,要往前数公里才有,因为这里一边环山一边是平原,两边都没有任何建筑,飞机就这样停在了郊外。
但是风铃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看着他扛着鼓鼓的袋子走到马路上,哪里停着一辆迈巴赫,崭新的黑色车身,和亚托克斯坐的那部是同一款。
“宫羽月,代号断楚吗?”
宫家,一个隐藏于世界的庞大家族,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据说隐隐和Barak有抗衡的趋势。
“宫家的小子已经上车了,家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
她朝着终端发问道。
只是沉默了半响,就收到了回答。
“恩,不出所料的话,他们会请来赫康马姆将军,到时候按计划入侵Barak系统。”
风铃只是继续沉默,盯着那辆迈巴赫直到它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