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快不快宣太医来!”许莲衣赫声道。
阮潆泓跪倒在许莲衣面前:“启禀皇后娘娘,方才我与静元姐姐一道回宫,路上静元姐姐不慎跌倒,可是她却口口声声说是臣妾做的,臣妾冤枉啊!”
“我旁边并无他人,如若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不成。”乔静元愤愤开口。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吵的许莲衣脑仁疼,“你,”指着乔引娣:“你既与她二人一道前来,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娘娘。”乔引娣为难的看了看阮潆泓:“臣妾看见、看见阮贵人推了静元妹妹一把,这才……”
阮潆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娘娘,不是这样的,是……”
“好了!”许莲衣扶额:“既然人证物证具在,阮贵人你便禁足三月,面壁思过去吧!”
“娘娘!”乔静元没想到许莲衣竟如此轻易放过了阮潆泓,心下不满。
许莲衣看向乔静元:“今日是你们正式册封的第一天,你们都好自为之吧,都退下。慧语,搀贵人回去。”
“是,娘娘。”慧语把不甘心乔静元搀上软轿,立即送了回去,不再让她多说什么。
“莲衣!”许莲衣抬头看见慕兰籍站在门口,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两人拉着手亲亲热热的往里走:“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看我这儿乱成一锅粥,让你见笑了。”
慕兰籍回握着许莲衣的手:“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其实我方才也在御花园,我看的真真的,是乔静元自己故意摔的,硬往那个阮贵人身上赖。”
“你也在场?”许莲衣叹口气:“我也怀疑是静元自己做的,只是乔引娣在旁帮腔,不得已禁了阮贵人的足,我现在就去把她放出来。”
慕兰籍拦下许莲衣:“你傻吗?她们斗便随她们去,正好好省了你的心,我们且坐山观虎斗便好!”
“如此,”许莲衣顿了顿,眼底一道精光闪过:“那我就再去加把火!”
慕兰籍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送别慕兰籍后,许莲衣命妙语带着东西一道往乔静元处去。
“哎,你别动。”许莲衣按住乔静元要起身行礼的身子,“你我姐妹不必多礼。”
乔静元泪眼婆娑,低头不语。许莲衣叹了口气:“静元啊,你是不是在怪姐姐没有严惩阮潆泓给你出气?”
“臣妾不敢。”乔静元咬咬下嘴唇轻轻开口。
许莲衣轻轻抚摸乔静元的额发:“你我是表亲姐妹,如今你也入宫服侍殿下,于情于理我都该多照应你些,只是只是……”
许莲衣缓了缓,拍拍胸口及其艰难的开口:“只是你与她同时入宫,虽说你的位份比她高些,但她毕竟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她父亲极得皇上信赖,就连我,也得让她三分。更何况是你?”
语毕,许莲衣转过头去肩头微颤:“是姐姐无能,护不住妹妹,你,你莫要怪我!”
乔静元看着许莲衣步履沉重的背影,手下不觉用力,上好的绸缎被抓的起了褶皱:“阮潆泓!”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晨间翠儿服侍乔引娣梳洗洗问道:“那乔静元和阮潆泓是新晋的宫妃,阮潆泓虽是贵人,但她父亲乃是兵部尚书。而那乔静元不仅是皇后的族妹,位份更是与您比肩,昨日您为何……”
乔引娣打断翠儿:“你是想问我为何要掺和这件事,还去帮乔静元而不是阮潆泓?”
翠儿点点头,一脸疑惑。
乔引娣把玩着手里的凤钗:“我出身低微,行走在这宫里势单力薄,皇上对我虽有几分宠爱,我在皇后面前还是伏低做小,此次新人进宫,我自然免不了要拉拢人来我这边,不然凭我一己之力难以与皇后抗衡。”
翠儿张张嘴还想问什么,“乔静元虽是皇后娘家人,但未必与皇后同心同德,庶出的女儿又是族妹,许莲衣这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是滋味吧!”
说话间神色一凛:“再看阮潆泓那小贱蹄子,自视是兵部尚书的嫡女,眼高于顶,昨天视我如无物,刚晋封就上赶着去巴结皇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又多少份量!”
“所以娘娘选择拉拢乔静元而非阮潆泓?”
“不错。”乔引娣点点头,“你且看着,今日天黑之前乔静元必会过来,毕竟,我可帮了她大忙!”
刚用过午膳,就有宫人禀报说乔静元携礼来拜访,乔引娣就着翠儿手里的帕子拭了拭嘴:“去请进来。”
乔静元刚进来就向乔引娣行了大礼,“多谢姐姐昨日仗义执言,妹妹不甚感激,今日特来拜访姐姐。”
乔引娣拉她起来:“妹妹这是做什么,我虽比你年长几岁,但位份却是一样的,实在担不起你这大礼啊!”
