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次前来可有事？”

菡音敛了敛眸，遮掩住情绪，急切想掩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她。”她不仅是来看她，更重要的是清曜。

自从清曜带着灵薇的转世芜双来到人间璃山后，她就一直很想来这里看他们，还好天帝在宴会上喝的大醉，她才趁机溜了出来。

“赶紧回去吧。”清曜的声音愈发淡漠和疏离。

“清曜，你这就要赶我走吗？”菡音走到清曜身边，缓缓的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一脸淡漠清凉的清曜，她的眼眸里流露着一丝祈求和哀愁，手不由的触碰着清曜的手。

此时，沉睡中的芜双有了一丝意识，耳边清晰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清曜起过身，无视菡音的祈求，眼眸只淡淡的看着漆黑的窗外，语气冷淡：“你如今身份尊贵，还是不要在人间逗留久了为好。”

菡音看着还是如此冷绝的清曜，眼眸里染上一层失落和凄凉。她的心在疼，一丝丝的蔓延全身，她知道自己现在配不上他……

“好吧。”

最终，菡音脸上勉强浮出一丝苦笑，带着还是遗憾的离开了这里……

芜双感到现在屋子里只有清一人，她才睁开眼睛，看着清曜的背影，轻柔的唤了一声：“师兄。”

清曜转过身见芜双已经醒来，脸上浮出温润的笑容，走到床边坐下，眼眸里含着淡淡的疼爱之色：“你醒了。”

芜双点点头，她很想问刚刚那个女人是谁，但又怕问了后清曜会生气，便忍住了好奇没有开口。

“以后不要在乱跑了，师兄担心。”清曜凝视着芜双的面容，伸出手抚摸着芜双的头发。

“嗯嗯。”芜双脸上露出听话的笑容，然后趁机钻进了清曜的怀中，脸上含着俏皮的笑容问道：“师兄，你会一直疼爱芜双吗？”

清曜温柔的一笑，在芜双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清浅的吻：“师兄，一生只疼爱芜双一人。”

前世，他没能守住她，今生，他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芜双嘴角勾起满满幸福的笑容，她感受着清曜这个吻，虽然很清淡，但却能让她兴奋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因为这是师兄第一次吻她。

“来，把这个带上。”清曜手中幻化出一精致的贝壳手串，带在了芜双的手腕上，手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咦，这是什么？好好看。”芜双看着手腕上的贝壳手串，眼眸中闪烁着单纯兴奋的光芒。

清曜微微笑道：“这是东海里千年贝壳做成的手串，我在上头施了法，你若有危险，师兄就会来到你身边保护你。”

芜双很喜欢这个贝壳手串，因为这是她师兄给她的，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褪去，纯澈的水眸中凝着一抹紧张慌乱。

她抬起眼眸从清曜怀中离开，秀眉紧皱，眼眸盯着清曜那淡然温润的脸，“师兄还是要让芜双走么？”

她似乎知道了另一种意思，带上这个贝壳手串后，代表她就要离开她朝夕相处十五年的师兄。

清曜看着芜双那双灵澈的眼眸蕴含着不满和倔强，他心有不忍。

但一想起十五年前答应了芜双的亲生父母，在芜双十五岁的时候就要将芜双归还与他们，他不能不守承诺。

“这次你若不听话，以后我就不在是你师兄。”清曜心中顿时生起一股火，面色沉沉，温和的声音变的冷淡坚硬。

芜双听着清曜严肃冷淡的声音，知道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心中顿时一急，脸色大变，用手拉住清曜的衣袖，急忙的认错哀求道：“师兄不要不认芜双，芜双什么都听师兄的，师兄不要不认芜双。”

只要是师兄的话，她从未违抗过，她怕失去师兄。

看着急忙认错妥协的芜双，清曜脸上微微浮出一丝笑意，然而心中却是苦涩的。

前世，她和他同是百花神君的徒弟，他是她的师兄，她是他最疼爱的师妹，默默痴情千年，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痴心错付，沦落至此。

当年他费劲千辛万苦才说服她的师父百花神君，才得以下界寻找灵薇的转世。

当知道灵薇投胎临月国宰相的嫡女，只因芜双得了一场大病，月双的爹没办法才将月双交给他，他用留住月双十五年的时间来做了这场交易。

“对不起……”清曜口中低声说了一句，凝视着芜双的面容，仿若一个活生生的灵薇就在他眼前。

虽然芜双不知清曜口中那对不起的意思，但芜双还是对视着清曜，认真的说道：“师兄只要答应一生疼爱芜双一人，就够了。”

此时此刻，她不了解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她只记得自己是被师兄养大的，是亲情，但刚刚那一吻，又好似逾越了。

