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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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很轻却没有刻意压低,每个音节都清晰无比,但就是没有传出很大的声响,连周围都非常安静,倘若不靠近去听,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有一个人说话。

这边一排的楼房已经隐约有前倾的趋势,历经无数岁月,地基慢慢渗水破坏了原本的土层,随时都会倒塌,这样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塌方,最糟糕的就是下层的楼房也会受到波及。

而造成这一隐患的罪魁祸首,是这一排房屋的一处,那尽显突兀的斜巷子。

这个巷子切开了这一排的房屋,两头连接上层走道和下层走道,从斜度来看是切割了周围房屋很大一片区域,这就导致了这排房屋的承重墙被破坏,久而久之,就酝酿出隐患。但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起因在阿雷佐当初也很有名,原因是位于两栋楼之前的地基是施工时有人透风减料,导致后来住久了慢慢开裂开来,这两家人就急忙找人来商讨对策。

当时是推荐推到中间的墙开条缝,分担一部分承重,但却没两家人回绝了,原因很简单,这一排房屋的房子相邻都是用的一道墙,上面是支撑的横梁,不能动,动的话两家人就要承担房子塌的风险了。

他们商议了很久,最终竟然是决定斜着开一条小缝,然后重新修复地基,这样做可以不用推到墙体,还可以解决问题。商议好他们就动起手来,先是切开中间一块墙体,就像是开了个门洞,他们就开始往下打,打算动地基。

可当人们小心凿开地面,往下挖了近15公分后,却发现下面的泥土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个木结构在支撑,往里填了少些土而已。而且没有保暖层,里面大部分泥土都风化了,连木结构也变得摇摇欲坠,这种情况是觉对无法支撑一堵墙的。

最后,两家考虑了很久,请来了一位设计师,那个设计师是专修土木工程的,他就提议开条巷子,留出这个空间,然后往下面灌水泥,相邻的墙体推掉,按之前商议的一样斜着开,角度尽量算到最小,两家觉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于是就妥协了。

两家各一头腾出空间用作巷子宽度,整个巷子宽约一米,连接上层走道,当然对于两家来说可是丢掉了很多空间,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虽然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排整个地基都不可靠。

一段有趣的故事,若不是其中还有这些缘故在里面,正常第一眼看一定会觉得是非常糟糕的设计。

靠在这个充满怀旧故事的墙壁上,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口中呢喃,双眼如鹰般望着下面缓缓上来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拿着一盒馅饼,穿着时尚,浅棕色的长靴走在开裂的石砖上咯咯作响,那头深蓝的秀发修饰简单,静静的披在身后,远远望去,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这样想着,他低下身,往旁边钻开的洞里丢了一些东西。

继续,他对着贴在耳后接听器,从口中发出既细声又清晰的话来。这是一种已经失传了的发声技巧,源于古高山氏族的一种本事。他们将天空信奉为神,而天空飞翔的老鹰则是神的眼睛,所以他们的图腾大多都是刻着雄鹰,其中有一种鹰类地位最高,它们有着一对红色的双眼,醒目而骇人,那个时候红色被誉为不详的象征,用可怕来描述这种红眼的鹰类在合适不过,但愿他们没被自己体内的鲜血所吓到。

它的名字叫阿鲁,古高山氏族认为这种老鹰是神派来监听他们的使者,它能听清每一句对神不敬的话语,因为在他们的神话里,语言是神赋予人类用来赞颂他们的礼物,在那时如果有一只老鹰停在了一家人的屋檐上,周围的人会投来羡慕的目光,因为那是得到神关注的证明,如果有几只老鹰停在了那家人的屋檐上,则代表了被神选中的战士,所有人都将尊重这家人,因为这是神的旨意,但如果有一只古怪的红眼老鹰突然降临到那家屋檐上,那就代表了这家人做出了对神不敬的事情,会受到整个族群的鄙夷。

红眼老鹰起初也是和其他鹰类一样肩负监视的使命,但是有一天,它的双眼突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它去找神求救,神告诉它,自己无法治好它的双眼,但可以给予它非凡的听力,它依旧可以靠听翱翔在天空,神就问它愿不愿意。

