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罗枭的屋子,陈真立刻就向李绍南要来了纸笔写下了一张药方交给李绍南。李绍南看了看药方都是一些比较常用的药材,于是叫来一名游击队员,将药方拿给他,让他第二天一早到城里的中药店去照方抓药。
第二天下午,药抓回来了。陈真拿到药后立即就把马超叫到一起,一面配药,一面教马超,因为这些药陈真事先已经嘱咐过让药店打成了粉末,所以配起来非常简单,根本不用陈真讲解,马超一看就会了。
几天之后,李绍南将一本良民证交给陈真道:“陈真师傅,我们已经找济南的同志帮你弄到了一本良民证,但是不好意思,因为到上海火车票只能前两天买,所以那边的同志没有买,只好请到了济南后自己拿着这个良民证去火车买了。”
陈真谢着接过了良民证,李绍南又从兜里掏出五个大洋递给陈真道:“陈真师傅,这几个大洋你别嫌少带着作为路费吧。”
陈真哪里肯收啊,一摆手道:“不用了,我身上本来就有钱,而且前几天那个酒井还给了我十个大洋,路费绰绰有余了。这五个大洋还是你们留着吗,你们比我更需要。”
李绍南非要陈真收下,但是陈真却坚持不收,最后李绍南也只得作罢。
第二天,陈真化妆成一个商人,辞别了李绍南等人,离开了游击队的驻地往济南而去,马超依依不舍的把陈真送出去老远,眼看快要到宁阳县城了,这才跟陈真洒泪而别回游击队去了。陈真怕宁阳县城里的日本人认出自己,所以没有进县城,而是绕开了县城,上了往济南的道路,朝济南赶去。
陈真一路上晓行夜宿,两天之后,来到了济南。陈真进了城,向路人打听清楚了火车站的位置后,便直奔火车站,想早点买票回上海。到了火车站门口,陈真正在门口东张西望寻找卖票的地方时,火车站内一个手提一只藤箱,穿着一件灰色长袍的人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下和陈真撞了个满怀。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说了声:“先生,对不起!”又提着箱子匆匆往外走。
陈真一看这人,先是一愣,随即一把将那人拉住,兴奋地叫道:“农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原来,陈真口里喊的这个农先生正是和他师父霍元甲一起创办精武会的那位农劲荪,虽然现在的这个农劲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额头上也多了好几道皱纹,但是模样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因此陈真一眼就认出了他。
农劲荪回头一看陈真,顿时惊的来呆住了。“先生,你,你到底是谁啊?”农劲荪惊疑地问道。
“农先生,我是陈真呀,难道你认不出我了。”陈真笑着道。
农劲荪一听陈真这话,吓得浑身一怔,仿佛跟见了鬼一般,当时惊呼起来。幸亏火车站这里非常吵闹,所以他这一声惊呼才没有引人注意。
“什么,你说你是陈真,这,这怎么可能?”农劲荪惊疑地说道。
陈真见农劲荪不信,淡淡一笑道:“农先生,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问你为什么要倡导创办精武会,你跟我说如今朝廷懦弱引致外敌侵占我山河,创办精武会就是要倡导以德,智,体三育为宗旨,号召我们的百姓发扬爱国,修身,正义和助人的精武精神抵抗外敌。”
农劲荪一听,当时就愣住了,因为他的确跟陈真说过这番话,而且这事也只有他和陈真知道。
“你,你真的是陈真?”农劲荪上下仔细打量着陈真,他有些迷糊了。他虽然二十多年没见过陈真了,但陈真的模样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人的确跟陈真一模一样,而且刚才他说的话也可以证明这个人确实就是陈真,但是当年那些警察说陈真已经在那晚被他们打死了呀,况且陈真如果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五十几岁了,可自己跟前这个人怎么看也只有二十多岁啊。
陈真见状,不由得苦笑道:“你看我这么年轻所以不相信是不是,其实那天晚上并没有杀到我,我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现在这个年代。”
“你说什么?”农劲荪大骇,脸上的表情简直比看到鬼还要吃惊。
陈真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想你也不会相信,其实这件事情的原委说起来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农先生,咱们不妨找个旅馆先住下来,我把一切的经过都告诉你。”
