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不想连累成家班,他要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担过来。
一个艺人说道:“阿水,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成家班是一个整体,不会抛弃任何人。”
三妹说道:“是啊,阿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天塌了我们也一起扛。”
成啸天说道:“阿水,你虽然加入我们成家班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一直拿你当亲人看待。刚才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怎么能舍弃你,带着大伙一走了之?”
“对,阿水,我们和你在一起,我们和你在一起,我们和你在一起!......”成家班的艺人们齐声叫嚷。
石正峰很是感动,县令也敬佩成家班的这份情义,县令说道:“你们暂且在这待着,等平原君到来之后,本官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向平原君讲清楚的。”
县令的话外之意是,他会尽力保全成家班。
县令写了一封信,派人去送给平原君赵庆裕,告诉赵庆裕,他手下有一个名叫巩大义的武士,因为犯了罪,被县衙关押,如何处置,请赵庆裕定夺。
赵庆裕正在附近打猎,接到了县令的书信之后,是勃然大怒。
赵庆裕是个护短的人,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无论是家人、武士,还是丫鬟、仆役,出了事他都要护着。听说县令捉了他的武士巩大义,他立刻率领狩猎队伍,前往县城营救巩大义。
县城的城门口,老百姓出出进进,悠闲自在,几个守城门的士兵抱着长矛,直打哈欠。
突然,一阵阵隆隆马蹄声踏破了宁静,士兵和百姓们循声一看,远处扬起漫天尘烟,赵庆裕率领一群护卫,正骑着马,风驰电掣,向县城冲来。
老百姓吓得东奔西跑,退让到了道路两边,赵庆裕率领护卫如入无人之境,冲进了县城,一口气冲到了县衙门前。
县衙门前站着几个衙役,这几个衙役差点被赵庆裕他们的烈马撞到,一个个吓得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
赵庆裕手持马鞭,指着那几个衙役,厉声说道:“我是平原君赵庆裕,叫你们县令出来见我!”
“是是是,”几个衙役唯唯诺诺,爬起来,跑进了县衙里。
过了一会儿,县令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向赵庆裕行礼,说道:“下官平城县令齐泰见过平原君。”
赵庆裕冷笑一声,说道:“齐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扣押我的武士。”
齐泰跪在地上,扬起了头,说道:“平原君,下官之所以扣押巩大义,是因为巩大义触犯了朝廷律法......”
“闭嘴!”赵庆裕粗暴地打断了齐泰的话,说道:“赶紧把巩大义给我放了!”
齐泰无可奈何,只好命令衙役去放了巩大义,巩大义牛气哄哄地走出了县衙,那副狂妄的模样,好像这一片天地都容不下他似的。
巩大义见到了赵庆裕,收敛起狂妄,向赵庆裕行了一个礼,说道:“巩大义见过主公。”
赵庆裕看了看巩大义,巩大义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伤。
赵庆裕不分青红皂白,立刻窜起一股怒火,指着齐泰,叫道:“你竟敢羞辱我的武士!”
巩大义万分得意,瞟着跪在地上的齐泰。
齐泰不卑不亢,说道:“平原君,我没有对巩大义动用私刑,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公然在大堂之上行凶。”
“闭嘴!”赵庆裕又吼住了齐泰。
巩大义在旁边说道:“主公,我这番受辱是因为遭了一个恶贼的暗算。”
“恶贼,哪来的恶贼?”赵庆裕问道。
巩大义说道:“这个恶贼是个走江湖的,他仗着懂得妖法,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着实可恶。”
赵庆裕说道:“这恶贼在哪?立刻把他抓来!”
“是!”巩大义领了命令,带着赵庆裕的护卫气势汹汹地进了县衙。
石正峰和成家班众人正待在衙役们的休息室里,只听得一阵叫嚷声响起,石正峰扭头一看,巩大义带着护卫们闯了过来。
成家班的艺人们围在了石正峰的身边,想要保护石正峰,石正峰摆了摆手,说道:“大家稍安勿躁,那些奸恶小人伤不了我的。”
石正峰从容不迫,迈步走出了休息室,巩大义指着石正峰,命令身边那些护卫,叫道:“他就是那个恶贼,把他拿下!”
