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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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大家打上照面,那个叫李云的看见关捷,脸上有过一瞬间的放空,俨然是对他也有印象。

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小不点身上,目光立刻转向了关敏。

关敏注视着他,愤怒急剧攒聚地说:“你来干什么?在班上想打我没打成,追到我家来继续算账的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变了脸色。

李云原本略微局促的神色忽然凝固,眼睛瞪起来,张嘴吐出了一个语气很重的“你”,但随即他又莫名刹住,咬紧颊边的肌肉,绷出了一副怒而不发的模样。

父母们惊疑的惊疑、尴尬的尴尬,关捷则是不信都没好气。

关敏在家一个打他两个,相当飞扬跋扈,压迫得他曾经都想过要离家出走,最后因为没有血写书才肯作罢,但在关捷的意识里,他姐应该是个女流氓。

谁知道眼下听她的意思,她不止在学校被人打,这人还追到家里来欺负她,关捷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在一中过的原来这么惨。

这让他忽然心疼起了关敏,临时决定以后不跟她叫板了,要对她好一点。

在这种亲情的驱使下,关捷拉了下他姐垂在身侧的手指,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么做有什么用。

关敏因此低头瞥了他一眼,从这个牵手里领会到了一种渺茫的安慰和支撑。

一般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这个聒噪闹腾、飞奔起来让她痛恨的弟弟是可爱的。

关捷看她眼圈发红,完全没了平时的气焰,握完之后就没有松手,而是往前蹭了一步,像个矮冬瓜一样站到了她的旁边。

与此同时,两边的父母都在问自己的孩子怎么回事。

李爱黎气急交加,指着李云问关敏:“你刚刚说这个男生在学校想打你?什么时候?他凭什么打你?你……怎么没有跟我和你爸说啊。”

关敏一直都很听话,基本用不着她操心,李爱黎恍惚间想起自己确实想不起来,有没有问过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她也从来没说过。

那一瞬间李爱黎简直难以面对她和关捷,管生管养不管教育,每次遇到这种关口,她都会觉得对不起孩子。

但是到头来她脑子里永远都只能剩下一句话,那就是她没过读书,她没本事,也没办法。

作为李云的同桌,关敏忍他很久了,这个长得人模狗样、性格却低劣无比的同龄人实在是让她无比痛恨。

他会公然大声地叫她瘸子,用打火机偷偷烧她的头发,将她的卫生棉贴在黑板上,用脚踩她的书桌逃课……

还有很多的小事情,有几次逼得她课到一半控制不住情绪,不得不打着小便的借口躲到厕所里去哭,歇斯底里过后她又会觉得自己太脆弱,为什么总要为这种小事流眼泪。

但这些都是小事吗?

是,只是这些小事,控制不住地会牵扯到她的自卑。

她步态异常,走路不好看、跑跳无能,在这个丛林法则还很明显,除了成绩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争取的初中年代,关敏一直抬不起头。

但这些委屈她不想跟父母说,她不想让爸妈因此关注她。

关捷也没少在学校里被人排挤、排挤别人,爸妈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他是个健全的小孩,关敏想要同样的待遇,她喜欢风平浪静,这样她才能少些怨恨。

……

对面李云的妈妈也在质问儿子,每一个问题都在表明,她对于儿子在学校的行为并不清楚。

李云答得也很不耐烦,语气里携裹着一种被纵容出来的趾高气扬。

李云的爸爸晚饭前来的时候像个闷罐子,现在忽然生气,质变成了一个火暴脾气。

众人见他拎着李云的衣领就往上提,另一只手大开大合地扬了起来。

“你个狗娘养的,来之前你怎么不说,你还打了人家女同学?说了我跟你妈就不来丢人现眼了,你把别人打了,还能指望别个帮你说好话?做梦吧你,我他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球玩意儿,老子不打死你!”

说完他手起巴掌落,当堂给了李云一个大耳刮子。

那声脆响亮得关捷都抖了下腮帮子,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被吓酸了。

挨打的李云受到的冲击更强,脑袋重重地甩出去,精心打理的三七分的发型扬得乱七八糟。

李云的妈妈阻拦不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她像个护犊的老母鸡一样将儿子拨到身后,眼泪汪汪对她男人推搡拍打,问他打孩子干嘛。

这声尖叫划破夜空,径直闯进了隔壁的后院。

汪杨的日常工作就是下乡调解,听见这种腔调就犯了职业病,将筷子码在了碗上凝神细听:“谁啊?怎么感觉像是被打了啊?你跟奶奶先吃着,我到前面去看看。”

路荣行点了下头,给他奶奶添了一筷子空心菜。

同一时间,在隔壁关捷家的堂屋里,李云披着一头遮眼的乱发杵在后面,发丝缝里露出来的眼睛满是不逊和讥诮。

他瞧不起这个平时比空气还没存在感,遇到事情时却只会打人的男人。

这时他在心里想:下次警察要是再问他为什么要打老伍,他就说因为老伍是个恶心的两面派,他看不惯就要打他,这是爹老子教给他的。

李云的爸爸不可能看不见他的眼神,见他这样不知悔改,想起警察离开前的交代,丢脸、绝望和无可奈何在脑中疯狂交织,生平第一次审视起一个问题,就是他怎么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儿子。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要是早知道他敢杀人,在他出生的时候自己就该掐死他……

现在掐死虽然晚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胸中这股焦躁和窒息的恐慌,似乎唯一和本能的出口就是诉诸他所熟悉的暴力。

于是他推扯着自己的媳妇,一言不合又试图去教训李云。

关捷懵圈地看着眼前的场面,难以想象几个小时之前那副老实安分的皮囊下,竟然有着这么暴躁的灵魂。

那他平时遇到的那些看起来脾气还挺好的人,私底下是不是都有着这样可怕的一面?