红眼老鹰思考了很久,因为它其实是天生红眼,一诞生就具备了可以看见不祥之物的能力,它不想失去这份能力,所以它就求着神帮助它。但神摇了摇头,说自己是无法修复东西的,但自己可以赋予它听到不详话语的能力,它看神也无能为力,最后也坦然接受。

之后,每当一有红眼老鹰落脚的屋檐,人们就会知道那家人做了对神不敬之事,当时人们会把它们当作祭品,用它们的血肉浇盖祭坛。

久而久之,就诞生了信仰红眼老鹰的族人,他们都是古高山族老一辈的人,他们一辈子都在这片天空下,歌颂神最崇高的馈赠。而古高山族也是个好战的族群,每次外出打猎,都要在身上涂上红色的果料,一个得到尊敬的强大战士每次出战都必然满身通红,而且回到族群也要进行一次放血,寓意是消除罪恶,真是相当不得了的传统。

但是古高山族却是因为内斗而最终走向灭亡,生活在大草原的古高山族有一天见到了火红的天空,然后一群用鲜血涂满全身的人拿着武器,杀掉了每一个跪下来祈祷的族人,用他们的鲜血去浸染全身,最后和身边的同类自相残杀,据说那里的野草一片血红,死气沉沉。

知道这故事的人不多,而知道灭亡原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其实是这样的,在当时,有一个族人因为迷路,而闯到了外面的世界,在大草原出生的他其实是想做一名战士,当有一天鼓起勇气到野外狩猎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他跟着声音走了好久好久,当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迷路。

但是他却看到了,一排茂密的深林里,有一个东西发出了闪耀的金光,那时是繁星亮起的夜空,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在呼唤他,他不受控制的上前,每往前一步,金光就越强烈,最后他坚持来到了那光源的面前,模糊中,他看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而那个呼唤他的声音,是一个透明的金色的人影,然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他发现已经回到了族群中,但是那个场景挥之不去,一个概念赫然在他的脑海里:神宫降临,神已陨落,万物陪葬。从那时起,他学会了一种连红眼老鹰都听不到的咒语,他认为神已经死了,而信仰神的他们也要去陪葬,这个事情传到了族群中,有些族人认为这是对神的不敬,要拿他当祭品,可那一天红眼老鹰没有来,一些族人就开始相信神已经死亡的事实。

但遭到了全体氏族的反对,因为他们相信神是不会死亡的,因为天空依旧在天上。就这样,古高山族逐渐开始内斗起来,直到那一天红色天空的降临。

那名得到神死亡启示的族人,在那场残忍的屠杀中活到了最后,他的喉咙被贯穿,无法在发出声音,他那痛苦的哀嚎吸引了红眼老鹰的降临,红眼老鹰落在了他的肩头,夺去了他的双眼,换掉了自己那双已经没用的眼睛,而那双红色的眼球落到草原上,染红了一切。

这其实是一个十分扭曲的故事,因为信仰的神说要拉他们陪葬,那个人就听话的照做了,两边都是因为极度崇拜神明而自相残杀,只遗留下这么一个故事,还有那个连红眼老鹰都听不到的咒语。

那个族人靠着这个咒语,那是一种既小声但对方又听得清楚说什么的能力,靠着这个,说服了很多族人,一起完成这个血腥的陪葬。

“别急别急,我已经找到了阿比盖尔和他们的藏身地点了,动作要快哦,我可是要告诉给别人的。”

他的声音低沉又清晰,尾音还故意拉高,仿佛在讽刺对方一样,隐藏于小巷子里,看着那个漂亮的女孩走进下面一个阴暗的拐角。

“啊,你不知道吗?”

似乎是因为惊呼,声音变高了很多,到了正常人也能听到的范围。

“这个消息会发送给本部,叛变的分部和你们[纷争]哦,亨利。”

“所以能不能抢在利冯兹到来之前,那就得看你们的了。”

说着,他拿出一个终端,上面的屏幕发亮,有一个人给他发送了一条消息。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终端,随后不紧不慢的继续说。

“亚托克斯已经来问我了,我五分钟后就会发给他消息,亨利,作为那个报酬,我还可以在帮你一件事,你需要吗?”

他微笑着,戴上了手套,拿出了手枪检查了起来。

“我帮你,催一催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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