农劲荪迟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然后领着陈真离开了火车站,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等安顿好以后,陈真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跟农劲荪讲了一遍。
农劲荪听完,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难怪那日我和振声他们去警察局要求领回你的遗体时,警察局的人坚持说你是重犯不能领回遗体,而且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一眼,原来你竟然跑到现在来了呀。”
陈真笑了笑道:“这件事是不是听着有些荒谬啊,我竟然飞过了9年,让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农劲荪摆了摆手道:“其实也算不上荒谬,我记得十多年前,有一个德国的学者叫*因斯坦的曾经来上海讲学,当时我也去听了的,那个爱因斯坦当时说过如果一个东西的速度超过了时间的速度那么就会穿过时空,你不是说那晚你跳下旱桥时,一个闪电正好打中你吗,多半是那个闪电产生了巨大的力量,让你的速度超过了时间的速度,所以就把你送到现在这个年代来了。”
陈真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农劲荪望着陈真笑叹道:“现在回想起来当日一定是那些警察因为你突然不见了,他们到处找不到,担心无法跟日本人交待,所以才说已经把你打死了吧,因为警察不让咱们领回你的遗体,振声还差点给警察动起手来呢。”
听农劲荪提到刘振声,陈真赶忙又问道:“对了,农先生,我师兄他们和精武会现在怎么样了啊?”
就听农劲荪道:“现在精武会发展的很好,你消失后的第五年,因为王家宅内练武用的笪棚,被台风席卷走,无法练武,公哲兄当时慷慨的献出了提篮桥培开尔路7号的亩宅地建造了新会舍,精武会就迁到了那里成了,公哲兄后来又买下了福德里内一块地建造了精武大礼堂。一年后因倍开尔路房屋财政困扰,精武会又迁到了福德里。在之后的几年间,我们在绍兴、汉口、广州、四川等地都建立了精武分会,会员有一千多人。十九年前,我们又应一些海外商人的邀请派了你师弟霍东阁和公哲兄、黎惠生、罗啸敖、陈士超、叶书田他们六人前往香港和南洋等国宣传精武体育会的武术事业并协助建立分会,霍东阁现在都还一直在南洋爪哇的泗水精武体育会担任会长教习功夫。”
陈真听了,顿时面现喜色,激动地说道:“好啊!好啊!师父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农劲荪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可惜十一年前,日本人入侵上海以后,虹口道场强占了福德里,精武会的很多武功秘籍都被虹口道场抢去了,现在精武会已经迁到了南京东路慈淑大楼。”
陈真闻言顿时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虹口道场也太嚣张了,我这次回去一定把福德里和那些武功秘籍重新给夺回来!”
农劲荪赶忙道:“陈真兄不要冲动,现在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所以虹口道场才敢那么嚣张,只要我们把日本人赶出了中国,他们自然也就嚣张不起来了!”
陈真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大师兄呢,他怎么样啊?”
农劲荪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消失后,振声兄暂时接管精武门了,因为你师父的死,而且他以为你也死了这两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他终日郁郁不欢,后来落发为僧,不再以刘振声为称,只对外说自己叫刘庆顺,之后便在江湖神秘消失了。几年前我听一位朋友说,原来振声兄流落到了东北,曾做过奉天巨富杜惠林的保镖,杜看重他的人品,曾以商号相赠百般笼络,但振声兄不满杜的为人和奢侈生活,不辞而别。此后在沈阳北门开设了一间‘三光门武术馆’,东北大帅张作霖从杜惠林口中得知刘振声的为人,聘为东北军的武术教师,同少帅张学良相交甚后。九一八事变时,张学良从关东退守,刘振声不满其妥协态度,在撤军时不辞而别,在滦县境内从火车跳下,投奔乐亭年迈的义父去了。我知道后立刻去了乐亭,想请振声兄回去重新执掌精武会,振声兄先是拒见,后来又婉言相辞。听说振声兄如今已经在乐亭娶妻还生了一个女儿,而且还独创了一个永乐派三光门,他也算是不错了。”
陈真听完,嗟吁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