关捷被自己这个念头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有点虚,就往他姐身上挤了一点。

中国有俗话叫有话好好说,李爱黎和关宽原本对这三人都没什么好感,但无论是作为父母还是大人,都不可能看着对方拿大嘴巴抽孩子而无动于衷,两人窝火地对视一眼,在默契的眼神交流中,关宽上前拦架去了。

只是他还没能拉住那位激动的老李,被掩护的李云忽然从他妈身后走出来,用右拳捶着自己的胸口,戾气横生地吼道:“来啊,有种你现在把我打死!打死了我也没有杀人……”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从他爸身上移向关敏,扬起下巴一字一顿地说:“老子没有杀老伍,就是用麻袋套着头,揍了他一顿。”

关敏瞬间火冒三丈,甩开关捷冲到李云面前,抓起一把对方的衣服就往自己这边扯,泪如泉涌道:“揍了一顿,人怎么就没了啊?”

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尤其班主任对她还特别好,前几天还在说,班里的学习氛围太差了,老师也不如实验班,让她期末考试努点力,他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她插到重点班里去。

关敏还在犹豫,她喜欢班主任,但讨厌班上的某些学生,没想到还没纠结出结果,她的答案就永远都给不出去了。

今天早上英语老师来宣布消息的时候,她感觉那像是一个荒诞的玩笑,警察来喊她问话,她哭得都说不出话,对方没办法,就说稍后再来找她。

只是警察还没来,杀人凶手倒是先上门了。

关敏连珠带炮地质问道:“警察说现场有一把西瓜刀,刀把上面还缠着绷带,那是不是你平时藏在桌子里面的那一把?昨天最后一节课和前两节晚自习,你和王匆匆、曹兵就是逃课了,回来的上课时候慌里慌张的,你在慌什么?”

“警察还说,伍老师身上带的三百多块钱不见了,是不是被你们拿了?”

“还有,你说过总有一天迟早宰了他,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就坐你旁边,我听很一清二楚,你抵赖也没用,杀人要偿命的,你等着吧!”

她欺得太近了,语速快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坏学生李云像是被她的杀气给震住了,歪着脖子不住地往后仰,试图避开从她那边喷过来的热气。

他半抬着一只无处安放的手,任凭心里翻江倒海,脑中只有一阵越来越压抑的空白,他的爸爸想打死他,同桌想要他偿命,同学对他避之不及,原来他自己……这么讨人厌。

李云歪头盯了关敏几秒,那模样不善得关捷差点就要喊“你看什么看了”,可最终他只是那只手握成拳头放了下来。

“等着就等着,”他古怪而冷漠地笑了一下,扯掉关敏拽他t恤的手,无视他妈妈苦口婆心的呼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外的夜色里。

不过就是一个死,没什么意思,李云用飘柔更自信地甩了下头发,感觉自己也不是特别怕。

可只有天知道,他来的时候有多惶恐,是想求班上应该算是最了解他的女孩,替他在警察面前说些好话。

“诶哟!”

汪杨从家里出来,循着声音来到隔壁,刚准备迈门槛,没料到屋里会突然出来一个人,重重地撞歪了她的轨道,然后既不道歉也不停留,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路荣行要是干这种事,她能教育他两小时,但面对陌生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汪杨皱着眉毛盯了那道背影一眼,回头看向一屋子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瞬间挂起了专业的调解式微笑。

她故作惊讶地看着李爱黎说:“来客了啊,你们聊你们聊。”

李爱黎万万没想到,劳保站长带过来的人竟然是凶杀案的核心人物,这本来就足够让她回不过神来了,不知道这些人来找她女儿干什么。

紧接着老子打儿子、关敏骂别人家孩子,稀里糊涂地那小孩就走了,李爱黎对着他那两位该走又没告辞,杵在自家犯难的家长,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感觉汪杨来的正是时候,知道这妹子见的场面多,连忙像救命的稻草一样抓住了她,问她怎么了,让她进屋坐。

汪杨不至于这么不识趣,指了下关捷笑道:“没事,我就不坐了,我那锅里还没停火呢,我来喊小捷给我帮下忙。”

李爱黎听她这么说,立刻将关捷发配过去了。

关捷跟着她走进隔壁,灵敏的鼻子立刻嗅到了一股锅巴的焦香味,他擤了下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垂涎地说:“阿姨我要干什么?”

汪杨将手搭在他肩上,揽着他往厨房走:“不干什么,喊你来帮路荣行吃锅巴,他不是瘪嘴老太太嘛,咬不动。”

关捷呼吸一窒,先想这笑话怎么传到大人耳朵里了,接着怪路荣行是个大嘴巴,他十分在意自己在汪杨心里的形象,连忙力挽狂澜:“谁说的?他才不是。”

汪杨心里门儿清,嘴上没有戳穿他,只是问他家里刚刚在吵什么。

关捷上了路荣行家的饭桌,坐在路建新的位子啃锅巴,边吃边转述自己刚刚的见闻。

汪杨听完差不多就明白了李云父母的来意,忽然就没了吃饭的欲.望。

李云说他没有杀,汪杨宁愿自己能相信他,因为同样作为一个母亲,她至少能够肯定,她的儿子是人性本善的那一部分人。

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汪杨也许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觉得李云的父母今晚都做了一个残忍而错误的举动。

如果孩子的冤枉的,他们枉顾了他的清白,如果他最后得到制裁,那他们今天就是在言传身教,教他怎么样试图去钻法律的空子。

那这样的孩子,他日后悔改的路在哪里?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找到区分对错的正确方式,但万一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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