乔静元顺势起了身,拉住乔引娣的手哭诉:“妹妹昨日才知,原来宫里的人当真如此险恶,我这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
乔引娣看她这副模样差点要笑出声,昨日的事谁不是心知肚明,还在这跟我装傻,真当我是傻的啊!
心里如此排愎面上全然不显,只当做不知道她昨天的小动作,轻轻拍着乔静元的手背:“谁说不是呢,就连我待了这么些时候,也总觉得我与这宫里格格不入,你初来乍到,心中所思所想我都明白我都懂!”
说到动情处还拿帕子拭了拭眼泪:“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眼前还有一件更紧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闻言乔静元停止了动作问道:“还请姐姐明白示下!”
“说打底啊,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心意才是更值得我们去揣摩的,皇上高兴了还怕没有恩宠受人欺负吗?”
乔静元忙说:“还请姐姐指条明路!”
“今日是你们入宫第一天,按照祖制今晚会举办家宴,皇上必会出席,另外,你附耳过来。”乔引娣悄悄的说:“皇上最喜紫色,最爱吃山楂糕。”
乔静元顿时喜不自胜,自以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御花园东侧的园子里正好有山楂树,我定要好好表现让皇上记住我!”
乔引娣满脸笑意的摸了摸乔静元的脸:“那我便提前恭贺妹妹赢得圣恩了!”
“谢姐姐,那妹妹就先告退了。”说着带着丫鬟匆匆向东园赶去。
乔静元一出门,乔引娣脸上笑意全消,嫌恶的拍拍手:“蠢货,那紫色和山楂糕是许莲衣喜爱之物,我倒要看看今日家宴你会有何出彩表现!”
乔静元几乎摘去了半园子的山楂,一回来就埋身在厨房?,捣鼓了一下午才做出一碟尚可的山楂糕,听到宫女来催才知快要去赴宴了,又匆匆翻箱倒柜的去找紫色的衣裳。
“我上次做的那条紫色秀紫薇花的纱裙呢?”
“娘娘,您素来不洗紫色,您不是吩咐锁在库房里去了吗?”宫女唯唯诺诺的答到。
乔静元瞪她一样:“还不速速取来!误了时辰当心你的脑袋!”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算算时间宫宴也差不多开始了,乔静元一路小跑着过去,到了台阶下深吸一口气,扶扶发髻才缓缓向上走去,见到慕蕴亭羞涩一笑,盈盈下拜:“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安。”
慕蕴亭不在意的笑笑:“婕妤这身衣服倒好,快起来落座吧!”
“谢皇上!”乔静元起身示意宫女将盘子端给她:“启禀皇上,臣妾听闻皇上喜食糕点,臣妾路过御花园时发现山楂熟的正好,故斗胆做了些山楂糕献于皇上。”
“哦?”慕容亭看了一眼许莲衣:“婕妤真是有心了,来人,赐座,就坐朕身边。”
乔静元喜不自胜,谢了恩跑步去坐下:“皇上您先尝尝,看看臣妾做的可还合您口味?”
慕蕴亭拈起一小块,片刻后赞赏:“入口即化,婕妤厨艺甚佳。”
转过头又拈起一小块给许莲衣:“你最爱的山楂糕,不尝尝吗?”
许莲衣目光端视前方,闻言回过头:“皇上,这是你的山楂糕,是妹妹特意做给您的!”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再说,”慕蕴亭凑近许莲衣耳朵柔声道:“要不是你喜欢,我又怎么会喜欢这小女儿家的东西!”
许莲衣面色微微红了红,张口含了那块山楂糕,慕蕴亭爽朗一笑,看的乔静元红了眼。
“静元,你这山楂糕做的甚合本宫心意,”顿了顿许莲衣继续说:“衣裳也好看,正好是本宫喜欢的紫色。”
话锋一转:“婕妤今日乃是入宫第一日便迟了,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好大的架子啊!”
乔静元惊于皇后的突然发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我、我、我……”一连几个我字却说不出什么。
许莲衣瞥了一眼,淡淡嘲讽:“迟来便迟来了,也不向本宫告声罪,婕妤是除了皇上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吗?”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乔静元浑身僵硬,显然是吓傻了,慕蕴亭喝完杯中酒才顺势拉过许莲衣的手,对众人笑到:“大家不必如此紧张,皇后是在跟朕发脾气呢,怪朕抢了她的山楂糕!”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戏语中烟消云散,唯有乔静元垮了肩膀呆坐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