护卫们要上前捉拿石正峰,石正峰眼睛一瞪,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护卫们说道:“我们是平原君的护卫,平原君要见你。”
石正峰说道:“平原君在哪,我自己去见他。”
“到了这时候,你还敢嚣张!”巩大义恶狠狠地指着石正峰。
有几个护卫想要上前对石正峰动粗,石正峰伸手把这些护卫给推开了,这些护卫勃然大怒,亮出了兵器。
成啸天、三妹和其他成家班艺人们冲了出来,护在了石正峰的身边。
护卫们诧异,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石正峰摆了摆手,说道:“班主,三妹,诸位兄弟,不要轻举妄动,没事的,我去见见平原君,和他讲一讲道理。”
石正峰冷冷地看着那些护卫,说道:“平原君在哪?你们到前面给我带路。”
护卫们怒极反笑,说道:“哎呀,你这恶贼还挺嚣张。”
一个稳重的护卫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主公还在等着呢,咱们快带他过去吧。”
护卫们忍着这口气,在前面带路,石正峰昂首挺胸,跟着护卫们向前走去。成啸天、三妹和成家班的艺人们紧紧地跟在石正峰的身后。
石正峰走出了县衙,见到一个威武汉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眉宇之间满是英武之气,心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平原君赵庆裕。
石正峰向赵庆裕拱手行礼,说道:“见过平原君。”
“你还挺有眼力见儿的,”赵庆裕打量着石正峰,说道:“你就是那个羞辱我家武士的恶贼吧?”
石正峰说道:“平原君,我没有羞辱巩大义,如果我的行为算是羞辱的话,那也是巩大义自取其辱。”
“放肆!”赵庆裕瞪着眼睛,又露出了凶恶之相,“你这恶贼羞辱我的武士,还敢狡辩,该死!”
护卫们亮出了兵器,摆出一副要把石正峰乱刀剁成肉酱的架势。
石正峰冷冷地瞟了一眼那些护卫,说道:“平原君,您是赵王的侄子,是赵国的重臣,如果您带头不遵守法纪,这赵国还会昌盛吗,还会安宁吗,老百姓还会向着朝廷吗?”
赵庆裕看着石正峰,说道:“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平民冒犯武士是死罪,这是赵国律法里清清楚楚写的条文,你该知道吧?”
石正峰说道:“这律法我知道,但是,我们并没有羞辱巩大义。”
这时,齐泰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说道:“平原君,事情是这样的......”
齐泰如此这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了赵庆裕。
赵庆裕皱了皱眉头,看着巩大义。
巩大义说道:“主公,这恶贼在县衙里夺了我的刀,还打伤了我,这分明是在羞辱我。”
赵庆裕又把目光转向了石正峰,说道:“这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石正峰说道:“平原君,我在县衙大堂之上揭穿了巩大义之后,巩大义拔刀行凶,我为了维持大堂秩序,也为了自卫,这才出手打伤、擒拿了巩大义。”
赵庆裕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打了巩大义,这就是羞辱武士,你认不认罪?!”
石正峰冷笑一声,说道:“我不认罪。”
赵庆裕有些气愤,说道:“你当众打伤了巩大义,你还有什么不认罪的,真是个嘴硬的恶贼!”
石正峰说道:“平原君,您刚才说了,赵国律法规定,平民羞辱武士是死罪,我是平民,他巩大义算得上是武士吗?”
巩大义暴怒,说道:“七年前我就受赐成为了武士。”
在赵国,只有得到过主家封赐的武者才算得上是武士。
石正峰轻蔑地看着巩大义,说道:“你连我这个平民都打不过,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武士,你简直是在羞辱武士这个群体。”
“你!......”巩大义七窍生烟,恨不得上去把石正峰活活撕碎了。
石正峰的话点醒了赵庆裕,赵庆裕看了看巩大义,说道:“你打不过这个平民?”
对于武士来说,荣誉比生命重要,如果让巩大义承认打不过石正峰,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巩大义面红耳赤,气呼呼地瞪着石正峰。
石正峰说道:“平原君,就这个巩大义,我收拾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放屁!”巩大义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冲着石正峰吼了一声,夺过了旁边一个护卫手里的刀,就要过去杀了石正峰。
赵庆裕叫道:“慢着!”
武士必须无条件服从主家的命令,听到了赵庆裕的叫喊,巩大义停了下来。
赵庆裕看了看石正峰,说道:“你要是能打得过巩大义,我就饶了你,你要是打不过巩大义,我就让巩大义剁了你。”