反正就是一种很难言语的感情，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师兄。

清曜抬手轻柔的抚上芜双的脸，眸光深沉而温柔的凝着月双：“一生只疼爱芜双一人，宁负三界，也不负芜双。”他淡淡的语气坚硬如山。

他倒是欣慰现在的生活，因为灵薇只是芜双，是一个心中没有白渊，没有任何人的芜双。

白渊，你终究还是负了灵薇。

既然如此，这一世，她只属于他……

漆黑的屋外，那被一丝隐隐的光亮包围住的菡音，正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她温柔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嫉妒和羡慕，还有一丝后悔和苦笑。

这一切的结果，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么？

她虽然身为六界之母的天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位置带给她的苦。

这时，菡音的衣袖里散发着白色光芒，那光芒似乎要挤出衣袖而出，被菡音用手给紧紧揪住。

…………

次日清晨，满山的红梅香气愈发清冽诱人，也许是昨晚的雨，大片红梅纷纷落地。

一抹红色娇小的身影站在屋外那大片红梅中，她那红色衣裙和红梅融为一体，美艳而不妖媚。

清曜练功回来便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时，娇艳的芜双映入他的眼眸，他清冽的面容浮出温暖的笑容。

每当红梅落满地的时候，芜双就喜欢穿着红色衣裙站在那，她说她喜欢这样的红梅，也喜欢让欣赏这样的美景。

“师兄，师兄。”芜双见清曜远远的站在那，她兴奋的呼喊着，跑到清曜身边，抬头注视着清曜，满脸灿烂明媚的笑容：“师兄喜欢红梅，芜双也喜欢红梅。”

“嗯。”清曜轻轻点头一笑。看着眼前红衣似火的芜双，心中时刻会出现的担忧和紧张渐渐平息。

芜双唇角弯起纯真而甜美的笑，试探的问道：“师兄，教芜双练功吧。”

她一直都很想跟着清曜练功，这样她就能保护自己，不让清曜担心。

清曜眉头微微一皱：“为何？”

芜双不想说出自己心里话，只嘻嘻的笑道：“因为，芜双想变的跟师兄一样厉害。”

清曜眉头皱的更紧：“你的体质不适合练功。”

芜双见清曜语气严肃，心中有点失望，又不想惹他生气，便垂下头，声音低低的道：“哦。”

清曜准备挪步走像屋子里，被芜双叫住：“师兄带我下山玩吧。”

“不行。”清曜淡淡拒绝，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走进屋子里。

就这样无情的拒绝，芜双鼓起小嘴，跟着清曜进入屋子里。

清曜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手端起茶杯放置唇边一饮而尽，额头那丝丝汗水渐渐消失。

芜双很不能理解清曜为什么不让她下山玩，她很怕清曜，但又舍不得清曜。她是清曜养大的，她依赖清，也了解他的脾性。

“师兄，芜双从来没有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芜双真的好想下山玩。”无双站在清曜身边，故作一脸委屈的看清曜。

其实，她不是真的想去玩，她只是想在回到自己家之前，陪清曜开开心心的玩一场，这样，她才能安心的回家。

她很怕师兄会生气，但是，她真的只想最后陪伴师兄……

清曜连喝了三杯茶才放下茶杯，眉头微皱，眼眸注视着茶杯，声音清冽：“山下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玩。”

“芜双从来都没下过山，根本就不知道山下的一切，芜双真的很想出去玩……”芜双蹲下身子，双手扯住清曜的衣袖，轻轻摆动着，纯澈的眼眸里全是期盼和渴望，就这样可怜兮兮的凝视着清曜的俊颜。

见清曜不说话，芜双加把劲装可怜委屈，将头轻轻蹭到清曜臂膀上，抬头盯着清曜，眼眸里努力泛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手上摆动着衣袖的力道更重，语气委屈柔软：“芜双想去玩，师兄，师兄答应芜双吧。”

她觉得她撒娇会很管用，以前她总是跟师兄这样撒娇装可怜，师兄都会心软。

清曜看着跟自己这样撒娇装可怜的芜双，眉眼的动了动，心中忍不住心软，但是，他有他的顾虑。

他在这璃山施了结界，芜双在这里是安全的，不易被发现，如果出了璃山……

“芜双，师兄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清曜声音低沉而温润，低头看着蹭在自己臂膀上的芜双，怜爱的目光里透着诸多的无奈。

当清曜要伸出手去抚摸芜双的头发时，芜双故意将头一撇躲开了清曜的手，而清曜面色一僵，手停在了空中，顿了顿后又收了回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芜双开始实施她的大哭神功，将整个头都埋在了清曜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芜双就是想去玩嘛，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